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東西,他自然不會辨別不出來。


    隻是,那條繩子明明別在了曦兒的頭發上,如何今日卻到了淳於溪的腰間?


    淳於溪感受到了宓晟的眼光落點,手掌輕輕拂過腰間的玉佩,臉上的笑意頓時濃烈了起來,宓晟自然不能錯過他臉上一閃即逝的陶醉。


    那是一種得償所願的笑靨,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笑,宓晟竟有種想要撕碎他的臉的衝動。可是,他是宓晟,他必須克製自己的衝動。


    淳於溪有意往自己的房間看了一眼,然後笑著對宓晟做了個揖,說道:“在下有要事在身,就此失陪了。”


    宓晟迴了他一個禮,輕輕點頭,看著他離去。


    淳於溪不過消失在牆角處,宓晟便一刻不停往迴走。曦兒住的房間他記得很清楚,是離他不遠的房間。


    他停在門口抬起手來輕輕敲了敲門。


    “曦兒。”


    門裏麵沒有聲音。他又敲了敲,這一次心裏帶著些煩躁,他的聲音變得大了一些:“曦兒!”


    房間裏想起一陣????的聲音,然後房門被打開,露出一張陌生的臉來。


    宓晟覺得有些尷尬,這張臉他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卻又不太記得起。


    他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門,便連聲道歉道:“對不起,走錯地方了。”


    荊芙瑤扶著門框應道:“你不是找曦兒嗎?她一夜沒有迴來。”


    對於宓晟認不出她來,她明顯有些失望,可是她是荊芙瑤,沒有她征服不了的難關。


    本已轉身欲走的宓晟在聽見她說的這句話時,身形一頓,猛地又迴轉身過來問道:“你說什麽?”


    荊芙瑤又說了一遍:“她晚上沒有迴來,不知道去哪裏了。”


    “謝謝!”宓晟一刻都不敢待下去,昨日曦兒看他的眼光還那麽清晰地映在眼前。如今荊芙瑤卻說她一晚沒迴來?


    薑嬰不是追了出去麽?他不停地自問,難道沒有追上?


    可是如果找不到的話,薑嬰應該會來跟他說的。


    他兩步踱到薑嬰和卓言的房間,還未敲門,卓言便把房門打開了,正欲出來,“主子?你找我?”


    “薑嬰呢?”宓晟問道,語氣裏滿滿的都是焦急。


    聽他這麽問起,薑嬰才懶懶地從裏麵走出來,一手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主子找我?”


    “曦兒呢?你昨晚沒找到她?!”


    “她……”薑嬰聽他這麽問著,頓時睡意全消,“昨晚是找到了她的,可是我看見他身後的淳於溪,就轉身走了。”


    這話說出來,還不忘看了卓言一眼,“卓言昨晚不是說……”


    沒待他說完,宓晟便一拂袖生氣地別過臉去喝道:“誰讓你自作主張?!”


    “主子!”薑嬰追了出來,昨晚大家不是分析得好好的麽?


    淳於溪一直不曾問及他們的情況,也不主動詢問他們的名字,這不就說明他心中有數麽?既然那樣,他還要借口接近,應該也是想要給他們投來橄欖枝才對呀?


    “你們不要跟來!”宓晟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便往迴廊的另一端衝了過去。


    淳於溪今日出來的那個房間,他不會不記得,如果曦兒真的在裏麵……


    來到房間門口,他輕輕敲了敲門,裏麵沒有任何聲響。他再次敲了敲門,仍舊沒有人應。


    扶著門框的手慢慢收緊,指關開始微微泛白,他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時候進去。


    靜靜地扶著門站了許久,他仍舊沒有勇氣推開那道門。


    他知道,她一定是在裏麵的。可是為什麽不應呢?


    隻要她應一聲,哪怕隻是發出一丁點聲響,他都有理由推開這道門。


    可是她沒有。


    房間裏麵,曦兒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眼睛直直地看著帳頂,她聽得見門口的聲響。


    隻是門外的人隻一味地敲門,並沒有說一句話。


    她側了臉看著枕邊的玉如意,淳於溪出去已經好一會兒。


    他是不打算迴來了吧?


    那身影那麽像……


    曦兒咬著唇,極力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昨晚多少次,她希望看見他,希望他追出來,可是他沒有。


    現在她如此狼狽,他卻要在這裏出現。


    就算她說她與淳於溪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他會信嗎?


    本就無心的人,隻怕此刻更無意。


    她瞧見被扔得東一隻、西一隻的繡花鞋,心裏迴想起昨晚緊張得幾乎透不過氣來的情景……


    其實她該感激淳於溪的,如果他不是真君子,昨晚隻怕她早已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手裏拿著那隻通體碧綠剔透的玉如意,看見背麵鐫刻的“溪”字,她心裏大概也猜到了淳於溪的身份。或許此刻,她有些明白淳於溪拿走她的玉佩的意思。


    她本該是要幫宓晟的,不是嗎?可是,此刻她隻想任性地用這塊玉佩去成就淳於溪的目的。


    她好想知道,當宓晟得知她為了他失身給了淳於溪之後的反應。


    這是一場關於愛情的博弈,贏了,固然幸福美滿,可是輸了……


    哂笑了聲,來到這裏,她本就一無所有,還怕會輸了麽?


    不過是一聲細微的笑意,竟牽動了緊閉的房門,門外的陽光傾灑進來,在地上印出一個長長的身影。


    宓晟看了看被丟在地上的繡花鞋,才抬眼看見一身襤褸的曦兒,臉上盡是錯愕與自責,“曦兒……”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似在極力壓抑著什麽。


    短短兩日,她竟兩次狼狽地出現在他麵前……


    無聲地走到她麵前,看著一床的狼藉,還有她身上……


    宓晟一時心痛得無以言訴,竟在她麵前揚起了巴掌:“不知羞恥!”


    曦兒沒有想到,讓他見到此刻的她,竟是這般情況。他憑什麽要打她?


    她曾經說過喜歡他,可是他呢?


    他曾幾何時表達過他對自己哪怕一絲的情感?他甚至還想拿她當棋子,行駛美人計的工具!


    “對!我就是不知羞恥!”哽咽著應著他的話,她微微昂起臉來。


    心想,打就打吧,打完了,她能徹底地死了這條心。從今而後,各走各路。


    她手裏緊緊地攥著淳於溪的玉如意,心裏緊張得要命,可是麵上卻要表現出極度倔強的平靜。


    那一巴掌始終隻是定在半空,最後竟硬生生地落在了床沿。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麽?!”咬著牙,宓晟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如此,可是看著她的臉,他就是忍不住要生氣。


    曦兒冷笑,“我在做什麽?我不就是在做你想要我做的事情麽?”


    下巴被狠狠地抬起,宓晟狠厲的眼神直看進她的心裏,他咬著唇問道:“我想要你做什麽?”


    她好想笑啊。


    他居然反問她。


    其實他自己心裏明白著。昨晚她在他門口聽見的一切,都不會是假的。


    可是她笑不出來,隻覺得喉嚨裏厚厚地堵著些什麽,眼角發酸。隻怕此刻的她笑比哭更難看。


    倔強地偏過頭去,她不願在他麵前哭。女人的軟弱隻能表現在那個愛她的男人麵前。


    而麵前的這個,他不值得!


    對,他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


    曦兒一遍又一遍在心裏告誡著自己,卻又一聲比一聲更軟弱。


    究竟愛情是什麽?為何痛到了極致,傷到體無完膚,她還是願意拿自己最軟弱的地方去呈現在他麵前?


    “跟我走!”見她半天不說話,宓晟二話不說拉起她的手就要離開。


    “不要!”曦兒想掙紮,可是柔弱的她,又如何能抵得過正怒火攻心的宓晟?


    “你放開我!你這個壞人!你放開我!”曦兒隻顧著去掙脫宓晟的手,卻一下忘了自己早已破碎的衣衫。此刻,她才站起來,身上的羅裙盡褪,隻剩下剛好裹住胸部和*的褻衣……


    “啊……”發覺身上一涼,她忍不住驚唿,這是宓晟才轉過身來。她單手捂胸,另一隻手趁宓晟手勁稍鬆的時候掙脫了出來,忙撿起地上的羅裙蓋在胸前。


    “你滾!”


    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像斷線的珍珠一般滑落。心和尊嚴,在此刻統統失去。


    在他麵前,她終於還是什麽都不剩,一如她與他的初見。


    淳於溪手拿包裹哼著小調迴到房間,卻發現房門洞開,宓晟冷著一張臉站在門邊,曦兒衣衫不整地哭著蹲在地上。


    他不悅地對擅闖者問道:“怎麽太子還是舍不得這枚棋子麽?”


    宓晟冷眼看著他,淡淡地應道:“不曾想我的婢女竟然在王爺的房間,我不過不想勞駕王爺而已。”


    對於淳於溪如何知道他的身份,宓晟自然心裏有數,因此他也毫不示弱地表示出自己對他的了解。


    “嗬。”淳於溪冷哼了一聲,“你的婢女我很喜歡,如果你……”


    “沒有如果。”宓晟打斷他的話,從床上扯下被單披在曦兒身上,柔聲說道:“走。”


    鬼使神差地,曦兒竟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蠱惑,身不由己地跟著他站了起來,深深地依偎在他的懷裏。


    淳於溪直直地盯著曦兒問道:“你要跟他走?!你……”


    他又看了一眼宓晟,相信不管是誰,看見房間內這番情景,想要不浮想聯翩都難。


    他開始有些讀不懂究竟宓晟想要的是什麽。


    當初以為他想要曦兒接近他,然後達到他想要的目的,可是現在曦兒成功了,他卻要帶走她?


    淳於溪覺得應該不會這麽簡單。他聽說了宓國太子流亡國外的事情,而三國之內,宓晟肯定會先選擇文化習俗相差不大的淳於作為首先投靠的地方。


    可是為何現在他願意他機會,他卻似乎還看不懂?


    難道……


    淳於溪複又看了一眼曦兒,隻見她低著頭,久久不說話。


    宓晟摟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正想著繞過淳於溪走出去。可是淳於溪不甘地捉住曦兒的手臂,眼睛卻是看著宓晟:“把她留下,本王答應你一個條件。”


    這是一個穩賺不虧的交易,宓晟辛苦來到淳於,不過也就是為了這一點。


    隻要把曦兒留下,他或許就能走一迴捷徑。


    不能不說,此刻的他是有些心動的。


    可是……


    宓晟低頭看了一眼曦兒,他不能確信淳於溪已經得到了曦兒,否則他如何還能那麽在乎?曦兒不過是一個婢女而已,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更沒有背景。


    除非說,他已經動心了,如果那樣的話,他就更不能放下曦兒。


    一個在大國能唿風喚雨的王爺來說,對一個不知名的婢女動心似乎隻是天荒夜談。他不能確定淳於溪表現出來的感情,更不能相信他從表象裏看見的東西。


    一個條件……


    宓晟隻帶著絲絲冷笑,依舊摟著曦兒往外走。這個世界隻有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淳於溪有些著急,他拽著曦兒的手不放,俊眉緊蹙,“你想怎樣?”


    宓晟平靜地答道:“我不想怎樣。可能王爺會覺得我是用美人計,可是我並沒有這麽做。昨晚不管發生過什麽事情,那都是一個錯誤。這個婢女對我來說很重要,請恕我無法答應王爺的要求。”


    不是美人計?


    淳於溪有些愣住了,若然不是那樣,那究竟宓晟想要的是什麽?他究竟想在他身上獲得什麽好處?


    曦兒依舊深深地低著頭,她不敢去看淳於溪眼中洋溢著如何的失望,隻知道心裏不停地在迴味著宓晟的話。


    他說:“這個婢女對我很重要”。


    這算是他對她表白的迴應嗎?他能真的做到不在乎他們昨晚之間發生過的事情嗎?


    隻覺得捉住她手臂的手緩緩地鬆了開去,她隨著宓晟的腳步踏出了房間,卻在門口對上另一雙驚愕的眼眸……


    宓晟想忽視麵前的人的存在,可是她就直直地站在那裏,一雙眼緊緊地盯著他看,他不知道剛才的對話她聽見了多少,就是他想在乎,也已經挽迴不了了。


    荊芙瑤,他這才想起她的名字來。


    哂笑了一聲,他想,他們必須加快腳程,這裏離淳於的京城――卞京還有大約十日的路程,他必須得盡快。


    能在柴妃奪得實權之前借兵那是最好的,如不能……


    搖了搖頭,雖然意外總有發生,他也有能力把意外變成動力。


    看了一眼曦兒,她於他來說,本就是一個意外。


    宓晟輕扶了曦兒的腰肢,想直接漠視荊芙瑤的存在,直接從她身邊走過,奈何她在他經過她身旁的時候,扯住了他的衣袖。


    “我想,我可以幫你。”她淡定地說道,眼睛裏流露出一種不屬於這個年齡與性別的自信。


    宓晟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荊芙瑤接著說道:“你不是要走嗎?帶上我一起,我會讓你知道,隻有我能夠幫助你。”


    宓晟猶豫了一下,問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荊芙瑤莞爾一笑:“你不需要相信,你隻要看見就好了。”


    她往房內瞥了一眼,表示在這個地方不適宜詳談,見宓晟還在猶豫,她忍不住笑道:“對於太子來說,我的能力,必然能比你懷中這個女子強大得多。”


    扶著曦兒的手臂微微一震,曦兒感受到了他內心的糾結。


    在這個時候,她不能說什麽。荊芙瑤的話,明顯地針對她。


    看著自己一身襤褸,她心裏的酸澀更濃鬱了。


    這時候,淳於溪走了出房門,嗤笑道:“沒想到堂堂宓國太子,居然要靠女人的幫助!”


    他手裏拿著剛才在外麵為曦兒準備好的衣服,本來是想著讓她穿著他為她準備的衣服出現在宓晟麵前的。


    隻是沒想到宓晟居然直接衝進了他的房間,打破了他的計劃。


    他看了一眼曦兒,眼裏盡是無奈的深情。這個女人對他有種致命的吸引,他說不出來為什麽,剛才明明想要放手了,卻在她身影離開他視線的時候覺得心裏突然間空落了。


    宓晟隻輕輕一笑,並不惱,“靠女人,那也得女人願意。這總比想而不可得要好。”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瞥了一眼曦兒,淳於溪想要的人在他懷裏。他有什麽權利得瑟?


    隻見淳於溪被他的話堵得笑意全無,他的雙眼仍舊鎖在曦兒的臉上,可是她卻隻是瑟瑟地縮在宓晟懷裏,眼睛直直地看著地上,絲毫沒有留意到他看她的眼神。


    微歎了一口氣,他隻能看著宓晟笑意濃鬱地帶著曦兒和荊芙瑤一起離開。


    “等等!”想起手中的物件,他跨了兩步追了上去。


    宓晟轉過頭來笑著問:“王爺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話甫出口,她才意識到,她這麽說,隻是把情況越描越黑罷了……


    曦兒看了一眼宓晟,他沉著一張臉,嘴唇緊抿著。摟著她的手又收緊了些,另一隻手則從她手中一把奪過那套衣服扔迴給淳於溪,冷著聲音說道:“謝謝王爺照顧了曦兒一晚上,衣服就不勞王爺的了,淳於國的服飾,隻恐曦兒穿不慣。”


    說完,便一刻都不呆下去,幾乎是半抱著曦兒往樓下走去。


    “卓言,備馬車!”在樓梯口見到卓言和薑嬰,他隻冷著臉吩咐道。


    卓言應聲而去,薑嬰也識趣地先去結了房賬。兩人對於宓晟的態度轉變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好奇,待卓言把馬車牽到秋月居門口,宓晟便快速地抱著曦兒掠到馬車上,然後把她扔到車廂裏。


    “嘶……”曦兒剛好撞到了車廂的硬壁,疼得手肘直發麻,她衝著宓晟叫道:“很痛耶!”


    宓晟看都不看她,隻冷著臉坐在一旁,說道:“現在知道痛?昨晚怎麽不知道痛?”


    曦兒瞪著一雙淚眼看著他,那冷峻的臉部輪廓如此清晰,她發現她越來不能自拔地愛上他,哪怕他給的溫柔是那麽少得可憐,“你是吃醋了麽?”


    宓晟怔了一怔,然後看向車廂外,荊芙瑤正在登車,剛才的話,不知道她聽見沒有。


    曦兒也沒有繼續去糾結,雖然他麵上如此清冷,可是在她心裏,卻突然有些甜。宓晟還知道為她的事情吃醋,證明他還是在乎她的,不是嗎?


    這是一個占有欲非常絕對的男人,剛才從他不願接受淳於溪的衣服就能看出來。


    她暗自笑了一下,輕輕咬了咬唇,決定必須找個機會好好跟他解釋清楚關於昨晚的事。


    待荊芙瑤坐好了,馬車開始徐徐前進。


    一路上,宓晟不說話,曦兒也不好意思找什麽話題逗他,知道他現在還在氣頭上,她十分識趣地坐在角落裏看著街景。


    而荊芙瑤則一直看著宓晟,幾次想開口,卻隻是嘴巴張了張,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停!”突然宓晟叫停了馬車,他獨自一人跳了出去。


    荊芙瑤看了一眼曦兒,也跟著出去了。隻是在看見他走近一家裁縫店的時候,緊眉角挑了挑,便站在馬車邊等著。


    她不知道究竟曦兒跟宓晟是什麽關係。他們一直強調曦兒隻是個婢女,可是她怎麽看都覺得不像。


    可是她不著急,她需要的,就是把宓晟引到她需要他的路上,那麽一切就好辦了。


    就是再來十個曦兒,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太子……”她小聲念著這個稱謂,為自己遇上宓晟而感到欣慰。想到這裏,她的嘴角邊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宓晟很快便迴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包裹,他隻掀開了車簾,把包裹扔了進去,說了一句:“換上!”


    然後便重新放下了車簾。


    曦兒撿起扔到她腳邊的包裹,打開一看,居然是她剛開始看中的粉色的輕紗羅裙模樣,帶著寬寬的荷葉邊,穿起來就像一個高貴的公主的一般。


    她擁著這條嶄新的裙子,低聲問了一句:“為什麽?”


    她知道他不會聽見的,隻她的臉越發地紅起來。


    這是他要討好她麽?


    低聲笑著,她利落地把衣服換上,這個顏色更加彰顯她的皮膚白皙。當她自己掀起車簾時,看見宓晟的眼光裏有種她往常看見的男子見到美人的那種眼光。


    哪怕隻是短短的一瞬,可是被她捕捉到了。


    三人重新在馬車上坐定,宓晟這才第一次正眼看了一眼荊芙瑤,說道:“你現在可以說了。”


    荊芙瑤小聲笑了一下,說道:“我可以幫你的事情很簡單,隻要你娶我。”


    “啊?!”曦兒最先反應過來,忍不住叫了一聲。她看了一眼宓晟,隻見他仍舊一派事不關己的態度坐在那兒,絲毫不被荊芙瑤這番話影響。


    他的臉色依舊雲淡風輕的。


    曦兒自心裏緊張著,相處兩天下來,她對他仍舊知之甚少。難道荊芙瑤就能了解得更多不成?


    於是她又乖乖閉嘴,想靜觀其變。


    荊芙瑤對她翻了個白眼,便仍舊繼續盯著宓晟。而宓晟則一直沉著地看著她,“為什麽?”


    荊芙瑤笑道:“你都不好奇我的身份嗎?這世上姓荊的人,畢竟都在少數。”


    “嗬……”宓晟輕笑了一聲,“那又與我何幹?”


    荊芙瑤明顯被他的這一態度刺激了,想她一個女子,如此厚著臉皮跟人談婚事,人家還不屑一顧。這多少傷害了她的自尊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億萬寵婚:一見玄少誤終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劉蘭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劉蘭芝並收藏億萬寵婚:一見玄少誤終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