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歌蘇盛言號(2)


    姚老板把他的兩隻手從嘴前移了下來,抓起他的底牌,翻過來手一扣,扣得台麵‘嘭’的一聲,隨後姚老板大喝一聲:“q!!”


    我聽他這一聲喝得底氣十足,心裏難免也是一抽。瞥了一眼,見他亮出一張q,另一張壓在下麵,卻不知是什麽,該不會真的是qt?或者……qq?


    “q什麽,姚總?”我問。


    姚總把q往旁邊一扒拉:“q9!”


    雖然姚總的氣勢讓人感覺仿佛中了葫蘆一般,但是事實上卻是零擊中。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我的高張a,贏了……我勒個去,實在是太刺激了,其實我說完跟了那一刹那,還真覺得有點兒衝動,雖然強烈感覺是個詐,但是畢竟是上萬的彩池,我以前用高張a抓詐最大抓過濃眉哥,也才兩千多而已。我想,這個衝動多半來自貪婪,還好還好,總算是抓到了,不然可慘了。


    其實本來我預計的是,姚老板純詐唬被抓,可能直接棄牌。沒想到姚老板雖然看著放浪不羈嗎,但賭品著實高雅,零擊中的q9也還是毫無顧忌地展示了出來。我又瞥了一眼公共牌,總算明白了姚總的真正思路:翻牌圈,q9在t84的牌麵上,卡j成順帶q的高張。他靠這個狹窄出路所帶來的希望,跟注了我1600的注碼,轉牌他沒有得到j,於是過牌希望看免費的河牌。我因為第一槍就是偷底,所以第二槍也沒有打。最後他可能是想假裝有2,也可能是覺得我什麽都沒中跟不動。當然也可能是純粹一下子來了激情——我認為讀姚老板這種牌手,僅僅猜測手牌是不夠的,他的情緒,一定要進入考慮範疇,若是他之前沒有輸,這個all-in或許也推不出來。


    我亮出我的手牌:“我aq。”


    姚老板看了我的手牌倒也沒見表情如何異常,坐在他身邊的董少卻大為驚歎:“兄弟,你這牌跟得可真夠硬呀。”董少看著我,不知道他是什麽行業的,今番他盯著我,隻覺他的眼神十分灼灼有光,像是廣告裏滴了閃亮眼藥水的少年。


    作為一個高手,我能說什麽呢?我能直說我覺得姚老板是條魚麽?我能自吹自擂一通麽?那不恰當,也不符合我一個高手的風範,於是緩了緩心緒,盡量用風輕雲淡的語氣說:“就是感覺最後一個下注有點假。”


    “覺得有點假,上去就抓唄?哎,朱老板,這位你在哪兒領來的高手?”董少旁邊座位的小涵也開口了。


    濃眉哥可能也沒想到我膽敢用這種牌以這樣的方式活捉了姚老板,聽了小涵問,便應道:“他哪裏是什麽高手,他我外甥。”


    “你叫什麽?”小涵問我。


    “我叫於樂,你叫我小於就行了。”


    “你平時都在哪打牌?”


    “就是在私局裏打,最近在華僑城那邊打。”


    “不是職業打牌的?”小涵盯著我,似笑非笑的問。


    我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工作是做……做融資融券業務的。”我想說我做股票經紀,但是閃念之間又覺得這工作不夠高大上,要說融資融券,才顯得我比較高端一些,反正我的業務範圍也包括融資融券業務的……開戶業務,這麽說也不算是胡說八道,隻算是強聽牌半詐。


    “你們玩金融的,牌都打得好。上次來的那個lucas,也是做金融的,他就打得好。”小涵評價道。


    我笑了一下,心想幼稚的小夥子,打牌打得是否好,跟從事行業有什麽性關係呢?這隻是事關牌手本身的智力和分析理解能力,像我,即使現在是個掏糞工,牌技也一樣高超飄逸,我想。


    荷官抽了水,把這的彩池給了我,打了小費後,荷官轉臉衝我笑了一下。她這一笑就值300塊,俺們那疙瘩ktv裏的小姐陪唱陪跳再容忍大家摸來摸去一整夜,也才拿300的小費,那些小姐長得自然也不比這荷官差。這說明什麽問題?這說明在關鍵崗位上笑一笑,比非關鍵崗位上賣身收益還高。


    想到這裏,我又瞥了一眼工作中的荷官,她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大眼睛小嘴巴,雖然算不上是什麽美豔絕倫,但是總歸也可以歸類為美女的範疇。她身上的香水味也頗為好聞。牌打得久了,我也逐漸變得有些迷信,迷信座位號,迷信上桌第一把牌的結果,也迷信荷官是否旺自己。我看這個叫莉莉的荷官笑容甜美,心想今夜這個莉莉應該就是旺我的荷官,而且另一件完美的事情是我坐在姚老板的下家,姚老板也真是威武霸氣,竟然還一邊打牌一邊喝酒,不喝酒打牌都如同跳大神,喝了酒怕是該直接玩跳海了。


    在我整理好籌碼的同時,姚老板也又買了一個兩萬的買入,荷官把籌碼給姚老板的時候,姚老板也喝光了他高腳杯中剩下的那點兒紅酒。身後的服務員看到了,便拿著酒瓶子上來倒酒,結果還沒等倒,姚老板卻攔住了她:“給我換個杯子,這個杯子用的不舒服。太大了還擋我視線。”


    這話讓那個服務員一愣:“換?換……什麽杯子?”


    “你去下麵,紅酒箱旁邊有幾個馬克杯,洗一洗,給姚總拿上來。”盛言對那個穿服務馬甲的姑娘吩咐道。


    姚老板衝盛言一笑:“還是小點綴你知道我,我就不喜歡用這個高腳杯,太輕,用著很不舒服。”


    服務員下了儲藏室,沒一會兒就上來了,我見她拿了一個有一個手掌那麽高的帶把兒的馬克杯,看著比一般咖啡店裏的馬克杯還要大一圈兒,輕輕放在姚總桌前,在姚總的指導下,倒了幾乎滿杯的紅酒。我靠……我記得方珊珊曾經告訴我,若是喝紅酒,一定要用個大高腳杯,倒一點點紅酒,就填個杯底兒,然後搖啊搖,搖啊搖,把什麽紅酒和氧氣混合還是怎麽著,總之就是一定要搖的充分,然後第一口一定要輕輕抿一抿體會一下是否真的搖充分了。如果在高端場合胡亂喝紅酒,那麽‘一定會被人家看笑話的’。


    我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人,他們對姚老板的動作似乎也沒什麽太大反應,這說明,姚老板肯定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


    發了兩次爛牌,棄牌了,隨意掏出手機看了看,見濃眉哥給我發了一條微信:抓的漂亮。就他最愛詐。


    我給濃眉哥迴:姚總喜歡用馬克杯喝紅酒?


    恰好濃眉哥這局也沒入池,他的手機就放在手邊,我見他不動聲色的敲了敲字,就見我這邊的迴複是:他最愛用大茶缸喝。


    唉……這種不知道怎麽好好喝紅酒的人都這麽有錢,而我這樣具有紅酒品嚐知識且具有豐富金融知識的人,卻還是**絲一枚。這說明我把時間都花在學習這些沒用的知識上,而沒有用這些時間去賺錢!我決定,下次不再聽方珊珊說這些了,還不如做打牌這種正經事。


    我清點了一下籌碼,後手還有,暫時盈利6100,我抬眼望窗外看了看,此時船已經出海,而日色也有些昏暗,估計再有半個多小時天就該完全黑了。


    “舅舅,咱們是要開到公海麽?”我問濃眉哥。


    濃眉哥頗為奇怪:“為什麽要開到公海那麽遠?”


    “香港賭船不都開到公海麽?”


    濃眉哥笑了一下:“哎呀那是香港了哇,用不著開那麽遠的哇,開出來就是為了玩起來比較安靜,沒人打擾,有時候是開到深圳灣繞一圈,有時候往附近的島……”


    濃眉哥話音未落,就聽姚總一聲響亮的“all-in!”,然後他先後抓了三次,把自己剛買的好幾摞籌碼全部放在了池子裏。


    我看了一眼翻牌,翻牌是229兩紅桃的麵。池子裏,盛言姑娘和小涵在,但是……現在池子裏一共隻有800多塊。姚總一推,推出了剛買的2萬。


    幾秒鍾後,盛言姑娘和小涵以棄牌表示,服了。姚總收了800的底池,喝了口酒,說:“我還沒看牌。”


    我靠,為什麽,為什麽在100/200的場子還有這種人?在廣州那個50/50的場子,我已經發覺,其實籌碼對所有人都有壓力,誰也不想白白送錢給別人,我還借這個操作了幾把。姚總方才推那個all-in的風格,讓我想起在1/2的場子裏遇到過的那個戴大金鏈子抽黃鶴樓的龔城兵。不過他當時也是喝多了。眼下這姚總若接下來也開啟all-in模式。像龔城兵那樣亂推,我在這兒也基本沒法玩了,我當然知道我可以用更好的區間跟注他的all-in。但是問題是,在1/2的場子我可以去不停的用更好的手牌區間跟注,因為我有足夠多的資金保證正收益的數學期望值。但是在這裏,胡亂跟一下,就算運氣稍稍有那麽一點兒偏差,被他的爛牌買掉兩手買入,我的心裏和資金就都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誰能告訴我,在資金不足的情況下,遇到這種酒後瘋兇魚,我該怎麽處理?現在我百度一下,是否能查出來點兒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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