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六十二章 大金蛋(2)


    我感覺嘴裏有點幹澀發苦,一雙手有些發涼,手心還冒出了點兒汗——我這是怎麽了?我連100塊的小盲注都沒有投啊!難道隻是因為這是我在澳門第一次玩牌?怎麽感覺比我第一次看毛片還刺激?喔……那個曾容光說賭博是一種奢侈的精神享受,是不是說我命賤承受不了?啊呸,啊呸,我怎麽會命賤,去他的吧,看看再說。


    一隻手擋住牌的一邊,另一隻手的拇指掀開牌角,這第一手牌是……87o。這數字和我的出生年份倒是一樣,這牌如果迴去在茶樓裏麵玩1/2的牌局,我說不定加注5bb入池,在三條那兒,如果沒人加注,我或許也會用一個大盲的代價進去看看,不過現在,我想還是算了吧,於是我棄牌了,並安慰自己,千刀萬剮,不能胡第一把。我知道這是麻將術語,但是除了這句話我實在沒別的可安慰自己了。


    棄掉這手牌之後,戴耳機鴨舌帽的年輕人和少婦打到了翻牌,耳機青年下注半個底池,少婦棄牌。


    然後,牌局繼續,我發現這張牌桌大家的入池率似乎都不是很高,在大盲注轉到我之前,將近6圈牌局隻有一把打到了轉牌。這讓我饒有興致的仔細迴憶了一下,忽然意識到在網上玩牌,6把看不到河牌倒也是常有的事,可能隻是錯覺,也可能是玩慣了1/2**絲局導致的入池強迫症發作。


    一圈轉下來,輪到我大盲了,我在麵前放了200的籌碼,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深圳我住的那家快捷酒店附近的兼職mm,包夜也隻要1000,我看五次牌的錢,夠看她們一夜,不但能看還能摸,而且不僅僅能用手摸。轉念一想,看牌不一樣是能看又能摸,隻要臉皮夠厚,脫了褲子摸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於是心下略覺寬慰。


    看了一眼手牌,是草花的89s,拿到牌的那一刻我心想這牌是應該入池的,隻要前麵別加得太離譜。但是事與願違,一圈下來,竟然全部棄牌,一直棄到小盲注,而小盲注的那位老兄正是方才和我說話的那個人。


    “超噗吧。”他看著我說話。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說的“超噗”所謂何物。心想難道是粵語?


    “不好意思,我不懂粵語,哥。”說著話的時候我看見那個齒白唇紅的二奶mm掩嘴一笑。


    那人嘿嘿一笑:“兄弟,我這不是粵語,是英語,西,愛吃,歐,屁——超噗。”


    我按照他的發音在腦海裏拚了一下,chop,是這個詞?我的英語還是很不錯的,當年考四級的時候差320分就滿分了。不過我還是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於是隻好搖了搖頭。


    見我不明白,他又是微微一笑,手放在桌上摸了摸他的壓牌片——不少玩德州撲克的都有或者樣或那樣的德州撲克把件,撲克鑰匙扣、文化衫或者壓牌片。一般最常見的壓牌片都是一個幾毫米厚的大直徑硬幣,上麵有些撲克或者相關的圖案,當然也有立體的壓牌片,不過這位老兄方才撫摸的這個壓牌片,模樣實在是有點奇怪:形似一個放了太多餡的餃子,又像是一個蒸失敗了的饅頭,但從某個角度上看,又像塊被孩子捏過的橡皮泥,不過那顏色倒是好看,金燦燦的,不知是個什麽抽象的藝術品,超現實的雕塑很多都這樣。


    “超噗,就是說,我小盲注,你大盲注,我不入池,然後咱倆拿迴盲,下一把再玩,這樣不就省了抽水麽。”


    我點了點頭,手裏是強投機牌,有點兒不舍,但是他如果沒牌,我也就能贏個盲注而已,倒不如‘超噗’一把。於是把牌棄了,心想這賭場裏果然是不一樣,詞匯都這麽高大上,以前在鄉下玩都沒聽說過這個詞。


    荷官開始洗牌的時候,我隨口問他:“大哥你貴姓?”


    他眉毛一揚:“我叫大金蛋。”


    “你姓‘達’?”


    “不,我姓金。金蛋是我的吉祥物,我就叫大金蛋了。”說著他又摸了摸眼前那黃燦燦的‘藝術品’,我心想原來那是一個金蛋,他不告訴我我都猜不到。


    “這,金的?”


    “純金,兄弟我和第一個女朋友分手後,就把送本來要送給她的首飾給熔了,鑄成了這麽一個金蛋。”他說著把那個‘金蛋’往我麵前一擺。


    我心想難怪這麽醜,原來是你自己熔的,不過見那金蛋有核桃大小,心想這肯定得用不少金子,這麽大一塊金子他就在手裏這麽把玩,也算是土豪得可以。很好奇地拿了起來,卻發覺拿在手裏輕得很,想必不是實心的。


    我把‘金蛋’擺迴了他麵前,又一圈牌發下來,小爛牌,前麵有人起的,我就直接棄牌了,同樣棄牌了的大金蛋繼續說道:“自從和我第一個女朋友分手後,我熔了這些金子,之後,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他這話說完我過了一下腦子,心想多半是些女人靠不住之類的道理。


    “從那以後我就明白了,金子,真的很難熔!”大金蛋的語氣有些信誓旦旦,就像一個嫌疑人在說‘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我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哥們兒怎麽說話有點兒瘋瘋癲癲的。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笑了:“果然是大道理。”


    因為前麵的人加注入池後沒人跟注,所以這一局草草結束,我損失了100的小盲,又一輪牌發下來,是黑桃的jts,嘿,這下我是莊位,這牌說甚麽都要入池看一看了。


    棄牌到老頭那兒,老頭兒直接加到了1000,二奶跟注,棄牌到我,我心想1000塊真tm多,這下看一眼牌真的夠看姑娘一夜了。但是,比之盲注也隻是5bb而已,而且那個齒白唇紅的二奶也跟了,賠率被提升,值得我看一眼翻牌,我這還剩9900,實在不行輸到5000撤退了就是,於是我投進了1000塊。


    不料,翻牌發出了個khtdth,翻牌竟然中了個三條t。不過這牌麵如果任由發展,風險還是比較高的,因為聽花聽順都可能在後麵射出來,我手裏有一個t,他們兩個有t的概率降低了,5bb入池的牌力,也不能排除同花jq,所以聽花聽順都有可能,那麽轉到我的時候我該打多少呢?我現在隻有8900籌碼了。


    正盤算著,隻聽老頭一句:“加4000。”


    這一個加注加得我心裏一抽,4,4,4,4000?他翻牌前加注的5bb,那麽ak,aa不能排除,也有可能是aq聽堅果同花的半詐唬,4000,我如果跟了的話……


    這念頭還沒從腦子裏過去,就見那二奶數出了4000的籌碼:“跟,4000。”


    我?勒?個?去?


    這是什麽情況?難道他們兩個都有t?難道我手裏的這張t是假的?我的小心髒突突直跳,心想該不會是我記錯了吧?猶豫再三,終於打破了自己給自己立下的規矩:隻看一次牌,死死記住。


    看了一眼,黑桃tj安然的在那裏。


    那麽,這究竟是什麽情況呢?難道,這兩個人,一個聽花,一個聽順,又或者兩個人有一個人有t?再或者,他們誰有kk?那如果一個人有t的話,在能接得住4000加注的牌力範圍內,我的j踢腳能不能頂上去呢?如果他們有人有kt我不是會死得很慘?而且我若跟了這4000,就隻剩下4900的籌碼了,轉牌若有人再打一槍,我基本上就隻能all-in了。


    糾結了幾十秒,發覺糾結的胃都開始疼了,轉念一想,這如果是在1/2的牌局,有人翻牌前起的10塊,三人入池翻牌後他下了40,有人跟40,我在莊位拿著三條10麵對順花雙聽且帶葫蘆的麵我中了三條10會怎麽樣呢?當然是直接扭到80,扭他們一臉!


    但是,把盲注放大了100倍以後,我……真的不敢扭到8000。


    我仰頭看了一眼天棚,精美的歐式畫作橫亙在天棚之上,華美、誘人。


    “跟,跟4000。”數籌碼的時候我覺得我手心冰涼,心髒像是要跳出胸腔,似乎隻有小時候考試成績不好怕被爹媽教訓才能達到這種緊張程度。唉……這些錢夠看姑娘四個整晚了,還是看四個不一樣的……


    底池就這樣膨脹到了,轉牌出了一張草花2。我覺得這張牌跟他們兩個人都沒有什麽關係,除非有一個人有22,不過想想之前的狀況,我排除了這種可能。


    老頭在的底池裏打了8000,二奶又跟注了。此刻我幾乎認定這個二奶不是聽花順就是有另一張10,如果她的踢腳比j大我會死得很慘,第一次來澳門第一次上桌第一次看到翻牌就要這麽背麽?而且……我tm已經被套池了,隻好顫抖著將手裏的籌碼送了出去,心想這下好了,1萬塊,迴到我住的那個酒店,夠看10宿**女人,而現在,我卻隻看了5張撲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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