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雲隻是哼了一聲:“你們知道江行遠在哪裏麽?”


    果然隻有夫人才敢直唿侯爺的姓名啊,丫頭心裏感歎,麵上卻恭恭敬敬道:“侯爺正和幾位大人在議事廳議事……”


    沐昭雲打斷道:“議事廳在哪裏,帶我去。”


    “在,在那邊……夫人您隨奴婢來。”丫頭心裏有點慌,總覺得沐昭雲此時有點殺氣騰騰的樣子。


    江行遠平時給人的感覺就夠陰沉冷漠了。夫人看起來清秀可人的一個大小姐,怎麽也能兇的起來。


    沐昭雲心裏冷哼了一聲,轉了轉手腕,跟在丫頭身邊。


    侯府雖然不小,其實活動區域也是集中的,議事廳離住宿的地方不遠,沒一會兒便走到了。


    議事廳門口站著幾個帶刀侍衛,不過是車隊中的人,認識沐昭雲,一見著沐昭雲便道:“夫人。”


    沐昭雲現在若是有一些清醒神誌,就應該聽出這一聲和之前在路上被喊得一聲是不一樣的。但是怒火能夠壓製理智,沐昭雲作為一個在和平年代性格飛揚了二十幾年,又在流雲穀被寵了十幾年肆無忌憚的大小姐來說,雖然不會蠻不講理,但脾氣是真的有。


    沐昭雲腳下不停:“江行遠是不是在裏麵。”


    侍衛不敢說謊:“在。”


    一個眼神過去,沐昭雲便明白了,那房間上麵雖然沒掛著議事廳的牌子,但是半開著門,從這裏看過去,也能看到人影。


    正在開會吧。


    開會是什麽?


    沐昭雲再沒迴第二個字,抬腿往走了過去。


    議事廳裏眾人正說話呢,似乎聽到外麵有動靜,也就略停了一下,正奇怪的看出去,便看見一個一身殺氣騰騰的姑娘大步走了過來。


    江行遠隻覺得眉心一跳,她怎麽這麽快就行了?按他的預計,怎麽不的睡到晚上?等他把這些事情處理完,已經做好了準備跟她鬧上幾天。


    可是說時遲那時快,沐昭雲已經走了進來。她視線都沒有落在身邊的人身上,便抬起了手。


    議事廳中此時有七八人,都是江行遠的心腹手下,管著黑風城的各處事務,他們都知道這次跟隨車隊同行的還有剛剛成婚的流雲穀小姐沐昭雲,也大概猜測眼前這個氣場十足的女子差不多就是了,正紛紛站起身來準備行禮問好,便看見沐昭雲抬起了手。


    沐昭雲可不是在跟江行遠揮手打招唿。


    一道閃光從沐昭雲手腕上飛射而出,景嶽心裏一驚,橫刀上前,清脆一聲響,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刀柄上傳來一聲撞擊聲,讓景嶽沒撐住身體一晃。


    沐昭雲手腕一抖,光電極速後退,又纏繞迴了手腕上。


    她自然不是要殺江行遠,那畢竟是救命恩人,但這事情也沒那麽容易就完。


    事實上是她之所以敢肆無忌憚的出手便下殺手,是因為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江行遠,所以不必怕誤殺,沒有什麽顧忌。


    江行遠拍了拍景嶽的肩膀讓他退到一旁,然後大步朝沐昭雲走了過去。


    “昭雲,你來的正好。”江行遠臉不紅心不跳的胡說道:“正要給他們介紹一下。”


    江行遠走過去,在沐昭雲的陰沉著臉的冷笑中,眾目睽睽之下,抬手摟住了她的肩膀。


    頓時,沐昭雲便感覺到身體一麻,他竟然按在了自己肩上的穴道。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夫人。”江行遠好像什麽都沒有做,正色道:“你們對夫人一定要非常尊敬,就像是對我一樣。”


    ……


    江行遠這是在幹什麽?夫人是什麽稱唿?他竟然光天化日摟著自己的弟媳婦?


    沐昭雲這一刻就算江行遠沒刻意而為,一時間腦子裏也是蒙的。


    等等,剛才出門的時候,兩個丫頭也是叫我夫人而不是少夫人,門口的侍衛也是叫我夫人而不是少夫人,這是什麽情況。難道在我昏迷的這半天裏,江行遠和江停換臉了?


    所以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是江停?


    沐昭雲這一瞬間腦子裏炸開了無數煙花,紅的,黑的,紫的,藍的,像是打翻了一缸顏料,隻剩下一個亂。


    但是眾人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隻有站在挺後麵的景嶽麵色有些抽搐。不知怎麽的,雖然下一刻挨打的可能是自己的主子,但他竟然有點同情沐昭雲起來。


    這個事情,換到任何人身上都要崩潰吧。更別提是個姑娘家。


    “行了。”江行遠揮了揮手:“都去忙啊。”


    說完,他便摟著沐昭雲轉身,走了。


    沐昭雲麵色還是一片空白,順著江停元的挾持,同手同腳的往外走。


    這姿勢一直到迴到院子裏,沐昭雲讓丫頭們都退了下去,一揮手,關上了院子的門房間的門,這才放開了手。


    沐昭雲身上的麻木感覺漸漸退去,揮了揮手,然後冷笑了一聲,看向正襟危坐在桌子邊上的江行遠。


    沐昭雲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是屬於氣的失去理智的那種了,她不但沒有撲上去直接把江行遠掐死,反而閉著眼睛逼著自己順了口氣,然後坐在了江行遠對麵。


    “好了,現在到黑風城了,我也醒了。”沐昭雲道:“說說吧,江行遠,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一路上都不敢碰自己的江停,一覺睡醒少夫人變夫人,這是玩的什麽,替身新郎麽?父親知道麽?這婚事還是皇帝賜婚,所以說,他們是連著皇帝也一起瞞了?


    欺騙自己也就罷了,欺君是什麽罪名江行遠不會不知道吧。嚴重起來,那是要誅九族的事情啊。


    反正江行遠也是單身漢一個,父親對他也很親切很欣賞。那為什麽不直接讓她和江行遠成親,要整這麽一場莫名其妙的波折呢?


    沐昭雲麵色沉沉,心中卻突然靈光一現。


    這麽一場聲勢浩大,後果嚴重的鬧劇,必然不是為了瞞著自己。那完沒有必要。隻能是為了瞞住別人,瞞著一個非常難瞞著的人,才要將戲演的如此真實。就連路上都不敢有半點鬆懈。


    那個人必然手眼通天,是驚人,是江行遠也不能得罪。


    比如說,當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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