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他們往前走了不遠,就發現身邊少了一個人,張華不見了,詢問身邊的人,都說沒有見到。


    由於張華劣跡斑斑,自從跟了林毅,不敢再作『奸』犯科,還立過功,人們對他的看法曾有過轉變,但是他的人緣任然不好。


    因此有他沒他,都不太在意。


    林毅命令隊伍停下,找來昨天晚上夜巡的將士,有一個巡值的說,昨天晚上約三更時分,張華出去拉屎,這一拉就沒見他迴來。


    天亮之後,大家都忙著拔營起寨,把他的事也就忘了。


    “這麽久沒迴來,這小子要麽就是當了逃兵,要麽就是被韃子抓去了。”二虎道。


    賀濤搖頭,“要當逃兵他早就逃了吧,附近並沒有發現韃子,昨天晚上有賊人襲擊村子,會不會與他們有關?”


    “這小子身手不錯,一般的賊人還對付不了他,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王建對張華比較了解,他是他的老兵了。


    林毅看向王建:“王大哥,你替我辛苦一趟,帶幾個昨天晚上進村的弟兄,把這小子找迴來。”


    王建領命之後,帶著賀濤,二虎,甘寶,薑興元等十幾人,飛馬而去。


    王建之所以要帶上賀濤和二虎,是因為這二位與張華最為熟悉,在邊兵入所之前,他們都是一個旗的。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進了一個村子。


    全村都找遍了,空無一人。有幾處民房還在冒煙,這是昨天晚上的賊人進村之後找不到人做的孽。


    在甘寶等人的帶領下,他們飛馬往十幾裏地外的一片山林之中而來。


    剛到這片林子的邊上,有一個人行『色』匆匆地從裏麵出來了,一邊走一邊迴頭往後看。


    二虎眼尖,叫道:“張華?你小子果然在這裏……”


    來的正是張華,但是他一看到二虎和王建等人,二話不說,撒腿就跑。


    “別跑,你小子站住,不然我就開弓放箭了。”二虎說著這把弓箭取下來了。


    與此同時,賀濤,甘寶,薑興元等人各拉刀槍開始圍堵。


    “要活的!”王建喊了一聲。


    很快張華無路可逃了,最後被二虎用弓箭『逼』住,賀濤把他摔翻在地,然後解下他的褲帶,把他的雙手給捆上了。


    這時王健也過來,二虎踹了他一腳,“說,昨天晚上幹了什麽壞事?”


    “我……我什麽也沒幹……”


    “沒幹你見我們跑什麽?”


    “是你們先追我的……”


    “你他娘的不老實是吧,你為什麽會在這兒,是奉了誰的命令?”二虎和賀濤你一言我一語,像審賊一樣。


    “我昨天肚子疼……就出來弄草『藥』……”張華支支吾吾,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肚子疼,軍營中沒有『藥』嗎?這裏離營地幾十裏,你小子找草『藥』找了一個晚上對嗎?媽的,再敢胡說八道,我一箭『射』死你!”


    說著二虎吱呀一聲,把弓就拉滿了,箭矢抵到了他的嗓子上。


    “我說我說……”張華覺得無論如何是隱瞞不住了,說出了實情。


    王健和賀濤,二虎等人氣炸了,賀濤和二虎上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張華在地上滾來滾去學狗叫。


    最後王健一擺手,不讓他們打了。


    鼻青臉腫的張華哀求道:“王大人,各位弟兄,你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張華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們饒了我成嗎?”


    張華說著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但是沒人可憐他。


    王健罵道:“你個孬種,敢做不敢當,還有臉哭!”


    “王大人無論如何,求求你了。”


    “跟我說沒用,找林大人說去!”


    “林大人非殺了我不可,無論如何,你們不能不管呀,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


    “閉上你的臭嘴,誰跟你是兄弟!”二虎一瞪眼,啐了他一口。


    張華一看,後悔不迭,但隻有聽天由命。


    最後王健覺得帶著張華這麽走了,有點兒不妥,他決定到林子裏看看受害者……


    “保長,昨天晚上村裏果然進賊了,他們一無所獲,最後燒了幾間房子走了。”


    一大早村裏負責探索事的二狗就來向保長王大發匯報。


    這時王大發身邊左右圍了幾十名老百姓,這些男女老少『婦』女兒童,他們都是一個村的,昨天晚上聽說流賊要來,嚇得他們無處躲藏,最後跟著保長到這裏避難。


    “這幫遭天殺的……”有人詛咒。


    “林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多虧了林大人,否則我們都遭殃了。”


    “是啊,林大人是好官……這年頭,誰管老百姓的死活呀,兵匪一家,韃子更甚,像林大人這樣的好官,世上難找哇,他們的營地離我們不遠,保長,我們應該去謝謝他。”


    “對,是得謝謝,要去我們就快些,遲了他們就殺韃子去了。”……


    這時老百姓你一言我一語的,王大發一擺手,讓大家靜下來。他決定去也不能都去,得挑幾個腿腳利索的作為代表。


    大家都爭著報名,要跟著王保長去。


    正在這時,有人大喊:“快救人呀,有人上吊啦……”


    “誰上吊了?”


    “老張家媳『婦』,小紅嫂子,你快去看看吧……”


    等王保長帶人趕到之後,小紅已經被人從樹上放下來了,由於發現的及時,小紅又被人救過來了。隻是目光呆滯,頭發淩『亂』,臉也被抓破了,衣衫不整。


    老實巴交的老張在旁邊嗚嗚直哭。


    王保長把老張拉到了旁邊無人處,道:“老張,你哭什麽,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老張這才把經過講了一遍……


    老張就一個兒子,老伴死得早,娶了一房媳『婦』,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一年前兒子也死了。


    兒媳『婦』小紅人長得漂亮,也非常賢惠孝順,父女倆相依為命,老張就把她當親閨女一樣看待。


    昨天晚上聽說流賊要來,父女倆也是驚惶失措,把家裏的東西衣服規整規整,小紅背著個包袱,老張推著個車也往這裏逃難。


    可是他們終究被落下了,正在這時,黑暗中跑過來一個當兵的過來要幫他,父女二人千恩萬謝。


    到林中安頓好之後,當兵的走了,但是沒想到,小紅睡到後半夜,被人鑽了被窩。拚命反抗終究無濟於事,天快亮時賊人跑了。


    小紅卻在旁邊發現了一個腰牌,上麵刻著名字和部隊番號,名字正好是昨天晚上幫過他們的那個當兵的。


    小紅一時想不開就上吊了……


    最後老張哭著對王保長說:“都說林大人是好人,他手下怎麽會有這樣的兵?”


    “老張啊,你不要激動,人不是已經救過來了嗎,那就是萬幸,那個賊人是不是林大人是手下,還不清楚。”


    “怎麽不清楚?難道那個腰牌還能是假的?”


    “老張啊,腰牌能丟還能撿,怎麽能單憑一塊腰牌,就誹謗林大人呢,再說了,即便真是林大人手下所為,林大人也不知情,這事怪不到林大人頭上。林大人是我們全村的恩人,我們都得感激他,要不是他事先得到消息,並派人來送信幫忙,我們都得遭殃,後果不堪設想。”


    “保長,你這麽說也對,並不是我老張不通情理。但是林大人竟然知道流賊要來洗村子,為什麽不帶著隊伍來保護我們,把流賊打跑?如果是那樣,我們還有此難嗎?”


    “哎呀老張呀,這麽說可就有點不知好歹了,人家林大人有公務在身要去殺韃子,在這裏路過,隊伍離我們村還遠呢,怎能因為我們擅自改變行程?據說他們人也不多,再說流賊是好對付的嗎?多如牛『毛』,遍地都是,朝廷的多少萬軍隊圍剿了多少年,無濟於事,林大人有心殺賊也無力迴天哪。”


    保長這麽一說,老張也沒詞兒了。


    “老張啊,這件事先不要提了,如果韃子們來了,比流賊更甚,我先在這裏麵躲些日子,等大人帶兵殺退了韃子,一定會收拾流賊的,你趕緊勸勸小紅,讓她想開些,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我帶幾個鄉親們,去感謝林大人,遲了就來不及了。”


    “那好吧,保長我聽您的……”老張抹了一把眼淚走了。


    王保長歎了一口氣,帶著十幾個本村的代表離開了這片林子……


    王健他們沒有見到保長,但很快找到了老張和小紅。經過老張和鄉親們的苦勸,此時小紅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


    王建讓甘寶和薑興元等人押著張華在旁邊等著,他帶著賀濤和二虎來見老張和小紅。


    王健一再在向二人表示歉意,並表示見過林大人之後,一定會嚴懲張華,給他們一個交代。


    然後王建帶著賀濤二虎等人押著張華離開這片林子……


    王建他們剛走不久,林毅就迎接來了一批特殊的客人,王保長帶著十幾個村民,背包擔旦,來感謝他們心中的大恩人林大人。


    王大發他們風塵仆仆,奔波20餘裏,帶來了一些土特產,林毅心中湧起一陣又一陣的熱浪,熱情地讓他們都坐下。


    王保長他們覺得林毅沒有一點兒官架子,平易近人,也不再客氣了,話匣子打開,和林毅就聊上了。


    這時王建帶著張華等人迴來了,王建不敢隱瞞說明經過,林毅聞言,勃然大怒。


    “王保長,你們來感謝林某,林某感激不盡,但是我的部屬昨天晚上如此作惡,保長卻隻字不提,認為我林毅是什麽人?”


    王大發一看林毅生氣了,趕緊解釋:“大人息怒。王某此次前來,除了謝恩之外絕無他意,昨晚的事純屬偶然,大人千萬不要介懷。”


    林毅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既然如此,林某絕對不會護犢子,煩勞保長辛苦一趟,把老張和小紅公媳請來,我離要當著你們的麵嚴懲這個『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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