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爾瑪看著懷中的人兒,輕輕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滴,安慰地說著,“沒事了,沒事了,不要怕!”可是當他深情款款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的眼神根本不在自己那,而是望向遠方,心不盡冒著疙瘩。


    雷傲跪在地上說道,“請王後娘娘贖罪!”


    太後此刻緊緊地注視著兩個人的表情,一個一副心碎的模樣,一個心悲傷欲絕,而自己的傻兒子還緊緊地抱著她,當作是手心裏的寶。


    “好了,雲兒心智不全,做出這些事情又不是她樂意的!”太後站在一旁冷冷地說道,而後慢慢地離開,她必須要想個辦法,讓那個叫做新月的女人離開皇宮。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也為了自己的兒子。


    她不能讓一個女人,毀了他們的幸福。雖然敖爾瑪如今寵著她,可是離開一段時間,總會忘記的。自己的兒子,是一個不長情的主,就如同對靜妃一樣,曾經多麽寵愛,多麽溺愛,如今早就忘記她的存在了。


    “沒事的!”我偷偷地深唿一口氣,而後慢慢地說道,轉頭不再看雷傲。害怕多看一眼,自己舍不得離開,會不顧及一切撲進他的懷中。


    待雷傲和王妃離開,屋內隻有敖爾瑪和我的存在時候,我拿起一旁的杯子,蒙蒙地喝著水,克製著內心的感受。


    “我們和好到如今,分分合合也很多次,但是到如今,本王還是依然不懂得你的心。你的心裏有本王的存在嗎?哪怕是虛情假意的愛,有嗎?”敖爾瑪許久開口地問道,他今天想要一個答案。


    哪怕這個答案,會讓他們之間如今和諧的氣氛消失,但是依然想要知曉,想要知曉她的心到底是怎樣的?她看雷傲的眼神,是如此的憐憫和愛意流傳著,而對自己從來沒有這種眼神。


    我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他又想做什麽?難道是剛才自己看雷傲的時候被他發現了?默默地歎了口氣說道,“王上,你曾經說過的相信,你做到了嗎?你曾經說的寵溺做到了嗎?一次一次地傷害,心總會碎的!”


    “在許多事情麵前,本王也有著不得已,你是王後,難道不該做表彰作用嗎?”敖爾瑪淡淡地迴答道。


    “所以,對於蘋兒永遠都是嚴厲地處罰,對嗎?妾身現在很想問下,在你的心中,蘋兒到底算什麽?給妾身一個答案,也讓妾身有自知之明!”反將他一軍,既然你想知道在我的心中,你算什麽,那麽你自己呢?


    敖爾瑪無語麵對,許久開口說道,“本王知曉傷著你了,你在本王的心中是不可替代的位置,本王最愛的女人!”


    “你是妾身的天,在我再次投入你懷中的時候,已經無藥可救了!”而後轉頭擦拭著臉上的淚珠,倔強地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


    似乎一切都又迴歸到平靜,我臉被抓傷又被掐住脖子,都沒有引起敖爾瑪更大的動作。這就是所謂的公平對待,所謂的在乎,所謂的寵愛。依靠在窗戶旁,看著窗台上那個粉色的盒子,突然想起什麽,直直地站起。


    而後往靜妃的方向走去,是時候該給她一點點好處了,讓她能夠成為自己的左右手。德妃因為懷孕,已經肆無忌憚,根本不把自己看在眼裏了。虞夫人的孩子,已經將近三個月大了,遠遠地就看見凸起的部位。


    是該戳戳她的銳氣,讓她別以為用孩子就可以綁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可以想要的一切。太後雖然疼你,但是不代表你想怎樣就怎樣。


    “靜妃。”踏進她的屋內,隻見她懶散地靠在躺椅上,胸口的衣裳解開,隱隱約約地清晰可見白皙的肌膚。


    懶散的模樣,反而更增加她的魅力,如此的容貌,如此的氣質,怪不得曾經獨寵後宮,能夠讓敖爾瑪專心寵愛她一個人。


    “王後娘娘?”靜妃從躺椅上準備起來行禮,卻被我拒絕,讓她繼續靠著,不礙事的。而我自己也挑了個椅子坐下來,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飲用。


    “本宮特地謝謝你的藥膏,讓傷口恢複得那麽快!”淡淡地說道,準備找個時機說出我的想法。


    “娘娘客氣了!”靜妃看著眼前的人,算算時間,她該有所行動了,果不其然。


    假裝咳嗽了下,而後說道,“今日你代替本宮侍寢,如何?”


    “什麽?”靜妃怎麽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代替侍寢,她知曉自己在說些什麽東西嗎?知曉這個代表什麽嗎?


    臉上帶著笑顏,緩緩地說道,“本宮知曉自己在做什麽,怎麽讓王上過來,本宮已經想好了,隻是想問你,你有沒有信心,一夜之後,讓所有的榮耀,全部迴歸在你的身上?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靜妃坐在躺椅邊上而後說道,“隻要娘娘有這個本事,那麽妾身就有信心,把所有曾經的失去的,都奪迴來!”怎麽也沒有想到,她會把事情安排得如此地緊湊,那麽快就要自己重新得到寵愛。


    “那好,今夜一切都看你的本事了!好好地打扮下吧,讓王上對你刮目相看!就你剛才的模樣,就足可以讓人難以把握了!”淡淡地說道,臉上帶著笑容,看向遠方,屋內彌漫著淡淡的香味,讓人很舒服。


    “一切,都會很順利的!當妾身得到想要的之後,一切都會如娘娘所願!”靜妃凝視著遠方,悠長地說道。


    好啦,鄭蘋這一世的愛情故事到此結束,下麵是她在下一世的愛情故事:


    梁元帝承聖三年。


    江寧城外唿聲震天,衝天的火光把整座金碧輝煌的宮城映照得通紅通紅。


    昏黑的天上雷聲陣陣,閃電不時劃出一道道厲烈的光痕,似乎想要撕裂這無盡的夜空。


    皇宮偌大的庭院,粉牆黛瓦,金玉滿堂,舊時光景。朱紅的琉璃水晶蝠紋宮燈在風中劇烈地不斷晃搖著,昭佩站在寢宮前看著空無一人的宮殿淚流不止,仰頭發瘋一般地高聲叫喊:“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一切會變成這樣。”迴聲穿透宮牆,像無數隻利箭。


    撕心裂肺地聲蘋夾雜雷聲的轟鳴,一齊如一張密網鋪天蓋地而來。


    雷聲越來越大,黃豆般的雨粒開始狠狠砸向大地,大雨瞬間傾盆而至。


    昭佩癱坐在潮濕的地上,緊握雙拳,大聲哭泣,竭力嘶喊,任雨水濕滿全身。


    很久很久,已無知覺的她麻木地拖著一身濕重的五彩百蝶金絲褶裙,披散著淋濕的頭發一步一步迴到房間,黯然了顏色的金步搖落了一地,她的眼神裏充斥恍惚與迷離。老花梨木的幾案上有一尺白綾,雪白的顏色像明刀一般閃爍在她的眼裏。她苦笑,看著窗外時時劃過她眼裏的閃電,呢喃:“一切都結束了。誰也沒贏誰。”


    輕輕一揚。


    像嚴冬的大雪,漫天無涯。一場謝幕的華宴。


    雷聲依舊隆隆,狂風不止。


    宛如二十三年前那個漆黑的夜晚。


    炎炎夏日早已褪去了它悶熱的氣息,徐徐吹過的微風開始夾帶一絲涼意,聒噪的知了也歇下了它們唱了一夏的歌喉。屋外本是像火爐一般煎烤著大地的熾白烈日,不知何時溫和了許多。


    鄭如穿著一身暗灰色的庵服端坐在方凳上,雙手托腮,安靜地看著放在小方桌上的一隻楊木匣子。


    這是隻普通的匣子,通體暗沉,模模糊糊雕飾著簡單的花鳥蟲魚。匣子一旁放著鄭如的深藍色平針繡鳶尾花荷包,黃色的絲帶解開著,隱隱傳來淡淡的芸香味兒,一把常見的小銅鎖丟在一邊。


    匣子底端安整地鋪著一方白色布緞,緞子上靜靜躺著一塊極精美的玉佩。


    玉是圓形的,通體碧綠色,略微透明沒有一絲瑕疵,正中兩條含珠的龍刻得活靈活現,似有騰飛之感,中心是微微鏤空的連理紋,整塊玉佩的雕工細致而精巧。玉的上方有兩顆水滴般小巧的玉珠子,一條紅線打成的梅花結將它們緊緊係在了一起。


    玉佩是昨日傍晚時分鄭如在靜水庵的東山下撿著的,而木匣子是鄭如和師父妙玄師太尋要的。


    靜水庵是鄭如帶發修行的庵院,這是一座很小很普通的尼姑庵。庵院的牆角邊長著亂七八糟的雜草和叫不出名的野花,陰濕處青苔點點可見。靜水庵的正門左邊有一棵高大的銀杏樹,樹幹粗大,樹葉蔥蔥蘢蘢,像一把把小扇子,小小的銀杏果子也掛滿了一樹,不少枝葉跨過牆壁伸進了庵院裏。


    在這初秋的時節,銀杏樹一天天寂寞地屹立著,轉眼間葉子從綠色開始枯黃,漸漸如飛舞的蝴蝶一樣紛紛往下飄落。庭院裏開始覆滿了銀杏葉,一片一片,細細的紋絡,分明帶著時光的痕跡。


    鄭如早上打掃院子,看著滿院枯葉,到底是抑不住心底的憂傷,偶爾立在樹下,就那般看著葉子靜靜旋下,無聲亦無息。


    此時,鄭如的屋子裏還殘留著點點茉莉花的味道,她是不喜歡焚香的,這味兒是三妹鄭蘋剛剛來時留下的。


    鄭蘋是一個可愛的姑娘,剛剛過完十七歲的生日。當她午後穿著一身薄薄的粉色繡木蓮花長裙出現在鄭如的麵前時,鄭如正在隨手翻看著一本書。


    鄭如欣喜地打量著這個好些天未見的妹妹,圓圓的臉蛋粉潤晶瑩,她似乎又出挑地好看了許多。鄭蘋的腰間習慣性地用素色的紗絲係成一個別致的蝴蝶結,烏黑的頭發全部綰在了頭頂,盤做一個簡單的單螺髻,隻鬆鬆地別了一支葵花樣銅簪。


    “姐姐,我送飯過來了。”那是剛剛鄭蘋推開門時對鄭如說的第一句話,她對著鄭如甜甜一笑。


    鄭如是年初進了靜水庵的,這一年的她是二十二歲。鄭如家中清貧,祖上倒也是書香門第,隻因到處戰亂才不得不一路南逃,到了這塊土地才算是安頓下來。一家守著幾畝薄田過日,父親略懂醫術,時時上山采了草藥變賣。他們帶著三個女兒和兩個兒子,但高興的是,女兒們懂事孝順,兩個兒子讀書亦很上進,一家人倒也和和睦睦。


    鄭如身體從小便不好,每到春天便會咳個不停,嚴重時氣息都難喘,據說是從胎裏帶來的寒氣。雖經過父親和不少郎中的調養,但依然不見大好。


    曾經有人說,這樣的病症須得出家念佛,六根清淨才會全好。一家人都不信,但鄭如的病似乎是愈發嚴重,不得已,鄭如主動要求到庵院裏來靜養身子。父母都覺得很對不住這個女兒,便隔段時間讓鄭如的妹妹鄭蘋給她送一頓家裏做的飯去,看看鄭如,好讓鄭如別想家。鄭蘋懂事,明白父母的意思,堅持到靜水庵來,風雨無阻,好在家裏離靜水庵並不遠。


    靜水庵是爹娘找的,按照父母的意思是,這座庵離家近,庵裏事情倒不繁瑣,對待姑子也是不差的。鄭如來到靜水庵,看這裏山清水秀,倒也喜歡這地方。隻因鄭如不同於其他的姑子,所以便在庵院裏帶發修行,她跟著一位法號妙玄的師太學習經書和打坐,早起晚睡,倒也漸漸習慣,身體在不知不覺中竟也漸漸恢複了不少。


    “姐姐,你要嚐嚐今天的飯菜,這可是我親自做的。”鄭蘋來到鄭如的屋子裏,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聲蘋極清脆。


    她幫著把飯菜擺好,又拿過家裏做的糯米紅棗糕點、蔥香油酥餅和一些平常的水果:“過些日子便是中秋節了,娘說,姐姐雖是一個人在庵裏,但照例還是要祭祀月亮神的,這不,讓我多帶了這些來。”


    “娘想得真周到。”鄭如將書收好放在榻邊,攏了攏幔帳,站起身來給鄭蘋倒了一杯茶水,但抑製不住內心的傷感,這將是她在外的第一個中秋節。鄭如拉過鄭蘋的手,一陣心酸,兩滴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兒。


    鄭蘋不忍看姐姐傷心,扶著姐姐坐下,隻好言安慰著。鄭如忍淚笑笑:“我沒事。”鄭蘋跟著勉強一笑。


    趁著鄭如吃飯的空兒,鄭蘋慢慢打量著鄭如的屋子,鄭如的屋子很小,隻安放了一張硬木雕花睡榻,榻上一頂幹淨的碧色帳幔,散散繡著重瓣芍藥花,四周飾以如意雲頭紋,一張小方桌,幾張擺放整齊的方凳,還有一個很矮的圓腳書架。書架上的書一本本排放著,大抵是些佛理典籍,鄭蘋不感興趣,從來都不曾翻閱。


    鄭如從小跟著父親是識些字的,倒是很喜歡看書,她在庵裏打掃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書,便拿過來經常翻翻。書架裏有一小塊空出的地方,裏麵擺放著鄭如打坐時用的東西和一些細碎的雜物。鄭蘋每次來都會看到這些東西,也沒見著多出過什麽,便習以為常了。


    鄭蘋的目光四處遊晃著,忽然瞥見鄭如榻上的一隻木匣子,匣子半掩在深青色的半舊枕下,她一時好奇便去拿了過來。


    鄭蘋端著匣子走到鄭如身邊:“姐姐,這以前怎麽沒有見到過?”


    鄭如笑而不語,暫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榻邊翻出一個荷包,從裏麵拿出一把銅鑰匙,那鑰匙的大小正與匣上的銅鎖無異。鄭如用小鎖輕輕打開匣子,隨著一下細微的聲響,鄭如翻開匣蓋,隻見匣底白色布緞上安靜地躺著一塊極精美的玉佩。


    “姐姐,這玉佩是……”鄭蘋不解,疑惑地問鄭如。


    “路上撿著的,我看恐非平凡人家的。”鄭如淺淺一笑,“剛和師父要了匣子裝上,便被你這丫頭瞅見了。”


    鄭蘋道:“那姐姐可收好了。不過姐姐你打算怎麽找這玉佩的主人?”


    鄭如思索:“如果真得價值不菲,那它主人必定會一路來尋的,到時候原物返還便是。如果沒人來找,便交與庵裏。”


    鄭蘋點點頭:“嗯,也好。不過我們這附近沒聽說過有什麽富裕的人家。”


    鄭如漫不經心:“辛許是過路人落下的,這一路過往的香客可不少。”


    鄭如看著桌上的木匣,聞著若有若無的茉莉香味,迴想著剛剛與鄭蘋的一段話,心裏沒有一點著落。“唉。”她輕輕歎了一口氣,趴在桌上用右手的食指勾住玉佩梅花結中心的鏤空處。


    玉佩碰到鼻尖有一絲微微的涼意,像三月裏的河水,觸到指間的冰涼。玉上有幽幽的杜若香氣,不濃,卻沁人心脾。細看之下,玉佩的兩顆玉珠子上各有一朵精雕細琢的花,鄭如猜不透是什麽,卻覺著像是桃花。想到這,她微微一笑。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鄭如記起小時候,娘親領著她們姐妹三個去香山寺上香,下山路上遇到一個上了年歲,說話瘋癲,走路沒有正形的跛腳和尚。


    他看到鄭如姐妹三個,忽然哈哈大笑,指著鄭如說:“生如桃花,麗而不壽,無所依存,涼薄而憾。”又轉身指著二妹鄭語癲笑:“平凡無奇,無富無貴,飄搖終生,平凡而老。”最後看著最小的三妹鄭蘋說:“滿臉蒼悴,無福無祿,無壽無情,寂寂而默。”說罷,仰天大笑,甩袖而去。


    鄭如的娘聽不明白,隻道是瘋和尚的胡言亂語,未放在心上,而三個孩子年歲尚小,不宜多想,便急忙拉著孩子們下山去了。


    鄭如每每看到桃花時,便會想到這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當然也會想起那個瘋和尚,還有他的那句“生如桃花”。那年的鄭如已經十二歲,韶華初綻的年紀。


    初秋的夜晚有一種撩.人的空靜,夜空似黑非黑的模樣,點綴著若隱若現的明星,像玄紗一般得靜雅。


    鄭蘋喜歡這夜空,晚上習慣性地搬來她的紋藤式小矮墩坐在院子裏,四弟五弟則喜歡圍在她身邊,和她說說話或是聽她講一些聽來的故事。二姐鄭語基本是不參加的,她得忙著幫爹娘幹活,家裏似乎總有做不完的事。


    “三姐姐,大姐姐在庵裏可好?”五弟義莘仰著小腦袋問她,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極了天空的星星。五弟是家裏最小的孩子,今年剛剛過了十歲。


    “大姐姐很好,她今天還問我五弟乖不乖呢。”鄭蘋對著五弟擠擠眼睛笑道。


    “五弟可乖嘍。”義莘用手挪了挪自己的小凳,滿臉自豪地說道。鄭蘋伸手捏了捏義莘圓圓的小臉蛋,開心地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鄭蘋稍稍仰頭看過天空,院子草叢裏不時傳來????的蟲鳴聲。院子邊角處蘼蕪、杜蘅的香味若有若無,幾株金燈草像龍爪似的十分有活力地站立著。


    她在想:如果時間是靜止的多好,就像現在這樣,安靜而溫馨。鄭蘋呆呆地想著,目不轉睛地仰望天空,那份深邃與空靈裏又有些什麽,是否也是這樣的靜謐與美好?


    靜水庵裏,同樣的寂靜,隻是少了一些生氣。鄭如隨著師傅念了一會兒經書,焚了一支菩提香,便迴到屋子裏打坐。庵院很沉靜,大家都已迴了各自的房間,近些日子沒有多少路過求宿的客人,於是越發岑寂,隻有一些不知疲倦的小蟲開心地叫個不停。夜晚的風很涼快,吹得庵院裏的銀杏樹葉沙沙作響。


    對於玉佩一事,姐妹倆都沒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的早上,涼風習習,金菊在空氣裏散發著迷人的香氣。靜水庵裏來了兩個年輕的姑娘,平常裝束。


    她們先是找到了執掌靜水庵的妙常師太,關在房門裏嘀嘀咕咕說了一番話,隨後妙常師太送她們出來,兩位姑娘凝重的神色裏充滿焦急,再三念道“此事不必聲張”。


    午後,妙常師太便把庵院的姑子都叫到了庵堂裏。靜水庵的佛堂甚是寬敞,一塵不染,一尊觀蘋像端端莊莊擺在正位。原來那兩位姑娘是來找東西的,說是她們家公子前幾日路過靜水庵的東山下小路時丟失了一塊玉佩,不知可曾被庵院的人撿到,如果有誰拾到了還望歸還,定有重賞。師太說出家人看淡名利,若真被庵裏的人拾到,自當歸還,不求重賞。


    眾姑子聽了師太的話,三言兩語議論開來,卻都紛紛一致搖頭說並沒有看見過。鄭如也在其中,心下掂量著應該是自己拾到的那塊玉佩,隻是她默默坐在一旁並沒有說話。


    一陣討論後沒有什麽結果,師太擺擺手便讓眾人散了。鄭如留在最後,溫吞吞地站起來,等大家走得差不多了,她才來到妙常師太身邊。


    “師太,她們說的可是一塊玉佩?”鄭如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一塊玉佩。”師太板著臉,她一向是嚴肅而莊重的,她點點頭,繼而轉過來看著鄭如道,“剛才一直沒怎麽見你說話,莫非你見過那塊玉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億萬寵婚:一見玄少誤終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劉蘭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劉蘭芝並收藏億萬寵婚:一見玄少誤終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