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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挺囂張啊。”


    鄭毅耳朵後麵的動感核動了動,加上自己早就練就的察言觀色的本事,心裏默默對他做出了一番評價。


    這隻是他的判斷而已,看那張君副局長三十多歲,眉清目秀的,肩膀上一副二級警督的警銜嶄新而威風。


    他是燕京刑偵學院才畢業四五年的高材生,從一線刑偵幹起,短短的時間就成了副局長。


    其實,鄭毅猜的一點沒錯。


    他一直在業務單位工作,又趕上了幾個大要案,順利的拿下,所以職務上遙遙之上,骨子裏有種天然的優越感。


    鄭毅正想提醒他謙虛點呢,朱能那邊犯病了。


    準確說不是犯病,而是抓捕後遺症,緊張的鬧肚子了。


    “哎吆,哎吆,你倆先聊著啊,我去衛生間思考下下步計劃,毅哥,紙巾呢,給兩張。”


    朱能捂著肚子,臉色蠟黃,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不等鄭毅給他掏紙巾,這家夥從床頭上抓起一團紙,拿著就推門往外跑。


    那團紙估計是他擦過鼻涕的,看著有些不太雪白。


    當他走到房門口時,一把拉倒了破舊的把手,著急的拽了半天門才拽開,在一片哼哼唧唧的難受叫聲中,在走廊裏跑的噗通噗通響。


    張君環視了一圈這個大車店般的房間,三張床擺的滿滿的,破舊的大腦袋電視上滿是蜘蛛網,幾隻蟑螂在牆角飛速的跑著,滿鼻子裏都是腐朽的味道。


    於是,他不屑的說:


    “小鄭啊,這事你們就別堅持了,先放人吧,人在我們轄區呢,他還能上天去啊,


    我給你說,本局什麽案子都弄過,立功受獎多了去了,怎麽說也是十大名偵探,從這一點上講……”


    說起自己牛掰的成就,張君聞著房間裏不太好聞的味道,不由的咳嗽起來。


    沒等他說完,鄭毅張了張嘴,想損他幾句,可頓時計上心來,假裝發現了新大陸般的驚奇的說:


    “是嗎?張局,你,你,你這也太牛了啊。”


    接著,鄭毅一驚一乍的說了自己來這裏的一個原因:


    他們三個都是清風市警局老黃牛式的警員,工作上很辛苦,可一直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都上班好幾年了,


    一個殺人兇手都沒抓住過,就別說像張君那樣立功受獎、十大偵探了。


    當然,他說抓那個徐岩時,純粹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再就是毛大揚他們基層基礎工作紮實,及時的提供了嫌犯藏身之地。


    “小子,想立功受獎那個有難度,你的跟著我參加專項行動,或者進專案組,但是呢,這時你辦好了,我給你們單位發個表揚信什麽的,沒問題。”


    張君看著鄭毅哆哆嗖嗖的,年齡不大,還絕非高大魁梧的硬漢刑警的樣,話鋒一轉,沒好氣的說:


    “也不是領導我說你,就算你們有些能耐又能怎樣,按個小胖子不照樣關鍵時刻拉梭子嗎?”


    沒等他說太清楚,鄭毅捧哏般的說:


    “水土不服唄,技術上也一樣,必須聽東道主的,張局,有個事我鬥膽問一下……”


    鄭毅恭恭敬敬的,又有些臭不要臉的說,自己要是把線索給固定了,讓高老六的親屬,還有那些狗屁律師什麽的心服口服,能不能借他的軍功章戴兩天。


    這個話題有點另類,可張君這會早就看出他雖然有些貧嘴,可絕對不是有本事的人。


    想了想,他斜眼鄙夷的看著鄭毅:


    “你要是我手下的,我不踢死你,算了,算了,外地來的嘛,給你三個小時,反正也快下班了,那邊我去安撫下……”


    他像是哄小孩一樣的承諾了:


    “本局十大名偵探的獎章和獎金明天就下來,錢不多,就三千塊吧,


    你要是弄成了,日頭從西出了,獎狀送你,我請你吃飯都行。”


    目送他下樓時,朱能正憋屈著臉從廁所出來,晃晃悠悠的差點撞了張君,一看是他,連忙抱歉的說:


    “張局,對不起啊,這地方吃的住的,我不習慣。”


    “趕緊卷鋪蓋卷走人得了,你們單位怎麽派你們幾個來……”


    張君向來是警界年輕翹楚,對朱能這種低級別的人,經常這麽沒好氣的臭訓。


    能灰溜溜的走到房間,心情沮喪的坐在咯吱咯吱響的床上,百思不得其解的抱怨說:


    “鄭大隊長啊,這領導怎麽欺負人啊,也不說送點水果什麽的,說話就刁難人啊,哎,毅哥,


    我真恨不得拽著他耳朵問問,我們三人組,你知道多膩害嗎?”


    鄭毅矗立在床前,一雙閱盡世間庸俗的目光裏,透著淡淡的冷酷。


    大約沉默了一會,他輕聲說:


    “世事難料,人心難測,小子,什麽地方都不相信眼淚,隻相信實力和吊炸天的本領,放心,我早晚讓他刮目相看的。”


    半小時後,沙波風塵仆仆的迴來了。


    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鄭毅真就後悔和張君打賭了,可看他忙的渾身汗津津的,有些不忍心的說:


    “抓了徐岩,咱也算小露了一手,這個事我看算了也行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什麽事也不能十全十美,到時候我和他說,我就不信了……”


    一聽這話,朱能馬上符合的說:


    “不就是冷眼看人嗎,我朱能什麽人沒見過,


    他要是冷嘲熱諷的,我就去廁所蹲著去,聽聽歌,打打遊戲,就當沒聽著。”


    鄭毅說那話是安撫沙波呢,可聽朱能這麽出息,頓時勃然大怒:


    “死豬,你趕緊跟我滾,去廁所喂蒼蠅去,氣死我了,這麽沒出息。”


    沙波像是犯了錯誤的孩子,坐在一個破桌子那,


    低頭不語,默默的擺弄著旅行包,掏出來些執法記錄儀、小型工具箱、模具什麽的,有些上火的說:


    “毅哥,分析報告,我給局裏發迴去了,上報給孫海川孫老了,可聽說他在休假啊,老頭最近身體不太好。”


    此言一出,朱能如同耳邊刮過一陣微風,還在那裏氣哼哼的掂著破舊的床板,刺耳的咯吱咯吱聲,吵得人心煩。


    “這個老家夥,怎麽越到關鍵時刻就拉梭子呢,和朱能一個德行,我還想和他商量商量呢。”


    鄭毅沒好氣的說著。


    話語裏出現了淡淡的失落感。


    再牛的技術也的有專家級的人物認可,孫海川休假了,他還能找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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