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三更的時候,林毅和小穎被人叫醒。二人整理好衣服,出了帳篷。2000關寧鐵騎,已經全都集合了。


    借著一彎新月,2000多人馬經過兩個小時的休整,人如猛虎,馬賽歡龍,兵甲森森,殺氣騰騰。


    林毅帶著這2000多人馬就出發了,林毅的人馬剛走出沒二裏地,就聽見前麵炮響連天,呐喊聲震天。


    有人來報,說韃子大規模攻城了。


    “媽的,這麽巧,那也好,省得老子闖營了,從背後幹他丫的!”


    林毅立即調整衝鋒隊形,2000多人馬,還有不少火銃,鳥銃,三眼銃。把這些銃炮手放在最前麵,這作為第一梯隊。剩餘的人馬為第二梯隊,包括林毅的親兵衛隊在內,第二梯隊緊緊跟進第一梯隊。


    這2萬名韃子隻顧在前麵攻城了,根本沒有想到半夜三更的,身後麵來了一支要命鬼。


    一直到林毅的人馬,到了他們後麵數百米處,他們仍然沒有警覺。


    “衝!”林毅戰刀一揮,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衝啊!殺呀!宰了這些狗韃子們啊……”


    林毅的命令被手下將士無限放大,在震天的呐喊聲中,第一梯隊的銃炮就開火了。


    “啪啪啪啪……”如一掛大地紅的鞭炮一樣就炸開了。


    由於此時韃子們的大炮已經轟開了兩座城門,紅衣大炮已經沉寂了,這些銃炮的動靜就顯得更大了。


    關寧鐵騎訓練有素,這些銃炮手動作麻利,瞄的也很準。他們一邊騎馬衝鋒,一邊瞄準『射』擊。


    炸『藥』被引燃,鐵彈,鉛彈,石彈紛紛從銃膛裏憤怒噴出,密如雨點,在夜空中飛馳,這些又圓又硬的家夥,炸『藥』助勢,無堅不摧,遇到甲肉的阻礙,激起團團的血霧,便無情的鑽了進去。


    韃子們屁股後開花,紛紛落馬,他們不知道怎麽迴事,遭到突然的襲擊,一陣大『亂』。


    銃炮『射』擊了大約幾分鍾,銃炮手便飛馬衝進了韃子的人群,他們或者來不及上彈裝『藥』,或者彈『藥』耗盡,手中的銃炮杆就成了他們的特殊武器,他們掄起來向韃子的腦袋砸去。


    就好像鐵棍砸臭雞蛋一樣,韃子們的腦袋紛紛開花,五紅花綠的粘稠『液』體在夜空中迸濺,真正的血雨腥風。


    緊跟銃炮手的是林毅為首的第二梯隊人馬就碾軋過來,2000餘關寧鐵騎排山倒海一般,殺入韃子的隊伍。


    關寧鐵騎的戰力可不是吹出來的,再有林毅這二百多人助勢,兩千多人馬如下山的猛虎,勢不可擋。


    韃子們猝不及防,便被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亂』作一團。


    滿清八旗雖然厲害,但是這一下突然遭襲還不過手來,一是二千關寧鐵騎加上林毅這200多人的戰鬥力太過強悍。二是因為韃子們突然遭襲,深更半夜的,他們不知道明軍來了多少援軍,軍心散了『亂』,頓時潰不成軍。到處『亂』跑的,自相踩踏的,傷亡不計其數。


    林毅他們隻一個衝鋒便把城外的韃子衝個七零八落。


    但是此時城已經破了,衝進城中的韃子也是成千上萬,因為城內的明軍太少了,城頭上守城的弓箭,滾木石塊磚頭瓦塊,很快用盡,彈盡糧絕,區區千百血肉之軀,根本無法阻擋韃子的萬馬千軍,一陣的血肉搏殺,城中的明軍已經失去了戰力。


    韃子們源源不斷,他們有的從城門湧進去,有的爬上城頭殺進去,因此此時城中的韃子紛紛攘攘,成千上萬。


    林毅救盧象升心切,專往韃子多的地方衝殺,小穎,二虎,賀濤,王琦,東勝,甘寶,薑興元等衛隊勇士,爭先恐後,緊隨左右,拚命衝殺。


    不見總督大人的影子,林毅心急如焚,他帶著這隻二百多人的衛隊,把身後的寧遠鐵騎也甩開了,馬上衝一陣,再下馬殺一陣,幾易其馬,林毅從東城殺到西城,又從西城殺到北城,力殺三門,也沒見到總都大人的影子。


    到處都是屍體,林毅有種不詳之感,秋末冬初的午夜風寒,也擋不住林毅的淋漓熱汗,林毅抖擻精神,隻好再往南門殺。


    雜『亂』的馬蹄聲,踩在青石板上,發出鏗鏘之聲。


    他們剛轉過一道大街,前麵的一個小胡同裏傳來喊殺之聲,林毅他們循聲飛馬就趕了過來……


    一個黑影從小胡同裏跑了出來,韃子們在後麵追著,胡『亂』放箭。


    黑影在一片屍體中倒下了。


    “這小子裝死,剛才他就裝了一迴,就是這小子,把他的腦袋擰下來!”一名韃子正在叫囂。


    數十名韃子衝上去,來到了死人堆裏,對著一個人就砍。


    金風唿嘯,一名利箭破空而出,一名舉起鋼刀的韃子應聲而倒。


    這些韃子警覺了,覺得身後有人偷襲,迴頭一看,黑壓壓的一支馬隊衝殺過來,旋風一樣把他們團團圍住。


    韃子們還想負隅頑抗,林毅已經從馬上飛起來了,落地之時在空中一個旋轉,兩名韃子仍刀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有兩名韃子從林毅後麵偷襲,被小穎一刀結果了一個。另一個韃子腦袋上挨了一鐵扁擔,像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一聲不吭的就倒地了。


    砸扁的頭盔下麵,鮮血和花紅的腦子都流了出來。


    有韃子要襲擊小穎,林毅刀光閃爍,唿前就後,指東打西,像夜空中的一個精靈,閃爍不定,身影所過之處,刀鋒唿嘯之間,韃子們紛紛倒地飆血。


    二虎『射』出一箭以後,把弓箭收起,手中換成了長矛槍,和王琦,賀濤,東勝,合力斬殺,更有甘寶和薑興元的扁擔和大鍬,沒出一支洋煙的功夫,幾十名韃子全部成了殘屍。


    這一帶明顯發生過了激烈的感動,屍體堆了一層又一層,這時屍體堆中,搖搖晃晃的站起了一個人。


    小穎,二虎,賀濤,王琦剛要衝過去,黑影喊了一聲:“別誤會,是自己人,大人,我是張華。”


    見果然是張華提著刀一瘸一點過來了,張華還說呢,“人不該死,總有人救,看見沒有,我張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二虎不屑的啐了他一口:“呸,原來是你小子,要知道這樣就不救你了,讓韃子把你剁碎了才好,還有臉裝死,跪下來求饒了沒有,真給爺們丟人!”


    張華聽二虎這樣說也急了,“你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裝死怎麽了,要不是為了完成總督大人之命,要不是為了見林大人,我早就跟他們拚了,我張華是貪生怕死的人嗎!”


    “少扯淡,總督大人在哪裏?”林毅知道他們什麽時候都愛扯淡,過來打斷了他們。


    “在南城指揮戰鬥,怎麽大人沒有見到總督大人?”張華愕然。


    林毅二話沒說,催馬往南城去,把張華扔在這裏,沒人管了。


    “哎你們等等我……小穎妹妹……”張華提著刀一瘸一點的追。


    小穎,二虎,王琦,甘寶,薑興元都沒人理他,隻有東勝,放慢了戰馬,讓他上了馬,兩個人一馬雙跨。


    “還是兄弟你好,將來有女人,我張華第一個就想到你。”


    “你要再敢多說一句,把你扔下去信不?”東勝把小臉一虎。


    張華不敢言語了。


    林毅衝到南城門的時候,南城門附近一個韃子都沒了,仍然激烈的喊殺聲,現在不知何時又移到了城外。


    林毅顧不得許多,命人在南城門附近檢查屍體,一邊查驗屍體,他們一邊唿喚。


    “總督大人?……盧大人……”


    明軍的屍體壓著韃子的屍體,韃子的屍體,又壓著明軍的屍體。林毅拿起地上的火把,一個一個的翻轉屍體。


    “總督大人在這呢!”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林毅就躥了過來。


    在城門口的內城牆處,緊挨著上城的馬道,有幾具屍體,他們在這裏找到了盧象升。


    盧象升身遍體鱗傷,頭發散『亂』,滿臉血汙,下麵壓著五個韃子的死屍。


    “總督大人,你怎麽樣?盧大人……”林毅連聲唿喚,盧象升沒有一點兒反應。


    林毅用手一『摸』他的鼻子,還有微弱的唿吸。


    “快,大人沒死,快叫軍醫……”


    找來了軍醫,林毅的衛隊負責在外圍圍了一個圈警戒,高舉著火把並照亮。


    軍醫給盧象升檢查傷情,盧象升身中五箭十一刀,但是這些傷都不是致命之處,現在他是失血過多,昏『迷』狀態,因此軍醫說完全有救。


    林毅大喜過望,命令軍醫立即進行搶救……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搶救,一直到了天亮,床塌上的盧象升真的就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躺在營帳之中,還是他的營房,迴憶迴憶昨天發生的事,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


    他想坐起來,但是一用力,渾身上下疼的厲害。


    “大人醒了,大人重傷在身,不可輕動。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小人去做。”幾個軍官趕緊過來了。


    “這是怎麽迴事?本督怎麽會在這裏?遵化城如何了?”盧象征微弱的聲音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大人,遵化城還在我們的手中,韃子們已經退了。昨夜城破,多虧林將軍率領救援之軍及時趕到,林大人率眾誓死血戰,力殺四門,韃子們被打跑了,大人放心養傷吧。”


    盧象升點了點頭,“林毅何在?”


    “迴答人的話,林大人正在指揮著清掃戰場,搶救其他傷員,處理戰後事宜,我們這就去向林大人道喜,大人請稍等。”


    一名軍醫官說著,跑了出去。


    天還沒亮的時候,韃子們就跑光了。林毅沒有追趕,而是忙著處理戰後。


    天剛剛放亮,遵化像血洗過一樣,一片狼藉。城內城外到處都是屍體,有的堆壘起多高,除了屍體之外,就是斷刀殘旗,管壁殘垣,鮮血染紅了護城河水,而護城河已經被屍體填平了。


    經過清點人數這一仗,林毅帶來的這兩千多人傷亡不大,他的200多名衛隊還剩下了200人,2000名關寧鐵騎,傷亡了六百多人。


    城內的明軍將士,幸存下來的,包括缺胳膊少腿的傷號在內,還有109人,能戰鬥僅有四十一人,這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千人馬的幸存者。


    盧象升在遵化駐了5000人,打到現在就剩下這麽點兒了,實在是慘烈。


    不過林毅經過了解遵化之戰,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這幾天韃子在遵化至少扔下一萬人馬,僅昨天晚上的一戰,韃子就傷亡了至少4000人馬。


    現在林毅已經得到了可靠消息,韃子這次徹底撤走了。


    聽說盧象升醒來了,林毅非常高興,帶著小穎等人趕緊往總督大人的營帳中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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