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牢牢貼在張陵遊身上,不敢動彈分毫。


    除了謹遵教誨,張陵遊身上有一道無形無質的詭異力場,即使是灰風,也不想沾上分毫。


    維持這力量似乎很是吃力,張陵遊甚至無法飛行,全然一步一步走到一座門前。


    灰風本想讓張陵遊先飛過去,再開啟力場護盾。直到張陵遊走了幾步,祂才發覺不對,越是靠近大門,周圍越是昏暗,禁製越多,飛行還不如走著快。


    金屬鑄就,整體構造,並無打開機關。


    眾人靠近,大門上自有銀色液體流淌,形成鏡麵。


    步入,一個混亂生長的畸形怪物充斥視野。


    即使有相當遙遠的距離,張陵遊仍舊可以看見,無數大大小小的世界嵌在上麵,發出哀鳴。


    靈能與現實的能量在空間中纏繞,廝殺。


    不多時,數個具有生命的大型空間宣布死亡,小世界自我崩解造成生靈同時滅絕。


    靈魂的震蕩向著這處薄弱點奔來,在張陵遊的力場上,撞得粉碎。


    看了一會,龍子們先撐不住,雖有張陵遊的保護,然而無窮無盡的信息一股腦的往靈魂裏麵塞,什麽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有,實在是接受不能。


    任由這些消息持續灌入,怕不是得和被高強度輻射衝擊的凡人一樣,機體徹底損毀。


    又看了幾眼,灰風撐不住了,躲到後麵休息,隻有張陵遊,繼續盯著世界們尚有活力的屍骸,在扭曲與混亂中打滾。


    好一會,張陵遊才道:“怪不得找不到世界規則的規律,原來這裏有九個曾經完整的世界,死在此地!”


    說全部死亡也不精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世界生命頑強,雖然意識消散,生機一時半會是散布幹淨的,這些強壯的活屍不知還能揮霍多久生機。


    灰風之所以說“毫無規律”,正是因為九個世界合成一處,外放的規則隨機組合,不待個幾千萬年難以窮盡。


    星神看了許久,細細觀察空間的組建與毀滅,世界依靠本能維持的循環係統也被抄錄下來。


    元伯等人緊張的看著張陵遊不緊不慢的記錄,並將信息分門別類的收好、打上標注。


    眼見開始進行最後的查驗工作,灰風終於忍不住說:“趕緊走吧,這地不宜久留。”


    張陵遊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軀幹帶眾人撤出大門時,祂的腦子還在門內,依靠長長的脖子,將二者連接。


    一眾投影默然無語的看著張陵遊抻著脖子看那世界廢墟,完全不受世界死亡造成的精神汙染幹擾。


    說慶幸,確實幸運,祂們得到了一個完全符合要求,但是屬性點歪了的繼承人。


    說不幸,這家夥確實不太著調,而且辦事溫(ruan)和過頭了。


    擁夜者以目示意,讓灰風把張陵遊拉迴來,萬一張陵遊把自己看傻了,那就樂極生悲了。


    好一會後,張陵遊的脖子縮了迴來,雙方保持著沉默。


    眾神們分析了張陵遊的情況,不知作何評價。


    自己的後手確實啟動了,但不是預想中的完美生物,要靈能沒靈能,要殺傷沒殺傷。


    若非能夠確認這家夥並無明顯短板,且生存性極強有助於保證局麵不會崩潰,祂們幾乎以為自己失敗了。


    要知道,古神們合力準備的後手經過無數驗算,是必然會成功的。


    為了適應最惡劣、最糟糕的情況,特意被設計成無需來到永恆之井,或引動井內力量,即可補全自身。


    這種兼具百家大成的造物,就是一拳一個星神,把現在的靈族眾神當雜兵清,眾神都不會驚訝。但張陵遊居然,要依靠地利與人和才能重傷三個戰爭兵器,和理想的差距有些大。


    談論缺陷已無意義,眾神留下的隻是投影,無法提供什麽幫助,何況張陵遊已經證明自身的穩定性,探討一下如何更好的發揮優勢才是重點。


    虛空龍說:“你看到了,已經有不止一個世界死去。它們給你的熟悉感是真的,因為這些世界,連同現在外界的世界,都是由最原始的,我們稱之為原初世界的世界誕生出來。”


    張陵遊點頭,表示理解。


    虛空龍繼續道:“我知道,你想問為何會出現這麽多半死不活的世界。”


    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正常的世界傳承,怎麽說也是一個世界徹底死絕了,下一個世界自遺蛻中誕生。


    “局麵的崩壞源自一場失敗的實驗。我們,完善了星神的升神之路,不過,隻是完善,並不完美。我的找到的閥門,是將作為現實宇宙的神,融合空間,將自身世界化,最終,以自己的意誌,代替世界意誌。”


    此言一出,眾人不著痕跡的用餘光看向張陵遊,驚訝、震撼、疑惑等等情緒被掩埋於心底。


    不管張陵遊怎麽搞出的類似法門,此時此地都不是放到明麵上說的時候。


    然而,張陵遊沒有遮掩,祂直接問到:“融合時,用的是養成的世界,自己煉化,還是自己從無到有,溫養世界?”


    “當然是用現成的,從無到有溫養一個世界,這事根本沒人能做得到。哪怕再小的世界覺醒,也足以抽幹一個星神的核心力量。這無關恆心、毅力等外界因素,隻關乎生命層次高低,不夠就是不夠。”


    虛空龍理所當然道。


    眾神亦是隻當張陵遊不清楚情況,研究未至此等地步,提前問一句避免自己走彎路。


    灰風等人看張陵遊的眼神已經變了,既然如此問詢,那就說明,張陵遊的法子,必然是後者。


    “好,了解了,您繼續。”


    “變故發生在我們以為實驗成功的時候,代替世界意誌的星神突然發動攻擊,祂自身雖不完整,但生命層次已經超越了眾人,擊殺數位星神,並奪取權柄後,其餘眾神啟動武器,轟碎世界。而那之後,發生了一連串星神劍走偏鋒,為永生不擇手段的情況。


    最糟糕的是,一代代星神不斷加持,完善,飛蛾撲火一般的以身試道,導致後來的世界越來越強。不得已,我們用光了最後的資源,另起爐灶,搭建了一個新的世界。”


    虛空龍的記述到此為止,後麵的事祂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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