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奪得東西最終也會自己到達我的手中。”


    血紅頓時渲染了中年男子的眼睛,聲音頓時深沉起來,判若兩人。昏黃的街道仿佛不再是之前的模樣,黑色的邊線越發濃鬱,長久的死寂像是一片怪異的廢墟。


    楊年有些膽戰心驚,他在安慰自己的同時,將身體擋在了安笑的前麵,他還真不信,這家夥能夠掀起什麽大的波浪。


    “暫且放過你們!”


    中年男子雙眼之中的血紅漸漸隱退,精神頓時恍惚,當即跳了起來,極為恐懼地抱頭鼠竄,向後方逃去。


    楊年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陣,初步認為中年男子的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有很大的古怪,隻是出於謹慎的考量,他並沒有追上。更何況是身處自己並不熟悉的地段,還是小心為好。


    窄巷並不安全,菲妮娜也並非是殺鬼人,為何她卻自由出入,沒有絲毫的害怕?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至,弄得楊年頭大,即便是他生活了幾年的鬱村也在他的麵前裹上了一層黑紗。


    “這裏變態真多......”


    安笑嘟著嘴嘀咕一聲,隨後側過頭來看向楊年,他仍然在思索著什麽。於是,安笑使勁地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好一會兒,楊年才反應過來,隨後尷尬地咳了一聲:


    “咳!走吧!”


    “小哥怎麽如此著急?”


    聲音出現之際,楊年皺著眉再次轉過身來,剛才的那位女子竟然沒有離開,也不知道先前她躲在哪裏?


    “剛才的事情,你看到了。”


    楊年這次抬眸看去,並未像安笑一樣感到羞澀,連續兩次出現在他麵前的女人,不是有目的,就是有目的。


    “當然,那人名為何郝昌,算是我們風月樓並不歡迎的顧客之一。”女子微微眨眼,媚目傳情,緩步而來。她悄然轉著身子來到楊年的麵前,似是在打量眼前的少年。


    香迷夢醉,綺麗花顏。


    女子身上的淡淡花香竟遮掩了些許街道的腐臭味道,讓楊年的鼻子略微好受了一些。


    楊年麵目平靜,一隻手緊緊地握著橫刀,另外一隻手揣到自己放錢的褲兜裏,尋思著,我管你想幹嘛,隻要不是拿我的刀,拿我的錢,你隨意。


    女子穿的很單薄,安笑偷偷地看了一眼,一眼便見女子身上玉脂般的胳膊,隨後幹脆故作鎮定,將手拿了下來,眼睛卻看向了另外一邊。


    “哼哼~同樣是女子,為何你不敢看我了?”


    女子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安笑,隨後說道:


    “兩位應是外圍村落的居民,帶刀...有意思,是一名殺鬼人?”女子捂嘴嗬嗬一笑,花枝亂顫的身軀搖動著身前的酥胸,隨後深深地看了一眼楊年。


    楊年沉聲問道:“剛才那人是何郝昌?”


    楊年的突然發話讓女子莞爾一笑,隨後螓首展眉,點頭應道:


    “嗯,那家夥可禍害了不少姑娘,英雄一定要......”


    楊年頷首沉思,還沒待女子把話說完,便拉著安笑轉身向後方走去。女子略顯驚訝,不過並未著急,隨後輕聲喊道:


    “官人一定要再來啊!”


    安笑嘟了嘟嘴,埋怨道:“再也不來。”


    而這個時候,楊年卻應道:“自然會再迴來的。”


    安笑:“???”


    ......


    女子嘴角微微輕撇,笑容已然消失,她緩緩向身後走去,昏黃的燈光下,一位蒙著麵紗的少女捂著腹部,邁著細碎的步伐走到女子的跟前,耳語道:


    “萬媽,菲妮娜來了。”


    女子微微一笑,輕輕“嗯”了一聲,隨後在侍女的攙扶下,離開了此處。


    而在昏黃燈光未曾照耀的黑暗裏,緋紅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遠去的女子,隨後再次望向楊年與安笑離開的方向,隨後竟然在四下無人的暗處,朝誰罵道:


    “為何不讓我殺了他們?”


    “你殺不了他,我也殺不了他。”黑暗之中,緋紅的雙眼陡然消失,隻見一位濃鬱的男子黑影前,一位身材臃腫的家夥緩緩出現,與此同時六雙血紅的雙眼輕蔑地注視著他。


    “為何!”盡管它出現了很多次,但男子依舊感到害怕,後退半步,鼓起一口氣,問道。


    “仆從僭越王座是大忌。”


    話罷,黑霧迅速濃縮,重新融入到男子的手中,下一刻,男子的雙眼一陣紅光猛然閃爍,再然後,恢複了原初的模樣。昏黃的燈光下,何郝昌從黑暗的縫隙中緩緩走出,猙獰地看著楊年與安笑離開的地方。


    待得他的情緒恢複了平靜,隨後轉向了風月樓的方向,嘴裏不禁流起了哈喇子,癡癡地說道:


    “伊豆小姑娘,我來囉......”


    ......


    “真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安笑跺著腳向前走去,怒氣衝衝地質問楊年。


    楊年眉頭微挑,來到服裝店的門前,說道:


    “這不過是人之常情,什麽樣的社會有什麽樣的文明,更何況,你不覺得這個窄巷有著很多的秘密嗎?”


    安笑嘟著嘴,現在的她正在氣頭上,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思考窄巷到底有什麽秘密,隨後跨大步率先進了服裝店的大門。


    楊年走進大門,天空之中仍然有溫黃的餘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地麵,安迪卡老板正躺在搖晃的木椅上,安靜地看著手中的報紙,楊年也幻想過這樣的生活


    楊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與發型,來到前台,輕輕地敲向了前台,說道:


    “很高興在這樣美麗的時刻與您再見麵。”


    安迪卡先生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深深地鞠了一躬,而楊年也趕忙迴禮。


    “請容許我先為你們找一找衣服。”


    話罷,安迪卡先生百年蹲了下來,在一旁的木櫃旁尋找對應的編號。


    而楊年則是看了一眼身後的安笑,她仍然嘟著嘴,將腦袋側過去了一邊。楊年搖了搖頭,暗自說道,這樣的女孩真的有問題嗎?難道是我想多了?


    “哦,在這裏。”


    安迪卡先生拿出了兩個封存完好的木箱子,上麵是他們臨走之時的所貼的封條,裏麵是他們原本的衣物。在完成衣服的換理後,楊年與安笑走出了服裝店。


    楊年目光靜靜地看著遙遠的天空,雖然沒有落日,但是似櫻花染了鵝黃的天空一樣令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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