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人群之中的楊年感到格外的頭疼,這時,前方一聲厲喝,如同公堂之上誰人醒目拍桌,喧嚷戛然而止。楊年抬眸望去,頓時感到不妙,讓傻子躲到自己的身後。


    轟隆轟隆——


    隻見一列列邁著整齊步伐的軍隊從街道深處慢跑而來,為首的軍人胸前佩戴著其餘將士沒有的勳章。他再次朝著還有些許嘈雜的人群怒吼道:


    “都給我安靜下來!”


    軍隊很快便將鬱村包圍了起來,同時將人群與鬱村分離開,並嚐試著將人群疏散。為首的軍人看了一眼楊年等人,而後轉身繼續指揮人群的疏散,而在士兵們所拱衛的狹長街道,一位婦女正緩緩走來。


    婦女身穿棉絨的大衣,脖頸掛著一隻白色的貂毛圍巾,抬手撇開發絲的手指上有一顆鑲嵌著紅瑪瑙的戒指。她塗抹著豔紅的口紅,踏著清脆的聲音緩步走來。


    而在婦女的身旁,那位名叫做“大狗”的男子,此刻陰鷙的笑容代替了他原本憨厚的神色。


    “是......是趙夫人!”


    肥大胖在看見趙夫人後,當即邁著碎步學著小狗的模樣跟在趙夫人身後,輕聲道:“趙夫人,依據您的吩咐,我先通知的您,隻是沒想到您來的這麽快。”


    “我的軍隊在這附近埋伏很久了,這些消息,總不能真的依靠你們幾個無所事事的流氓吧!”趙夫人冷笑一聲,隨後說道:“還有,叫我孫夫人,記住我姓孫。”


    “是,是,孫夫人。”


    陸寧眉頭緊蹙,身體輕輕地靠向楊年等人,沉聲道:“此人是村委會村長的夫人,名為孫錢芳,這些軍隊都歸村委會管理,我們要小心。”


    楊年沒有說話,他尋思著......孫錢芳對於事情的反應速度太快了,甚至準備太好了。消息是今天上午通報的,她能夠在下午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在附近埋伏軍隊,甚至集結,這都說明了她擁有非凡的處理事務的能力。


    李室卿臉色陰沉地看著孫錢芳後麵的二人,隨後質問道:


    “所以你們並不是收了陸叔或者是花姨的錢,而是收了村委會的錢?”


    肥大胖冷哼一聲,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孫錢芳的答複。


    “說吧!沒什麽不能說的......”


    “好嘞!沒錯,我們聽命於孫夫人,來此迎接你們,一旦有你們的消息就稟報孫夫人......”


    陸寧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冷冷地掃向眾人,隨後說道:


    “殺鬼衙門與村委會一向互不幹涉,怎麽孫夫人將手插到外圍來了?”


    “插手外圍?哼!眾所周知,鬱村的真正管事者是村委會,是村長,而不是你殺鬼衙門。不要因為你們殺鬼衙門實力強大,就亂了鬱村的秩序。”


    “秩序?這些年裏,你們村委會管理的【窄巷】可不見得比外圍好。”


    孫錢芳圍繞著【鬱村】眾人,目光上下打量著他們,特別是將目光放在了楊年的身上,而後冷聲道:


    “小孩子說話,總是自不量力......”


    咚!


    而就在這時,一柄長劍突然從天而降,猶如就雷霆奔騰,唿嘯而過,塵埃散去,長劍插於孫錢芳的眼前。孫錢芳還未反應過來,忽然,她雙瞳驟然收縮,身形迅速後退,幾經移動,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還好肥大胖以及大狗扶住了她。


    “瘋婆娘,老夫的弟子,你也想動?”劍柄之上,一位老者單腳站於其上,腰間纏著一罐酒壺,淡淡地掃了一眼現場,問道。


    “盧令鴻!信不信我把你趕出鬱村!”孫錢芳當即怒不可遏,指著盧令鴻就破口大罵道。


    “趕老夫走?”盧令鴻輕輕一躍,落在地麵,隨後腳踢長劍,長劍飛出,再次如風而下,落在了孫錢芳的眼前,此劍劃破了她身上的大衣。


    “你!”孫錢芳趕忙捂住胸口,麵色慘白地驚叫了一聲,隨後指著盧令鴻喝道:“好,好......我要拆了你的酒坊!”


    “老夫當初受難是趙道救的老夫,與你這個瘋婆娘何幹?要讓老夫走,也得是趙道讓老夫走,你還沒那個資格。”長劍陡然顫動,在孫錢芳驚悚的目光中,劍身歸入盧令鴻身後的劍鞘之中。


    “師父!”安笑笑嘻嘻地擁抱了上去,這讓剛才還嚴肅的盧令鴻顯得有些拘謹,隻得賠笑道:“多大的人了,別撒嬌!”


    “我看看,不錯,沒有受傷,殺鬼令牌拿到沒有?”


    “當然!”


    “盧令鴻!”孫錢芳頓時麵紅耳赤,怒喝的聲音讓外圍看熱鬧的群眾陡然心驚。與此同時,那些士兵全部轉過身來,目光兇厲地盯著【鬱村】眾人。


    “怎麽?想要動武?”盧令鴻看向圍攏而來的士兵,隨後冷笑道:“老夫雖然雙臂殘廢,但你的這些士兵全都撐不過一個迴合,你確定要與我動武?”


    “孫夫人,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閉嘴!難道我需要你來提醒嗎?”


    楊年眉頭緊皺,肥大胖所說的“目的”是指什麽?


    這時,稍微調整好情緒的孫錢芳憤懣地看向【鬱村】眾人,喝道:


    “來人啊!【鬱村】夥同邊村殺鬼官,欲圖謀反,即刻逮捕,押往人城!”


    咚!


    “我看誰敢!”盧令鴻猛然一腳踏出,頓時強大的能量頓時將所有士兵掀翻在地,他冷眼看去,最後盯著孫錢芳質問道:“我們這一輩人都知道那周忍遲與黃坐觀的關係,此時拿謠言說事,你是想幹什麽?”


    “盧令鴻,你此刻膽敢包庇他們,我一定上告人城,連同你一起斬殺在這裏!”


    兩人如冰火對峙,一時間難解難分。


    “好了......”


    楊年隨著聲音看去,隻見街道房子上,陸斬路雙手背在背後,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而後縱身一躍,來到了兩人的中間。


    “一個逮捕的借口而已,這個不行,你大可找其它的,比如【鬱村】離去的當天,有人類死去,兇器為一把劍,村委會嚴重懷疑是殺鬼人在人類聚集地殺人,嚴重違反殺鬼人法律。”


    孫錢芳雙手抱肘,冷白的雙臉逐漸恢複了紅暈,隨後冷靜些許地看向陸斬路,輕聲道:


    “你當真要護他們?”


    陸斬路緩步來到陸寧的身邊,用手拍了拍他這位女兒緊繃的身體,笑道:“他們確實沒有犯任何事情,我為何不護他們?”


    “倒是你,孫錢芳?信息傳遞如此之快,我很難不相信,你收到了人臣的吩咐,注意,我說的是,臣子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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