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眼底濃濃的期盼和乞求,李重華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很抱歉,我救不了他。”


    雖然他很不想說出這句話,但李重華卻並不打算欺騙他,火鶴草之毒的霸道,世上幾乎無人能解,哪怕是大羅神仙恐怕也救不了他的命,更何況他傷得那樣重。


    李雲瀾在聽到這句話後整個人呆了一下,繼而滿臉頹然的坐在地上,如同一尊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般。


    難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身前,莫揚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微弱,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尚還跳動,幾乎要以為他已經是個死人。


    李雲瀾怎麽也想不到莫揚到最後會這樣生生死在自己眼前,如果他能料到這結局,他一定不會讓他替自己走這一趟。


    一切都怪他,怪他太過自負,上天能夠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可是莫揚呢?他還有機會嗎?


    李雲瀾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與自責中無法自撥。


    見他這般失魂落魄,李重華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身繼續朝那張龍椅走去,然而還沒走兩步又聽得他繼續追問。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隻要能夠救他,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李雲瀾暗自下了決心,他一定要救活莫揚,不惜任何代價,如果就這樣讓莫揚死在自己眼前,他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見他如此執著,李重華倒也當真仔細的想了想,最後幽幽歎息一聲。


    “有一種辦法或許可以救他。”


    不待他說完,李雲瀾便迫不及待的追問。


    “是什麽辦法?”


    見他如此激動,李重華不由笑了笑,那雙惑人的眸子自莫揚身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李雲瀾的臉上,這才緩緩開口。


    “你可知道苗疆蠱術?他們有一種蠱可以令人起死迴生,不過這代價也並非普通人能夠承受的,你當真能替他做這個決定?”


    他並沒有告訴他使用的這種蠱的人究竟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而是問了他最關鍵的問題。


    李雲瀾不用想也知道這代價必定非比尋常,隻是莫揚如今都已經這樣了,若不救他,便隻有死路一條,試一試,可能尚且還有一線生機。


    兩相權衡之下,他立刻下定了決心。


    無論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這一切的後果都由他來承擔吧。


    李雲瀾目光堅毅看著他點了點頭。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他死。”


    “既然如此,那你便趕緊帶他去城外一處叫做明月山莊的地方吧,那裏藏著一位蠱師,說不定能救他。”


    他的語氣並不十分肯定,李雲瀾立刻就聽出來了,連忙繼續追問。


    “那位蠱師與皇叔並不相熟?”


    想到此處,李雲瀾心底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又被撲滅了一截。


    如果是這樣,他這般貿然前去,人家也不一定會出手相救,然而莫揚卻是一刻都等不了的。


    李重華自然看穿了他的心思,卻隻是似笑非笑的輕睨著他,繼而緩緩開口。


    “我與他不熟,卻不代表你與他不熟,一切因果緣由不過是一場輪迴,就看他有沒有這個命了。多說無益,你去了之後便知他是誰,自然也知道該怎麽做。”


    他刻意賣了個關子,李雲瀾一顆心不由懸了起來。


    他認識的人,會是誰?


    不待李重華多說,一旁正充當隱形人的星白見勢趕緊吩咐人將鐵籠子抬起,把李雲瀾放了出來,又找了人來將莫揚移到單架上。


    臨行前,李雲瀾尚還有一絲猶豫,不過見南陽王將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一派從眾容優雅的模樣,當下也不再耽擱。


    宮中有他在,應該出不了什麽亂子,倒是莫揚,一刻都耽擱不得。


    還有月容,她還在等著他。


    李雲瀾整了整早已染滿了鮮血且破損不堪的衣袍,恭敬的朝南陽王行了一個禮,這才隨在莫揚身側跟著那些侍衛一起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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