“在!”馬上就有兩個身著緊身侍衛服飾的人出現在門口,弓著身子等待他發號司令。


    “把她帶走!”說罷,他抬腳先一步出去了。


    那兩人過來一左一右地架起曦兒,她全身疼痛,估計是在馬車上被顛的,再者感覺肚子空空的,身上沒一點勁,隻能由著他們架著她。


    出了那小屋,她才發現原來剛才置身的地方是一處山野小屋,附近荒無人煙,陰森森的樹林裏,枝葉在風中搖曳著,發出一陣又一陣駭人的聲音,加上又是夜晚,更顯得樹林裏鬼影森森。


    曦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上車!”那侍衛粗魯地對她喝了一聲,她轉了轉眼,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景色,在這裏逃逸,她是如何都跑不過這些人的快馬的。


    隻能先留著力氣,看準時機再說。


    車內的人早已坐好,他冷不丁地說了一句:“這附近經常有猛獸出沒,你要是想在這裏逃跑,就算孤不去追你,你也必跑不出這個山頭。”


    他說的正與她想的一樣,於是隻好乖乖地爬上了馬車,在離淳於桀最遠的一個角落坐下。


    馬車開始了一殿一顛的山路曆程,曦兒咬著牙忍著痛,身體再疲憊,也要強撐起精神。


    她不知道淳於桀要把她帶去哪裏,也不知道他準備要拿她做什麽。不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不會是好事。


    為了不拖累宓晟,她必須要想辦法逃走。


    這時,她無端端地想起了淳於溪。那個男人雖然有點壞有點討厭,但是至少在他身邊,她從未有過深深的危機感,他也從來都沒有給過她毛骨悚然的感覺。可是眼前這個與他貫著同一個姓的男人,卻給她太多太多難以言明的害怕的感覺。


    “殿下,到了。”不知過去了過久,車簾被揚起,馬車停在了一艘巨大的畫舫旁邊。


    “嗯。”淳於桀應了一聲,一手提起猶在半迷糊狀態的曦兒下了馬車,徑直走向畫舫。


    “你要帶我去哪裏?!”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本來就滿心戒備的曦兒清醒了一些,看著他帶著自己登上畫舫,她的心被狠狠地提起來,直覺告訴她,前麵是一個陷阱,她要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於是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在他手臂裏掙紮著,她寧願就這麽死了也不要被他用做傷害宓晟的棋子。


    淳於桀沒有理她,隻手臂的力量又加大了幾分。


    才進了船艙,有幾個女子迎了上來,行禮過後,為首那個年紀稍大的,滿臉堆笑地問道:“夜宴要後日才舉行呢,太子殿下怎的這麽快就過來了?”


    淳於桀一甩手,把曦兒扔到了她懷裏,女子抱著又踢又打的曦兒驚唿了一聲:“殿下這是……”


    “給她洗洗,換一身衣裳,孤要見到一個煥然一新的她。”淳於溪擇了一把椅子,拂起錦袍就坐下,另外兩個女子忙上前給他斟茶。


    女子愣了一愣,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卻見曦兒在她懷裏掙紮著起來:“放開我!你放開我!”


    她本就沒有什麽力氣的,剛才一路掙紮過來,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這會兒見連一個女人她都掙不過,心裏既恐懼又絕望。


    那女人身上濃鬱的脂粉味讓她聞得想吐,再看她們的打扮,就算她再不了解這古代的市場,也能明白過來這些女人是做什麽的。


    見掙紮不過她,曦兒又用了對付淳於桀的方法對付了她一遍,口裏續了一口唾沫,狠狠地往那女人的臉上唾去,那女人隻覺得一陣惡心,連忙鬆開了對曦兒的鉗製,一邊忙著用手帕擦臉,一邊伸出蓮花指指著曦兒“你你你”的,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曦兒得意了瞥了她一眼,找了個靠窗邊的位置貼著船艙站好。


    淳於桀好笑地看了一眼那氣急敗壞的女子,說道:“忘了告訴珍娘,這匹小野馬有點烈。”


    “嗬嗬。”那個叫珍娘的女子收起一臉狼狽,勉強牽出一絲笑意:“難得殿下專門找珍娘來調教她,這會兒倒叫殿下見笑了。”


    曦兒聽見她說“調教”,心裏震了一震,沒想到淳於桀會卑鄙到把她送給一個老鴇來調教!


    她的腳步有些虛浮,可是心裏卻清明得很,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她才不會那麽容易屈服。


    這麽想著,腳下又悄悄地往窗邊挪了挪。


    淳於桀笑著呷了一口茶,斜睨了曦兒一眼,一臉嚴肅地說道:“孤隻給你兩日時間,後日晚上的晚宴,孤要她*四座。”


    “兩日?!”珍娘豎起兩隻手指驚唿道。


    她偷偷瞥了一眼猶在牆角的曦兒,那麽烈的一個女子,隻給她兩日的時間,她怎麽可能完成得了任務?


    而且還要*四座。太子究竟是什麽意思?


    淳於桀微微挑起眉頭看著她:“嗯?原來世上怎麽還有珍娘訓不服的姑娘麽?”


    珍娘打了個激靈,忙跪下謝恩道:“多些殿下厚愛,珍娘必不負所望!”


    旁邊斟茶的兩個女子可憐地看了一眼曦兒,珍娘的手段,她們都是見識過的。隻怕雖然隻有兩日,可是她的日子,絕不會比一般的姑娘好過。


    曦兒的手已經探向窗台,隻要她再使使勁,就能翻過窗台跳下去。隻是不知那河水的深淺,她不知道那樣摔下去,會不會斷胳膊斷腿的,又或者不幸摔倒了臉……


    她隻盼借著一場混亂,她能趁機逃跑。


    心念已決,她深吸了一口氣,狠狠撐住那窗台翻身跳了下去……


    曦兒坐在這個暗淡潮濕的船艙裏已經好幾個時辰了,期間珍娘隻來過一次,她說,如果她不好好配合的話,大家最後隻能來個魚死網破。她珍娘要死,絕對會要拉上她墊背。


    曦兒心寒了一下,看了一眼暗無天日的船艙,她腦子裏一片空白。聽說晚宴設在後日晚上,她不知道究竟淳於桀打的是什麽主意,為何要讓她驚豔四座?


    她就是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淳於桀武功那麽好,以至於她翻下窗台的那一瞬間,他早已捉住了她的腳踝,毫不費勁地把她拉了上來。這樣的太子,他身邊的人還能差到哪裏去?


    他如果隻是想要宓晟的命,就憑他們三個人的能力,就算能勉強逃過,也會受不小的傷。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曦兒以為是珍娘又來了,本能地往角落裏挪了挪。


    來人帶進來了一束光線,是從外麵的船艙裏投射進來的。曦兒本能抬起雙手來遮住眼睛。等適應了那光線以後,看見進來的是一個身量與自己差不多的女子,心裏才暗鬆了一口氣。


    隻見她一身碧水藍輕紗羅裙,麵覆同色係薄紗,手裏拿著一盞小油燈,一進來就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角警戒地瞥了瞥門外,然後小心地關上門。


    不知為何,她不過隻是一個動作,她便覺得那位姑娘不似她今日看見過的女子,她給人一種很不一樣氣質,明豔之中帶著恬靜,淡雅之中又有幾分親切之感。她就像剛出水的芙蓉一般讓人覺得幹淨,隻是,她有點不明白,這樣的女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是?”曦兒在她悄悄掩上門之後小聲問道。


    理智告訴她,她是應該要警覺的,這個畫舫就算不是淳於桀的,也是淳於桀謀劃中的一部分,這裏的人和事,她一個個一件件都必須提防,可是麵對這樣的女子,她卻像一個被卸下武器的士兵,看著她明媚動人的眼眸突然間覺得一切的設防都變得那麽無力。


    “月兒。”她小聲地迴答道:“我是畫舫的花魁。”


    說完,她把手上的燭台放在小桌上,轉過臉來看著曦兒。


    “花魁?”這樣幹淨的女子,居然還是畫舫的花魁,曦兒的臉上一下子寫滿了不可置信。


    “是的。”她一步步走近,曦兒卻已退無可退。她不知道這個叫月兒的姑娘為何會找上她。她蒙著大半的臉,曦兒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是從語氣上判斷,她不像是珍娘派來的說客。


    那麽,她是誰?她來幹什麽?


    月兒突然在曦兒的麵前蹲下來,手指挑起她的臉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後問道:“你想出去嗎?”


    曦兒鬼使神差般地點了點頭,她自己都解釋不清楚,為何月兒能給她這麽大的震懾力。在她的麵前,她似乎隻有主動卸下防備的份,卻無力去攻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溫婉的女人最大的武器?


    月兒趕緊用手捂住她的嘴,厲聲說道:“這麽大聲,你想死啊?!”


    曦兒想反抗,可是月兒的氣力卻不似她外表看上去那麽溫柔,她一手鉗住了曦兒的雙手,另一手則用力捂住曦兒的嘴,不讓她大叫出聲。


    “不許出聲,否則我們一起完蛋!”她小聲地警告道,“我隻是要看一下你的身子骨,你最好乖乖配合,否則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困難。”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曦兒掙開她的手掌問道。


    “因為你沒有選擇。要麽死,要麽相信我。”月兒迴答道,見她已經不再掙紮,她的手捏了捏曦兒的肩膀和胳膊,然後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才說道:“起來,讓我看看你。”


    說完,便一手把曦兒從地上拉起,讓她在自己的手心下轉了兩個圈,然後又一把推倒她,再用一手從曦兒的背後把她接住。


    曦兒想驚唿出聲,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被她點了穴,她的一聲驚唿竟生生地斷在喉嚨裏。


    剛才那一下還驚魂未定,月兒又拉著她轉了兩圈,劈開了她的兩腿,用力把她摁下,讓她以一字馬的姿勢坐在地上。


    見她似乎一點都沒覺得疼,月兒才微微點了點頭,“身子骨還不錯,之前有跳過舞?”


    曦兒白了她一眼,正好,她被點了啞穴,可以理直氣壯地不迴答她的話。這樣的月兒,跟她初見她時感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


    並且她絕對不會隻是一個普通的花魁。


    那麽她是誰呢?


    曦兒心裏琢磨著,難道是淳於桀的人?


    可是如果那樣的話,淳於桀又何必大費周章地找珍娘?直接找到她不就得了。


    曦兒咬了咬唇,月兒這時才解開了她的啞穴,抱歉道:“因為時間緊迫,我隻能靠自己的判斷來看怎樣打造你。”


    “你為什麽要打造我?”


    “你不是想出去麽?隻有配合珍娘,你才能出去呀。”月兒伸手,一把把她拉起來,貼近她的耳邊說道:“隻要你能配合我,事成之後,我必定會想辦法讓你離開。”


    “你想讓我替你跳舞?”曦兒隻想試探一下她究竟是誰的人。不知道她跟宓晟會不會有什麽關係。


    月兒輕輕一笑說道:“你很聰明。”


    “你是……太子的人?”曦兒有些緊張,她其實猜測月兒並不是淳於桀的人,可是她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月兒微微搖了搖頭,“不要再試探我是誰的人。”


    這時月兒斂起了笑意,“你今晚想辦法讓珍娘放你出去,在外麵好好睡上一覺,明天我會讓你知道要你怎麽配合我。”


    “我為什麽要配合你?”


    “因為你別無選擇。”月兒優雅地拿起她的小油燈,雙眼在船艙裏掃了一圈,覺得應該沒什麽東西落下了,才滿意地拉開門出去。


    在門被再一次掩上的一霎那,她隻淡淡地說道:“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曦兒想再追問一句,可是門已經被掩上了。隔著門板,她還聽見細微的鎖門聲。


    她這才想起,這扇門肯定是被珍娘鎖著的,月兒竟然可以做到來去自如,她不是淳於桀的人,卻為什麽會甘願在這裏做花魁?


    八月十五。


    這一夜的月亮像一個圓盤一樣掛在湛藍湛藍的天幕上。


    這次太子以中秋宴為由,宴請了所有的兄弟,包括已經被分到封地的景王和安王。淳於王仍舊臥病在床,宮中設宴是不可能的了,太子下毒一案至今還沒個定論,是以,在外的王爺也隻是個個在觀望,而在瀛都的王爺們,也各懷心事。


    太子今日還是太子,隻是他日呢?


    隻要淳於王一去,那把龍椅,怕是個個都想去坐。


    明月畫舫因為這一次的宴會,門前車水馬龍的,珍娘臉上笑開了花。不過,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明媚的笑靨下的膽戰心驚。


    月兒獨自在船頭迎風站著,她跟珍娘還隔著一段距離,招待來賓這樣的事情,珍娘自不會找她去做,而她隻想在這裏站著,這樣就可以第一時間看見她想見的那個人。


    淳於溪在步入船艙的前一刻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月兒含笑對著他點了點頭。淳於溪淡笑開來,然後頭也不會地進了船艙。他不算是最早的一個,也不會是最晚的一個。


    宓晟此時正坐在一個角落獨飲,他笑著向他走過去。


    “沒想到晟太子也有落寞的時候。”


    宓晟抬眼看了一眼,又自顧自斟了一杯酒。曦兒失蹤了兩日,他一點消息都沒有。


    直覺告訴他,今晚的宴會,他能看得見她。


    “不知道王爺找到曦兒了沒有?”他喝了一口酒,臉上帶著質問的神情。


    淳於溪怔了一怔,似不明所以:“怎麽?曦兒不是已經送到府上了麽?你現在來找我要人?”


    他的聲音提得有些高,場內本來各自熱烈討論著別的話題的人們突然都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曦兒根本就沒有到府上!還是說王爺想偷偷藏了曦兒?”宓晟也怒了,把酒杯狠狠地置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脆響。


    “本王想要一個女人,何須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淳於溪不甘示弱地瞪著宓晟,兩人像末弓之箭,一觸即發。


    “究竟發生了何事?”淳於桀還未進入船艙,就聽見了兩人爭吵的聲音。內容,自然是離不了他們中間牽係著的那個女子。


    他暗自笑了笑,曦兒果真是淳於溪在乎的人。


    那樣很好。


    淳於溪迴身對他行了個禮,然後理直氣壯地說道:“晟太子也太不講道理了,讓臣弟把他的義妹送到府上,結果現在過去了兩日了,還來找我要人。皇兄倒是幫臣弟評評理!”


    宓晟冷哼了一聲,“曦兒根本就沒有迴來過。那天門外有刺客,那條街上的人說兩個黑衣人劫走了一輛馬車。”


    淳於溪的眼眸驟然一緊,衝上前去一把捉住宓晟的衣襟:“你說什麽?!為什麽現在才來說?!”


    “三弟!”淳於桀伸手搭在淳於溪的手上,“先放手,有話好好說。”


    “哼!”淳於溪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猛地往杯子裏倒了一杯子酒,倒頭就灌了下去。


    淳於桀見狀,心裏冷笑了一聲,對身旁的侍從吩咐了一句,揚了揚手,讓他下去了。


    “看來這中間定有什麽誤會。”他笑著安撫道,“你們稍安勿躁。”


    四周的人定睛看著這一邊,太子環視了一周,嘴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隻見他雙手抬起,響亮地拍了三下手掌,鼓樂聲四起,大家從好奇的觀望中迴神,看見太子早已上座,也就各自散開就座。


    隨著樂聲起舞的兩位年輕的女子站在場中,婀娜的體態立即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水袖流連處,淡淡的清香誘得人心彷徨,個個為了一睹美人的風采伸長了脖子。


    淳於溪的手緊緊地握著拳頭,雖然早就算到了曦兒會在淳於桀手上,可是親眼看著他拿她做誘餌,他的心還是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猛地拿起酒杯,一口飲盡。


    他生氣的神色全部落進了淳於桀的眼裏。淳於桀微微笑了笑。今晚的戲真好看。他心情爽快,於是也自斟自飲了一杯。


    “不知道今晚的表演可合晟太子的心意?”他笑得眯起了眼睛看向一旁的宓晟。


    宓晟狀似看了一眼那兩個女子,自飲了一口酒,如果不是太熟悉曦兒,他或許都有點認不出她來。


    今晚的曦兒畫著濃濃的黛眉,眼睛處裝點得閃亮亮的,一雙本來水靈靈的大眼此刻被裝得無限妖媚,像要勾人魂魄的狐狸精。他從來沒想到過她也會這般攝人心魂。


    隻是他還要裝作不在乎,隻有他不在乎,她才可以不被成為威脅他的人質。


    “還行。”他淡淡地應道。


    淳於桀一直盯著他看,所有細微的動作都收入到他眼底。宓晟隱藏的很好,他居然看不出半分異樣來。


    於是,他更確信,曦兒隻能拿做對付淳於溪的棋子。


    至於宓晟,他一共隻有三個人,要對付他,不過也就是踩死一隻螻蟻那樣簡單。


    就在曦兒抬步向前之時,不知哪裏飛來了一顆榛子,剛好打到她的腳上,她一下子沒有站穩,整個身體邪邪地往一邊倒去。


    淳於溪一直看著她,眼疾手快地飛身出去,一把接住她落下的身子。


    另一邊,竟同時傳來了一聲驚唿。


    月兒和曦兒本就是跳著互動的舞姿,兩人相輔相成,由月兒作為主導,曦兒隻要配合上她的舞步就好了。


    隻是曦兒突入起來的意外,讓月兒同時也踏錯了一個步子,身體急急地向前衝過去。她正對著的人是陵王。


    原本就醉心欣賞她舞姿的陵王看她往自己這邊倒過來,而另一個女子早已被淳於溪扶住,他也有樣學樣地想英雄救美,隻是沒想到,他才挺身而出,便迎上了月兒一直藏在手中的匕首。


    “你……”他做夢也沒想到,這一輩子,他還沒爭到什麽,便倒在一株帶刺的玫瑰身上。


    整個場麵轟的一聲就亂了,鼓樂聲驟然停下,原本躲在暗處,看見太子一直滿意微笑的珍娘看見出了這樣的岔子,趕緊尋了個人少的地方偷偷溜了出去。


    坐在兩旁的王爺們豁地一聲站了起來,帶著質疑的眼神盯著淳於桀。


    淳於桀震怒得一掌拍到矮幾上,人也隨之站了起來。他幾步走到月兒麵前,一手揪起她,撕去她覆在麵上的紗巾,露出潔白姣好的麵容來。


    “說!誰派你來刺殺陵王的!”他的雙眼憤恨得幾乎能噴出火來。


    原本看見曦兒倒到淳於溪的懷裏,他可以借此拉開話題說事,誰知道,竟出了這樣的岔子。他恨不能馬上殺了眼前的女子。


    月兒頓時雙目含淚,她不顧他手上的力道,拚了命要往他懷裏鑽過去,聲淚俱下地說道:“太子,妾身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啊!陵王他誣蔑您毒害皇上,他阻礙了您的道路,妾身就是要為您掃清道路啊!”


    淳於桀被她說的話唬住了,他定睛瞧了一眼月兒,深信在他的記憶裏,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深情”的女子。


    那麽,她隻會是誰人的細作。


    他帶著質疑的眼光看著她,一把把她摔在地上。用力之大讓月兒震得吐了一口鮮血。


    她委屈的聲音響徹整個船艙:“太子難道忘了月兒麽?是你,把月兒從懵懂的少女變成女人,是你曾經告訴月兒,你有多麽愛我;你還說,等你登基為王,就納月兒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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