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淩肆順著他的話往下問。


    “第一世,明明是你先和我表白的,等我探親迴宗門,你人就不見了。他們都說你在魔淵,可是我整個魔淵都翻遍了,和魔尊那個老匹夫決鬥了幾次他都不肯告訴我你的位置。”


    薑忱淚眼婆娑,視線中,青年的麵容不甚清晰,但能從基本線條處看出絲絲美感,“淩肆,你在魔淵嗎?”


    如果薛殊晏給他立了墓碑,那應該就在那裏,淩肆沉默一瞬,大概是出於對薛殊晏的信任,給了肯定答案,“......在。”


    少年表情似哭似笑,“原來他們都沒有騙我。”


    淩肆抓住話語裏的關鍵,“我何時與你表白?”


    “你說過我最重要。”少年呆呆愣愣迴答。


    “那是......”


    “兄弟對嗎?”薑忱打斷他未盡之言,話語脫口而出,“兄弟情誼對你來說最為重要,可是你到現在還分不清他們對你到底是男男之情還是兄弟之情?掌門尊者對你也這樣說嗎?”


    “薛晏?榮雋?他們都對你這樣說的?”


    說到最後,薑忱反倒有些冷靜,想要看看淩肆到底是何反應,是否會覺得那些人欺騙了他,騙著他從兄弟成了愛人。


    淩肆麵容微動,似乎是在思考,“紀玄瀾和薛晏確實是這樣說的,因為同性愛人本來就扮演著很多角色,我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如果薑忱不提,淩肆還不會去複盤之前的關係,畢竟之前的他和淩亦沒什麽差別,都有點呆,對於人類的情感掌握不夠透徹。


    但是,“榮雋沒有,他從來沒想過和我做兄弟。”


    從一開始,榮雋就是奔著他愛人的身份去的。


    “或許時桉和夏璵川是......”


    青年突然啞聲了,因為時桉和他表過白。夏璵川就在麵前,看上去也不是很想和他做兄弟的樣子。


    淩肆思緒開始亂起來,看向薑忱的目光都帶著點奇異,他再次將人推了推,沒推動。


    “我覺得我要好好思考一下......”


    “思考什麽?”薑忱湊上去,黑漆漆的眸子緊緊盯著他,“侯爺為什麽對和人成為兄弟那麽感興趣?你有什麽任務要完成嗎?”


    淩肆猛然看向他,反問道:“你覺得呢?”


    薑忱似乎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往心裏去,眼眶很紅,倒是沒有再哭唧唧的,“不如看看我,都第四世了,我覺得我曆的劫都結束了,你想要什麽關係我都可以給你。”


    少年眨了眨眼睛,在等他的答案。


    淩肆細細凝著他的眉眼,少年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唇紅齒白,一身紅衣,淩然瀟灑,但自己已經快三十的人了,再長個幾歲就可以當他父親了。


    “我們不合適。”


    感受著臉頰被輕輕撫摸,薑忱慢慢放鬆下來,可沒待他高興多久,青年說出的話讓他如遭雷擊。


    “為什麽?”他沒忍住問出聲。


    “你太小了,”淩肆比劃了一下,示意他還是個小孩子。


    薑忱看著青年兩根手指之間的距離,臉頰泛了一抹詭異的紅色,“胡說,我肯定比你大。”


    “那你的父母呢?也同意嗎?”據淩肆所知,封建朝代人們思想沒有那麽先進,肯定以傳宗接代為主,說不定這會成為橫在二人之間的壁壘。


    薑忱突然沉寂下來,蹭了蹭青年置於臉頰一側的手,“我會和他們解釋的。”


    淩肆雙臂交疊,置於膝蓋,佝著身子,和少年的臉近在咫尺,溫熱的吐息覆在臉上,“本侯問你,倘若你父母非要你生下孩子,你會如何做?”


    “信我。”薑忱握住他的手,多說無益,他也知道沒有實際行動之前任何話語和承諾都是蒼白的。


    “你方才說起第一世,後麵幾世呢?”淩肆轉了話題。


    薑忱麵露疑惑:“你不記得嗎?”


    淩肆:“你的意思是林若竹,榮祺,夏璵川以及方述都是你的前世?”


    被他這麽一問,薑忱心頭一跳,難道不是?總不能隻是他旁觀了別人的一生吧。


    但,他確實感同身受,連青年拒絕他的時候心痛都不似作偽,所以他才會這麽忿忿。


    這麽多的世界,淩肆再反應不過來就是真的蠢了。


    圍在他身邊的幾個男人無論過了多久都會以同樣的方式迴到他身邊,如此巧合?


    聯想到在係統空間部長的話,淩肆望向少年,“或許他們是你,你也是他們,但不一定是轉世一說。”


    薑忱思維有限,沒有思考出其中關竅,青年在他眼中變得越來越神秘,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迷霧。


    他不喜歡這種毫無掌控的感覺,他已經經曆了很多......


    指腹被捏了捏,薑忱收迴神,就聽麵前的人開口:“或許你們是一個人不同的魂魄,隻是你在某一刻想起了他們的記憶。”


    青年所言之事完全超出了他的預知,薑忱畢竟是大秦土生土長的人,即便是有那麽點其他世界的記憶,但也是模模糊糊,這並不能完全改變他的認知。


    娘親總說他小時候不乖,時常夜晚盜汗大哭,請了道士來說是神魂不穩,後來做了幾日法事,那道士就走了,他再也沒有出現那種狀況。


    有沒有一種可能道士學藝不精,沒有看出他缺了魂。


    “想到了什麽?”


    薑忱將事情原委說與他聽,雖說他之前一直不信神鬼一說,甚至覺得母親是在開玩笑,如今結合這些異常,倒是能解釋一二。


    “你是神仙嗎,阿肆?”想著想著,薑忱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畢竟之前不是有修真一說,你是不是已經修成正道了?”


    淩肆搖搖頭,“尚未,我很早就不修煉了,倒是你,最後飛升了嗎?”


    薑忱想了想,夢中並沒有這樣的場景,要麽不重要,要麽就是失敗了。


    “你會不會恨我.....林若竹?”少年臨時改了稱謂。


    “為何這樣問?”


    “是林若竹的師尊非要讓你吃那顆丹藥的。”薑忱氣息低迷,腦海中閃過一絲畫麵。


    自淩肆走後,宗門上下似乎又迴歸一心向道的狀態,修真界的時間飛逝,這些事情很快便被忘卻了,隻有少數幾人會提起。


    五長老仙逝前夕,林若竹才通過他的嘴知道全部的事情經過,同時也知道師尊這些年來一直很悔恨,因為他的固執和偏見,傷了宗門的和氣。


    明明當時有更好的辦法。


    林若竹不知作何反應,眼睜睜看著引他入道途的師尊帶著遺憾化作飛灰,消弭於世間。


    他甚至無法怪罪任何人,隻敢在內心不停詰問自己,為什麽不再敏銳一點?那樣就能在離宗門之前發現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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