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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鄭毅還神了?我寫什麽你能知道?”


    孫楠盡管喝了一點酒,可也是學過刑偵技術的人,誰要是說能隔著衣服猜出來裏麵的字跡,打死他都不能相信。


    看他臉色微微一紅,鄭毅更有自信了,心道:


    “你這封信寫的太酸了,平時裝的人五人六的,滿口敬業工作,看我不讓你撒泡尿自殺去。”


    朱能碰到這種別人較勁的事,向來躲得遠遠的,現在一看他倆要頂牛,連忙勸了起來:


    “今天是給我和沙波慶功,猴精你給點麵子,以後等你有好事了,咱也這麽張羅一桌。”


    他不說話還好,一提這茬,鄭毅又感覺血液流動加速,胸膛裏擠壓著的氣,又重新凝成了一團。


    看著他臉色不好看,老沙站了起來,伸著大長胳膊給孫楠倒酒,轉頭對他耳語說:


    “別和領導鬥,吃虧的是自己。”


    話,是好話,可到了鄭毅這裏,就像遠處那裏,一塊生肉放在了火炭上,炙熱的慢慢煎烤。


    “你們不信啊?我也不信,你說咱們孫大警長絕對不是那種人,是不,一天忙著工作,夜不能寐,怎麽能想別的。”


    鄭毅抿著酒,慢悠悠的品嚐著,看都不看孫楠,耳朵後麵的“動感核”啟動了,聽到桌子對麵孫楠心跳加快了至少十幾次。


    這還不夠,必須讓他惱羞成怒,最好要發瘋。


    “鄭毅,夠了!你不就是有個領導親屬嗎?本警長是上級任命的,你別太放肆。”


    孫楠咕咚咕咚灌進去一大杯酒,臉色變得豬肝一樣難看。


    行了,“動感核”裏傳來一陣波動,鄭毅明白了,現在的孫楠不光心跳加快,連血壓都飆升了,低壓絕對到了98以上。


    “說的不準啊,看看對不。”


    鄭毅看了看樹梢邊上露出來的明月,浪漫的念道:


    “朝思暮想的欣欣,共同在一起工作已經超過百日,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一段難忘的光陰,


    每次看你英姿颯爽,全副武裝的走出去,我的心,多麽渴望變成一個萬米長線的風箏,


    遨遊在你頭頂的天空,看你拚搏,給你喝彩……


    每次你疲憊歸來,戰靴布滿灰塵,腳踝磨腫,我有多想給你熱水浴足,送去一份戰友的溫馨。”


    還有,鄭毅接著往下念。


    孫楠假裝拿出了手機,心裏砰砰的跳著,嘴裏小聲嘀咕著:


    “八點了,昨天這時候有好幾個報警的。”


    他這種明顯的轉移大家注意力,根本沒人搭理。


    關鍵是鄭毅朗誦的深情動人,情書裏的男人說的太直白了,“毅哥,浴足是什麽玩意?去足療館?”


    沙波不知道是明知故問,還是真就不明白,敲著桌子,小聲問他。


    “別打岔,那是文雅sao詞,就是喜歡看女人洗腳丫子,多臭啊,幹咱這行的。”


    朱能仿佛進入了那種意境,可一聽說浴足這個詞,又感覺低俗惡心了。


    這誰啊,還想著給女同事洗腳,怎麽不給換姨媽巾呢。


    “你緊張個屁,說的又不是你,你又不是偽君子,坐不住,就一邊去。”


    鄭毅頓了頓,好像在想下麵的內容,對不合時宜插科打諢的朱能,直接給搡了下,更諷刺孫楠,你少裝大以巴狼,把酸溜溜的情書說成工作計劃,臉皮多厚啊。


    他一說坐不住,好像給孫楠指了條出路,找個台階一樣,這家夥趕緊說了聲:


    “這啤酒太涼了。”


    說完,假裝捂著肚子往旁邊幾棵大樹後麵走了去。


    鄭毅接著燈光一看,一群大個螞蟻,正往西南方向的樹影裏爬行搬家。


    正刮著西北風,微風中有股清涼的水分,看樣是馬上要下雨了。


    “黃螞蟻,山裏挺多啊……”鄭毅看到了成群結隊的螞蟻,一下子想起來山裏這種螞蟻很多,微毒,自我保護型強烈。


    他連忙友好的喊著孫楠:


    “老孫,換個地方,刮風了,對風撒尿灑一身。”


    如果說剛才是戲虐的開玩笑,這句話在外人聽來,鄭毅真就是好心提醒。


    孫楠捂著小腹去了西南方向大樹下,鄭毅狡黠的一笑,對著他背影做了個鬼臉,迴頭接著說給女人洗腳的變態男人。


    朱能先懷疑起來了:


    “小猴精,聽了半天了,又是出警,又是作戰靴呢,說的是欣欣姐吧,老孫不能那麽不要臉吧,他是領導啊。”


    “噗嗤!”


    沙波樂了,抹抹嘴說:“這還沒聽說來啊,一說偽君子我就感覺毅哥是收拾警長呢。”


    “別瞎猜,就咱四個人,誰難受就是誰,心虛了。”


    鄭毅聽著身後孫楠出來了,隱約嘴裏難受的叫著,心想這家夥真中招了。


    “哎吆,哎吆!”


    孫楠捂著肚子迴來了,額頭上滿是黃豆大的汗珠子。


    他剛才去了大樹下小解,解開褲子就尿,慢慢的尿在了成片的螞蟻窩上。


    黃螞蟻毒素散發,這家夥撒尿的玩意一下子就腫成了小氣球大小。


    至於螞蟻是靠著空氣,還是順著尿液傳播這種毒素,科學家還沒分析出來,可鄭毅知道黃螞蟻散發毒素賊邪性,瞬間就讓你病發疼痛。


    看著他很難受的樣子,鄭毅雙手托腮,毫不客氣的說:


    “我們山裏人說撒謊的孩子被狼吃,巷子的鄰居說說假話喝水肚子疼,你這工作計劃真是那麽寫的嗎?”


    “說什麽呢?鄭毅,別胡咧咧了,我剛才接了個電話,一聽有個事激動了,一激動就容易抽筋,不信你問醫生去。”


    孫楠死活不能承認自己現在腫成小氣球,正鑽心的疼呢。


    他告訴這哥仨,陳子強還有青青公主那個連環案,前期起贓工作順利,好幾個陳年舊案一個個挖了出來,繳獲財物幾千萬,因為都是以前掛牌大案,獎金馬上兌現。


    這頓飯就這麽散了,坐上了出租車,從倒車鏡裏看著走在路邊吹風的鄭毅,孫楠捂著肚子發狠的說:


    “治了我,看明天的,做夢去吧,要獎金?你夠格嗎?”


    次日清早,鄭毅早早的到了警務室。


    站在走廊裏,公示板上寫著xx專案獎勵公示,獎金總數10萬元,個人獎勵朱能3000,沙波也是3000,連當天在單位值班的一個警員也給了500元,剩下的寫著:和興街警務室集體。


    再往後看:沒了!


    “老孫,你這是公報私仇呢,還是下身發炎燒壞腦子了?我呢?”


    鄭毅的手放在a4紙上,準備一下子撕下來,好讓孫楠給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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