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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萬沒想到一身男人味的江行遠就這麽慫了,沐昭雲瞪著大眼睛看著他的背影半天,也終於哼的一聲躺了迴去,閉上眼睛。


    哪個缺心眼的整理的床鋪,雙人床上隻有一床被子。


    沐昭雲毫不客氣的將被子都拽到了自己這一邊,一半抱著一半蓋著,慢慢的也睡著了。


    江行遠雖然看起來是個武夫,但身上的味道還怪好聞的,大概是沐浴的時候給傷口重新傷了藥,有些淡淡說不出的藥草香味。


    江行遠開始雖然閉著故作鎮定,但心裏其實慌的很。好容易等到沐昭雲睡著了,唿吸沉穩了,這才鬆了口氣。


    又僵硬的躺了一會兒,慢慢的轉過身來。


    沐昭雲已經睡熟了,昏暗的燭光下,白日裏飛揚跳脫的女子也難得有了溫婉平和的眉眼。


    江行遠也不出聲,就在這燭光下看著她,唿吸都變得輕柔起來,好像能這麽看一夜一般。


    突然,沐昭雲睜開了眼睛。


    不像是一個熟睡的人清醒過來那樣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而像是一個一直假睡的人,突然間想到了什麽要緊的事情,猛地睜開了眼睛。


    江行遠驚了一下,還沒來得做任何反應,沐昭雲已經當胸一掌拍了過來。


    總是江行遠武功了得,這一下也來的毫無預兆,隻勉強來得及往後讓了讓,便被一掌打在胸口。


    沐昭雲雖然來到這個年代也有十幾年了,這身體原本的主人也是會武功的,但終究是個沒人敢讓她吃苦的千金小姐,除了輕功不錯,內力實在隻是尋常。跟江行遠天上地下,按理便是受了這一掌也沒什麽。


    但江行遠卻避開了鋒芒之後,依舊胸口一痛,麵色驟變,喉嚨一陣腥甜,當下就湧上一口血來。


    江行遠忍了忍,將這血咽了下去,側身躲過了第二掌。


    沐昭雲睜開的眼睛血紅,麵色卻慘白,似乎還泛著隱約黑色,簡直像是鬼上身一般。


    “你是什麽人,好大的膽子。”從沐昭雲口中說出的話,也完不像是白天的時候。


    沐昭雲是個有點大小姐脾氣,但是骨子裏平易近人的大小姐,就算是真被江行遠氣急的時候,也不會想要下殺手。和如今這渾身散著殺氣的簡直判若兩人。


    江行遠卻並不意外,也不說話,也顧不上自己隻穿著裏衣,不敢和沐昭雲硬抗,見她又一掌拍來,利落的翻身從桌子上躲了過去。


    沐昭雲一掌便將厚重的紅木方桌給拍成了渣。


    江行遠背貼著門站定,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血沫,喘了口氣:“你別激動。”


    “你到底是誰?”沐昭雲一步步的走了過來,縱然是一張白天一模一樣的臉,江行遠卻知道已經是兩個人了。


    “我是來幫你的。”江行遠似乎早有準備,不緊不慢的迴答。然後反手按在自己的背後。


    江行遠背後,是還新鮮剛上完藥的傷口,伸手按上去,傷口又裂開,立刻便沾了一手的血。


    傷口重新裂開的感覺實在是痛,不過江行遠隻是皺了下眉。


    可沐昭雲卻沒有了耐心,也懶得理會她說什麽,隻是略歪了下頭,似乎不太理解,然後也不打算再讓江行遠解釋,五指成爪撲了過來。


    江行遠似乎在躲開和迎戰之間猶豫了一下,可沐昭雲的速度太快,還沒等他考慮好到底要不要躲,人已經到了麵前。


    眼見著沒有退路,江行遠隻能硬著頭皮上,一手隔開沐昭雲的手臂,往背後一擰。沾著血的手卻向她臉上抹去。


    沐昭雲這個往前撲的動作力氣太大,江行遠也扛不住,轟的一聲將門直接給撞開,整個人被沐昭雲按在了地上。


    若平時這倒也沒有,可此時江行遠背後卻是有無數傷口的,往堅硬的地麵上一撞,這一下痛的差點昏過去。但還是咬牙撐著一口氣,緊緊的將沐昭雲摟在身前。無論她怎麽掙紮,也絕不放開捂在她臉上的手。


    侯府裏始終是有守衛的,更別提江行遠身邊,從房門發出一聲響,立刻就有暗衛從房簷上落了下來。


    但是看著眼前的一幕,暗衛拔出的刀有點不知所措了。


    這不是刺客啊,這是侯爺和侯爺夫人在打架,還都衣衫不整,雖然看起來打的有點兇,但這種事情他們上去管合適麽?是不是應該轉過身去當作什麽都沒看見?


    雖然夫人看起來有點兇悍,那夫妻倆打架而已,也不至於要下人上去幫忙吧。幫又幫誰,著實為難。


    江行遠也沒指望這時候能有人來幫忙,咬牙和沐昭雲僵持著,終於,似乎是那血起了作用,沐昭雲的眼神一空,慢慢身體軟了下去。


    江行遠感覺到沐昭雲的腦袋軟軟的垂在了自己腦袋邊,也跟著鬆了口氣,頗有種撿迴了一條命的感覺。


    緩了緩,他摟著沐昭雲站了起來,打橫將她抱著進了屋。


    侍衛這才圍了過來,看著地上血跡,景嶽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夫人這脾氣,也太暴躁了吧,王爺都傷成這樣了……”


    夫妻打架,就算是真生氣不是為了情趣,也總要有個度。不至於要命吧。


    這中間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幾個侍衛麵麵相覷,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聽江行遠在房裏召喚:“景嶽,進來。”


    景嶽忙應了一聲,進了屋子,便見江行遠已經將沐昭雲在床上安置好了,隨手丟了替她擦了臉的帕子,將床幔落下來。


    “替我背上重新上一下藥。”江行遠即便是能忍,也痛出了一頭的冷汗。


    上衣脫下,背後昨夜都已經止住血的傷口大部分都崩開了,血淋淋的流了滿背都是。


    “王爺,怎麽弄成這樣,夫人下手也太狠了……”景嶽手忙腳落的叫丫頭拿了熱水來,替江行遠擦拭血跡,重新上藥包紮。


    “不管她的事。”江行遠背上肌肉緊繃著,看著落下的床幔,神色卻很溫和:“一會兒你出去告訴他們,今晚上的事情,誰也不許在夫人麵前說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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