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和邢仕朋談戀愛,父母反對。


    父母見邢仕朋的第一眼就有了論斷,說這個男人不可靠,是個花心男。當時,白小玉不相信,認為父母是有意刁難。


    父母曾經給她介紹了一個男人,她不樂意。


    現在迴想父母當初的判斷,她才知道後悔,同時,也驚奇,父母憑什麽就一眼識別出這個男人花心呢?


    電視屏幕上的畫麵切斷,換上了另外一個欄目。這是一個訪談類的節目,巧了,是關於婚姻和家庭。


    白小玉的目光不再遊離,開始關注畫麵上出現的內容。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不一會,隻是主持人的幾句話,她受到啟發。


    白小玉打電話叫幾個中學時的同學喝茶。大家也都閑著,接了電話都答應聚一聚。


    邢仕朋默默地做事,耳朵在關注白小玉的一舉一動。聽到老婆打電話邀同學喝茶時,他猜老婆有可能是搬救兵,把他成為那幫同學的靶子口誅筆伐。


    邢仕朋猜對了一半。白小玉是搬救兵,卻沒有把他當成口誅筆伐的靶子。


    白小玉是受到電視上訪談節目的啟發,想通過集思廣義來給邢仕朋戴上一副枷鎖,把他給看守住。


    白小玉一共約了三個女同學,很快就在茶吧裏會麵。


    二樓上,靠窗、臨街的一張台麵,四張懸在地麵上的藤椅,一人坐了一張。


    其中有一個女同學,叫蘇紅麗,原先是白小玉最不想見到的。


    蘇紅麗在情感上屬於勞苦大眾中的一員。每次聚會,她都是主講人,總是把話頭拉扯到男人身上。她總是認為,她是天底下最受男人壓迫的女人。


    聚會過幾迴,白小玉就認為這個蘇紅麗和她不是一個路子上的人。白小玉信奉一個傳統的觀點,家醜不可外揚,既然成了夫妻,就沒有必要把自己的男人放到大家麵前臭。


    可是,今天,白小玉首選的第一人,竟然是蘇紅麗。


    白小玉想,今天要叫幾個同學來討論一下男人的問題,也算是集思廣義。這事,總得有一個人拋磚引玉。自己不適合做這種事,隻有蘇紅麗最為適合。


    果然,大家寒暄過後,蘇紅麗又說上她的男人。


    這次來參加他們聚會的,有一個人是第一次來。她叫楊苓,才從國外歸來不久,是一個社會學碩士。


    白小玉知道社會學是研究些什麽的,想從她的嘴中得到有益的東西。白小玉不好直接找楊苓,不好把邢仕朋的事說出來。


    蘇紅麗又把自己男人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搬出來說一氣。過後,她問楊苓,男人為什麽都要這樣。


    “不管什麽樣的男人,色,是他的本性。要想斷絕,除非讓他當太監。”楊苓做出這樣的一個解答。


    白小玉貌似好玩的說:“楊苓,你這說法有意思。就依你的說法,不能讓這種男人當太監,有沒有一種折中的辦法,就是讓他當不是太監的太監呢?”


    說完這話,白小玉掩口而樂,覺得好玩似的。她是裝出的貌似好玩。其實,這是她今天要達到的目的。


    “有啊。”楊苓說:“人是社會關係的總和。市場經濟中,人的關係基礎是什麽,是經濟。一個男人,如果有權,或者有錢,就會有眷顧他的女人。”


    這是有一個有意思的說法,白小玉有了特別的眼神。她像一個迷路的人看見了光亮。


    楊苓說:“反過來,一個男人如果沒有權,又沒有錢,他就是太監。路邊的乞丐,會有漂亮女人去投懷送抱嗎?”


    蘇紅麗舉了大拇指,說:“楊苓,記得小的時候嗎,你是一個最不會說話,最沒有主見的一個人。”


    “可是呢,是一個小巧的乖乖女。現在,可是大思想家了。”白小玉由衷的讚賞。


    終於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白小玉收獲了她想要的東西。


    上班後,白小玉去辦公樓,進了董事長的辦公室。程頌正在和人說事。


    “小白啊。有事嗎?”


    白小玉點了頭,眼睛裏已經跑出淚花。


    程頌說:“你先在外麵一間坐著,我這說事,完了,你再進來。”


    白小玉從裏麵一間退出來,到外麵一間會客室,在沙發上坐下。


    過了一會,來說事的人離開董事長的辦公室。程頌跟著走出來,在外麵的沙發上坐下,坐在白小玉的對麵。


    “怎麽了?邢仕朋打你了?”


    “比打我還厲害。”


    “傷著沒有?”


    白小玉想說,傷在心裏。沒敢這樣說。終歸,這是麵對董事長,不是閨蜜,不是好友。她搖頭。


    “沒傷著就好。”程頌的臉上起了絲絲的笑容。


    白小玉心裏可是在叫屈。什麽呀,如果真打了我,隻要沒傷著,就好?董事長這說的是什麽話,太沒水平了吧?


    “他在外麵又養了一個女人。昨天,那個女人找上門來了。董事長,我沒法活了。”說到這,白小玉抽泣起來。


    “那個女人是哪裏的?”


    “是那個協作單位的。農豐公司的。”


    “這個小兔崽子,王八羔子。哪裏沒有女人,要跑鄉下去丟人現眼。”


    已經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白小玉,停下抹眼淚的手,驚訝的睜大眼,望著董事長。這是什麽話,難不成,在家門口就可以丟人現眼?她想到那個在她家中遇見的女孩。


    程頌意識到自己失言,改口:“簡直不象話。你有什麽要求,要我幫你做什麽?”


    白小玉說:“我懇求董事長,把邢仕朋的廠長給免了。”


    這有點出乎董事長的意料。有些幹部家屬,為了丈夫能夠保住位置,或者為了能夠升上一級,找來時,竟然能哭成淚人,目的就是想幫丈夫保住官職或者是再升一級。


    白小玉今天卻是要罷免丈夫的職。


    “邢仕朋的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就為了這點男女關係上的小事,把他給免了?”


    “董事長。把他的廠長給免了吧。我求求你。”白小玉說:“把他免了後,讓他當一個工人。”


    程頌點頭。他知道白小玉被傷的太甚。邢仕朋在東北玩洋妞的事,公司的高層全知道了。因為李虎老婆喬惠那一鬧,現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程頌最近也在為這事頭痛。加上上次那張假收條的事。雖然那張假收條是在替別人受過,但高層的人並不知情。


    白小玉又追上一句,“董事長。我求你了。”


    程頌的眼睛向上看了,說:“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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