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祁鴻等人從空間通道內出來時，他們並沒有直接來到外界，而是處於虛空中。
且這虛空的層次還不低。
他們在虛空的最深處！
僅僅是一瞬間，祁鴻就感覺自身的一切都要坍塌了，包括識海，靈台，肉身，神魂，魂魄等！
祁鴻暗自心驚，這裏是虛空深處，超出他的極限太多了，即使是一般的傳送陣法，都不會如此深入虛空。
下一刻，姬天道揮灑下一道神火，將他們護持住，以強大的力量抵抗虛空之力。
“虛空最深層次無比廣大，外層次的虛空可能是不連續的，但最深處的虛空各處一定是相連的。”
薑霓裳開口，“所以，我們可以從兇墳最深處的虛空，走到人間最深虛空，之後再撕裂虛空出去，那麽就是離開兇墳迴到人間。”
這個方法隻適用於特殊情況，比如從兇墳內出去，而不能夠從外界這樣進入兇墳，因為兇墳是隱藏的，這裏的虛空也是隱藏的，幾乎無法尋找。
而且最深虛空，連聖境都無法進入，那是神靈才有資格探索的地方。
正常來說，聖境也隻能在五六層虛空活動，且需要時刻防備虛空亂流，七八兩層隻有第四境的大修士才有那個實力進入，否則就會像祁鴻剛進來一樣，自身一切都會被壓垮。
不過此刻姬天道和薑霓裳都擁有神靈層次的力量，可以在這虛空最深處行走，而祁鴻也隻能在他們二人庇護下行走虛空。
包括刀客。
他雖然妖孽，但畢竟還是第二境，他可以在第三重虛空活動，但最深虛空還是太恐怖了，他連一瞬都難以堅持。
“最深虛空極其危險，傳說中這是隻有神靈才可以踏足的地方。”姬天道所知非常廣，對虛空有很深的了解：
“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認準一個方向，在我體內的神靈力消耗殆盡前，盡可能向遠處走。
而且這一路上必然是很危險的，古老傳聞，最深虛潛藏著世間的惡！”
薑霓裳同樣開口：“此刻兇墳發生驚天之變，那天痕像是在與外界融合，空間不穩定，這代表連接外界的出入口也是不穩定的，甚至不會有出口！或許在兇墳內探索的修士，會死傷很大一部分。”
薑霓裳對空間領域有獨到的見解，她的體質是感知空間最好的媒介。
實際上，薑霓裳的猜測非常正確，兇墳和人間的通道很不穩定，而且正在破碎。
因為不需要通道了，兇墳和人間正在融合。
等到融合完畢的時刻，那麽兇墳自然也是世間了，不需要通道連接。
隻不過……
在融合完畢的那一刹那，天地交感，處於兇墳內的生靈會遭受到毀滅性的震蕩，那是真正的天傾地覆。
對於兇墳內的生靈來說，這是毀滅性的災難。
毀滅之後才是新生。
如果能夠撐過毀滅的刹那，接下來屬於新生的時刻，例如草木走獸會開啟智慧，可以感知天地間的大道。
薑霓裳和姬天道都不敢輕易踏入此時的兇墳，天翻地覆的時刻，連神靈都是渺小的。
更何況他們還隻是“偽神靈”，不屬於自身的修為，空有力量沒有感悟和心境。
姬天道和薑霓裳二人護持著祁鴻等人，朝著一個方向不斷前行。
在虛空中行走之所以危險，不單單是因為有虛空亂流的因素，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這裏對時間的感知不是那麽清晰。
因為沒有可參照的東西。
虛空中沒有日月，無法直觀計時，感官也容易迷亂。
也就是說在虛空中行走很容易迷路。
不知行走了多久，姬天道忽然停了下來，薑霓裳揮動手臂，前方綻放開朵朵黑蓮，不斷吞度混沌氣。
姬天道忽然道：“霓裳，先別動手。”
薑霓裳纖手停頓下來，黑蓮也閉合了了起來，隻有混沌氣纏繞。
“我們繞開。”姬天道不知何時睜開了眉心豎眼，在神靈力的加持下，武道天眼也有了更加玄妙的用出。
前方一片平靜，依舊是深邃的黑。
姬天道示意眾人，悄悄從這裏繞開了。
直到走出很遠之後，薑霓裳才開口問道：“你看到了裏麵的東西?”
姬天道點點頭：“我看到了那出虛空沉睡著一個生靈。”
“很強大?”薑霓裳皺眉道，她此刻擁有神靈之力，加上她的體質，自信擁有屠神之力，不懼怕現階段任何生靈。
姬天道迴想了一下，眼中有著難以言喻的情緒：“我看到了那生靈背後……有很多屍體，人族，妖族，兇獸……那都是神靈的軀體！”
姬天道的武道天眼甚至從那生靈身上，看到了一幅幅血海滔天的畫麵，每個畫麵中都有大量神靈死去，被怪物殺死吞噬其神性靈韻，在那恐怖的生靈手中，毀滅了一個個大世界！
這是姬天道無法揣測的生靈，那被毀滅的大世界，其中不乏神王級神靈，甚至有更強大的存在，然而在那怪物麵前，如同普通人一樣弱小！
那頭怪物在沉睡，姬天道不敢停留下去，怕驚擾到那怪物。
不過姬天道倒也沒有太過於擔心那怪物會蘇醒，因為在那怪物的眉心，有一道巨大的裂痕，像是被人以無上利器給隔開了，裏麵閃爍著各種符文。
那怪物陷入沉睡的原因，很可能就是眉心的傷痕，有無上強者出手，將那怪物重創了，力量留在傷口中，至今還沒消散。
不過天知道那怪物到底什麽時候會徹底蘇醒，等到那怪物蘇醒的那一天，一定會掀起腥風血雨。
姬天道都懷疑，當世無人可以製止那個怪物。
不過這是以後要擔心的事情，現在他們應該迴到人間，靜靜等待兇墳變故徹底過去。
此刻，姬天道等人還不知道，兇墳和人間正在融合。
不過很快他們就會清楚了。
他們一行人又前行了不知道多遠，前方忽然出現了一攤迷霧，像是融入了虛空，然後又重新分散一樣。
這是和虛空截然不同的黑，虛空的黑還在認知當中，但這黑色迷霧的黑，卻不同於世間的黑。
這是另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顏色，和黑色很類似，但和這世間萬物都不相融。
當姬天道他們發現事情不對勁的時候，已經被黑霧給包圍了。
看見這迷霧，祁鴻心中想起他剛到流雲國時候的事情。
這種黑霧他見過，隻不過沒有這麽的……濃。
邪教。
九州人間最大的反派，邪教。
邪教中的道統很多，其中有很多都是人間以外的留下的傳承。
需要獻祭人類，祭祀。
如今，這最深虛空中的黑霧，異常濃厚！
“這些霧氣，阻斷了我的感知。”薑霓裳柳眉深鎖，神情凝重。
姬天道不語，他隨手揮動，刹那間一片太陽真火在虛空猛烈燃燒，這太陽真火可煉化萬物，卻燒不穿周圍的黑霧。
甚至反被黑霧給撲滅了。
姬天道眉頭一凝，他雙手環抱於胸前，做抱日狀，一輪金燦燦的太陽從他懷中升起。
“陽極大日煉！”姬天道輕聲道出，他懷抱的太陽散發極致的光輝和熱量，化作光柱奔向四方，籠罩一片區域，要煉化其中的一切。
那黑霧在姬天道的神通下，變得扭曲起來，黑霧被點燃了，但隻是外圍一小部分。
姬天道再捏手印，四方太陽光柱爆裂開來，濃鬱的太陽之力將這裏徹底包裹起來，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恐怖的煉化之力。
“陽極煉陰洪爐！”
在極致的太陽之力中，誕生了一絲太陰之氣，陰陽二氣忽然纏繞盤旋，生出一種更加玄妙的變化，似在演繹世界誕生演化之理。
姬天道對太陽之力的領悟太深厚了，已經達到了否極泰來的地步，能夠在太陽中生出太陰。
黑霧被點燃了，被燒穿了一條道路出來。
薑霓裳手掐法印，一掌推出，不再是黑蓮呈現，而是由混沌之力構成的一隻巨大的手掌印。
在混沌手掌中，有混沌之力在不斷演化，時而閃過太陰太陽之力，時而是雷霆作響；時而出現風火五行，時而光暗交替。
這是另一種恐怖的大神通，是薑霓裳推算混沌之力而悟出來的神通！
不管是姬天道的“陽極煉陰洪爐”，還是薑霓裳的混沌掌印神通，都是他們在短暫獲得神靈力後，在極短的時間內推算出來的。
妖孽可不僅僅是修行速度快，他們的悟性也同樣堪稱恐怖，屬於非人一類。
而姬天道還要更勝過薑霓裳一籌，薑霓裳也是在進入虛空後才推算出混沌掌印神通，而姬天道在王朝之上就已經推算出“陽極煉陰洪爐”。
混沌掌印拓寬姬天道灼燒出來的通道，並且和黑霧形成了對抗。
祁鴻沒有這種大神通，但他眼力卻也極好，他神魂坐鎮紫府，震動靈台，提升自身的智慧，將一切都收入眼簾，他看到了姬天道神通中的些許玄妙，也看到了薑霓裳混沌神通中的符文生滅。
這兩種神通已經超出了人間之力的範疇，是屬於神靈的層次。
“好恐怖的二人，他們應該隻是短暫獲得了神靈力的加持，竟可以把自身的神通推演至此！”祁鴻連聲感歎，自己還是和此等妖孽相差太遠了啊！
不過他也沒有氣餒，他已經開辟出來了靈台，可以提升自身的智慧，悟性也會隨之增加。
“來日方長！”祁鴻暗自給自己打氣。
畢竟他身負紫府、人體寶庫、靈台，隻需要將其完善，把妙用發揮出來，足以超越世上九成九的修士！
而刀客陷入了沉默，這個才滿十六歲的年輕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族第一神子恐怖的天賦。
還有薑霓裳，這種和姬天道並列的頂級妖孽。
“都是變態！”刀客心裏罵了一句，他倒是全然不記得，他自己的天賦有多麽恐怖，單單是這份修煉速度已經是舉世罕見了，更別提他足以勝過劍宮劍榜之上排名前十劍宮天驕的刀。
他全然不自覺，他已經走上了“成聖”的道路，他隻需要不斷堅定，不斷強大自己的道，那麽就可以自然而然成聖，沒有桎梏可言。
一行人逃出黑霧，姬天道的武道天眼一直試圖解析黑霧的構成，卻發現這黑霧不是世間任何一種物質，這是未知的物質構成的，不屬於人間。
恐怕就連第四境的大修士被這裏的黑霧包圍了，都逃不出來，這裏連神靈都可以困住。
姬天道迴首望了一眼黑霧，他的神通不知何時已經被黑霧吞噬了，薑霓裳的混沌神通也沒有幸免於難。
姬天道的瞳孔微縮，這黑霧居然是同化了他的神通，將其轉化為了黑霧的一部分。
“連混沌之力也被吞噬了……”姬天道深知混沌之力的強橫之處，他的太陽真火號稱可煉化萬物，卻無法煉化混沌。
混沌隻能被開辟，無法被煉化。
然而，這黑霧打破了姬天道固有的認知。
連混沌都逃不過黑霧的同化！
他們沒有久留，繼續上路了。
又是匆匆幾十個時辰過去了，他們在虛空中不知前行了多遠的距離，時間也至少過去了兩三月之久。
終於，薑霓裳率先停了下來。
並不是他們神靈力快要消失不得不停下來。
而是因為……前方已經沒有路了，虛空到了這裏似乎就斷了。
“傳聞，最深虛空應該是無限廣大的，為何前方虛空斷路了?”姬天道皺眉，他看向薑霓裳，詢問對方的意見。
薑霓裳對空間一道的見解很深，但麵對這種情況，也呆滯住了。
“世間的玄妙太多了，有太多聞所未聞的事情。”姬天道感歎一聲，隨即他就準備撕裂虛空。
前方已經沒有路了，虛空之外誰也不知道是什麽。
反正他的神念完全傳不出去，虛空之外不存在空間，神念也無法傳播。
“虛空之外……是混沌！”薑霓裳忽然開口說道，隻見她抬起手掌，掌心一株混沌古蓮盤桓。
她輕輕遞出手掌，混沌古蓮飄向虛空之外。
小小的混沌古蓮被混沌氣包裹著，來到了虛空之外。
混沌古蓮一進入混沌，仿佛得到了養分，迅速茁壯成長起來，眨眼間就長到了百丈之巨。
不過下一刻，混沌古蓮像是被抽走了精華一樣，迅速幹癟下來。
薑霓裳臉色一變，她原本粉嫩的臉頰此刻有些泛青發黑，像是中了劇毒一樣。
“我的神魂在消融！我的魂魄在枯竭！”薑霓裳忽然尖叫起來，“有東西順著我的神通，要將我殺死！”
姬天道反應神速，瞬間綻放神通，以陽極煉陰洪爐將薑霓裳籠罩，陰陽煉化之力進入薑霓裳體內，要幫助她解決體內的麻煩。
順著神通殺人……連聖境都無法做到。
聖境最多也隻是順著大道殺人，因為大道和修士之間難分彼此。
而順著神通殺人，則有些不講道理了。
好比有人以弓箭射出去了，對方不但接住了箭，甚至把箭折斷後，射箭的人死了……
“薑霓裳是神靈境的神通，竟然也無法幸免，這說明虛空之外的東西……”姬天道想到這裏，心中不禁有些揣揣。
此時，薑霓裳陷入了危機之中，她的神魂遭遇到了無法言喻的力量侵蝕，以及魂魄……在迅速消融。
薑霓裳全力催動元氣，但她無法找到神魂魂魄消融的根源所在。
姬天道的神通雖然強悍，但也苦於找不到根源在哪，而無從下手。
“是黑霧。”刀客忽然開口了，他一路上沉默寡言，幾乎不開口說話。
姬天道聞言，眉心豎眼瞬間睜開，其中釋放出勘破虛妄的神光。
他看到一縷極其細微的黑霧，從虛空外延伸進入了薑霓裳的眉心。
姬天道看了一眼刀客，隨即手掌探出，掌心出現一個洪爐。
他的手掌像是無限大，但實際上大小未變。
因為虛空被他抓在了掌心！
這不是誇張的形容詞，而是客觀上發生的事情。
這一塊虛空被姬天道抓在了掌心，收入了掌心洪爐中煉化！
姬天道借著神靈力，時時刻刻都在進步。
這又是一招不屬於人間的神通。
姬天道再次推演出來了更高深的神通。
黑霧被姬天道以神通鎮壓之後，薑霓裳也從危機中解脫了出來。
隻見薑霓裳眉心出現一朵古蓮印記，印記周圍有幾個微小的符文，這代表了混沌氣。
“多謝道兄解救。”薑霓裳睜開雙眸，對著姬天道深深作揖。
姬天道連忙側身多開，擺手道：“霓裳姑娘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況且，就算我不出手，霓裳姑娘也不會有事。”
姬天道看向薑霓裳的目光中充滿了欣賞：“在生死攸關之際，你借助神靈力，將自身的古蓮之體推演到了一個更加高深的地步。
我的太陽神體已經被我推演到了很高深的地步，到了否極泰來、陽極生純陰的境界，就算我被神靈力加持，也無法繼續推演了，到了極限。
但是，你的古蓮神體，此刻還要超出我推演後的太陽神體！
隻怕霓裳姑娘此時的戰力，已經超出了洞天境吧?”
姬天道口中的洞天境，可不是普通的洞天境。
而是那種戰力強橫的洞天境！
超凡境和洞天境本就相差巨大，就算是天才人物也難以以超凡境對抗洞天境。
隻有這些妖孽級的人物，才可以做到。
但此時的薑霓裳，已經可以戰勝洞天境強者了。
這還是不算上其他手段。
薑霓裳柔聲道：“我也隻是在解決神魂危機之後，才悟出古蓮神體的更高層次……這也許感謝道兄。”
姬天道哈哈一笑，將刀客一把抓住，放在他和薑霓裳二人的中間：“莫兄慧眼，看出來了隱藏著的黑霧，這讓我感到驚訝，須知我雖然沒有隨時打開武道天眼，但也可以隨時感知到特殊情況，隻是沒有睜開武道天眼後看得清晰。”
幾人行走在虛空數個月，早已知曉彼此的姓名。
一直帶著鬥笠穿黑衣的刀客，姓莫，單名一個：世。
十三歲的祁鴻，十六歲的莫世，十九歲的姬天道，十八歲的薑霓裳。
一個擁有三個道種雛形，一個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一個人族第一神子，一個古蓮神體。
對未來起到砥柱作用的那群人中，屬於領軍式人物的幾個，齊聚於此。
莫世心中一動，發現黑霧痕跡的不是他，是他識海中的那把鐵劍，那把生鏽且斷了的鐵劍。
這把鐵劍代表的是劍道的傳承，姬天道和薑霓裳同樣也擁有類似的傳承，都是從陰墳中獲得的。
莫世很容易就推測出來了。
但他識海中的鐵劍似乎有些不同。
莫世總覺得這把鐵劍有靈智……
而且……你是劍道傳承啊，為何要選擇我一個致力以刀取代劍道地位的人?
難道就是因為那一壺酒?
薑霓裳對莫世表達了感謝，她現在有些虛弱，哪怕是神靈力加身，都無法彌補她本源的虧損。
姬天道凝神道：“這黑霧很不同尋常，我的神通無法將其煉化，隻能夠暫時鎮壓。”
說著，姬天道攤開手掌，他掌心一隻圍繞陰陽二氣的小洪爐懸浮，小洪爐中有一團黑氣隨著空間而漫無目的漂浮。
準確來說，姬天道是將那一片虛空給收入了陰陽小洪爐中，而不是直接鎮壓黑霧。
薑霓裳有些虛弱，她弱弱道：“在虛空之外，我感知到……全都是這種黑霧，混沌不存，或許是被黑霧同化了。”
眾人齊齊震驚，混沌也能同化……這不是神通所化的混沌，而是實實在在的混沌！
縱容姬天道早有心理準備，也依舊被嚇了一跳：“傳聞，最深虛空潛藏著世間的惡，會不會就是這黑霧?”
這時，刀客和祁鴻異口同聲道：“不是。”
二人先是對視一眼，而後一笑，祁鴻道：“這種黑霧我遇見過，來自邪教，曾有邪教的化龍境修士自爆，就有這種黑霧出現，我還被黑霧給侵蝕過，隻不過後果沒這麽嚴重。當時我才……”
祁鴻想了一下，自己那個時候按照煉氣境界來劃分的話應該是養氣境吧?
不過肉身已經屬於化龍境，甚至還要超出……
祁鴻頓了一下，繼續道：“那時我才化龍境，那一縷黑氣沒有立刻要我的命，還不如那邪教修士自爆帶給我的傷害大……隻不過處理掉很麻煩，是一個世家老祖為我引下天威，才將體內猶如附骨之疽的黑霧徹底煉化。”
刀客補充道：“我殺過很多邪教修士，幾乎每個邪教修士都有引動這種黑霧的手段，隻不過有強有弱……而且據我所知，邪教主要是為了殺人獻祭，妄想讓冥冥中的魔神降下偉力……”
姬天道聞言點點頭：“邪教我知道一些，幾乎都是幽冥或天界留下的道統，千年前大帝降下法旨，將這些道統打為邪教……”
他話鋒一轉：“邪教我沒有遇見過，他們不敢在我眼前蹦躂……”
祁鴻和刀客心裏都是一愣。
好家夥，被他裝到了……
“邪教獻祭確實能夠讓迴應……隻不過不是降下偉力，而是降臨自己的意誌，吞噬人族。”
刀客歎息一聲，當初他一路挑戰各路劍道高手，來到流雲國，擊敗流雲老劍神後，察覺到了邪教的蹤跡。
那些蹤跡指向了皇宮。
當時那流雲國的老祖宗，晉升現靈境的方式，是通過特殊手段，汲取自身後代的氣運，以及拿自己國運來當做養分……
這種手法，不應該是一個小國老祖應該知曉的。
玩弄氣運的高手……應該是神和門的人。
刀客並未深入調查，當時他隻是敲打了一番流雲皇室，畢竟那位小國皇帝還算不錯，內聖外王。
就是苦於那個老祖宗……
不過流雲國老祖也沒有大肆濫殺無辜不是……所以刀客也就沒有太過較真，隻是敲打了一番。
刀客其實比較擔心的，是神和門會不會也和邪教同流合汙了，那後果很嚴重。
神和門是北海的的古老勢力，門內人不多，且很神秘，但個個都是天驕，其中的傳承人更是妖孽級別。
神和門的老門主修為也是當世數一數二的。
雖然沒有跨出那一步，還是聖境，但卻僅次於劍主。
這要是神和門加入了邪教隊伍，那對於九州將會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
對於其他門派勢力，外界都可以窺得一二，唯有神和門內的情況，異常神秘，不為外人所知。
所以即使神和門內分為兩派，正邪對立，鬧得很大，外人也不太清楚。
反正隻要老門主不死，神和門就沒人會去主動招惹。
刀客收斂思緒，被薑霓裳的驚訝話語給拉迴神了。
“虛空……虛空好像在擴大，不對，是一部分在擴大，這一片虛空都在斷斷續續的朝外延伸……”
薑霓裳雖然此刻虛弱無比，但她體質特殊，對空間感知異常敏銳，一下就發現了虛空的異常。
姬天道武道天眼隨即看了過去，他忽然化為一道光華，沿著虛空邊界一路飛去。
良久，姬天道迴來了，他眉心豎眼神光還未消散：“確實，最深虛空在擴散，不過不是正片虛空，而是一段一段在往外擴散，就像是要和什麽東西融合一樣。”
薑霓裳深思道：“會不會是最深虛空在和另一片虛空融合，畢竟都說最深虛空是廣大的，是完整的，以我等之力，沒資格探尋到邊界才對。”
然而，他們卻來到了最深虛空的邊界。
這會不會說明，這其實不是最深虛空的邊界，隻是被隔斷了。
姬天道沉聲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很可能我們還在兇墳之內，兇墳是和人間隔開的一處……大秘境，猶如一片天地般廣闊。
所以我們實際上還在兇墳的最深虛空，這才可以解釋我們遇見的情況。
如今最深虛空在往外擴……有兩種可能，一，兇墳往外是人間，要麽是兇墳在吞並人間，要麽……兇墳在和人間融合！”
祁鴻聽的是雲裏霧裏的，他見識有限，對虛空的了解隻限於傳送陣……
“所以，我們隻需要等待最深虛空完全和人間的最深虛空融合，就可以直接去往人間了?”莫世摸了摸腰間的長刀，顯得有些不安。
確實，即使他見識廣，心境堅定，麵對這種聞所未聞的事情，也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畢竟這裏是最深虛空，連聖境都沒資格來到的地方，這是隻有神靈才有資格踏入之處！
且這虛空的層次還不低。
他們在虛空的最深處！
僅僅是一瞬間，祁鴻就感覺自身的一切都要坍塌了，包括識海，靈台，肉身，神魂，魂魄等！
祁鴻暗自心驚，這裏是虛空深處，超出他的極限太多了，即使是一般的傳送陣法，都不會如此深入虛空。
下一刻，姬天道揮灑下一道神火，將他們護持住，以強大的力量抵抗虛空之力。
“虛空最深層次無比廣大，外層次的虛空可能是不連續的，但最深處的虛空各處一定是相連的。”
薑霓裳開口，“所以，我們可以從兇墳最深處的虛空，走到人間最深虛空，之後再撕裂虛空出去，那麽就是離開兇墳迴到人間。”
這個方法隻適用於特殊情況，比如從兇墳內出去，而不能夠從外界這樣進入兇墳，因為兇墳是隱藏的，這裏的虛空也是隱藏的，幾乎無法尋找。
而且最深虛空，連聖境都無法進入，那是神靈才有資格探索的地方。
正常來說，聖境也隻能在五六層虛空活動，且需要時刻防備虛空亂流，七八兩層隻有第四境的大修士才有那個實力進入，否則就會像祁鴻剛進來一樣，自身一切都會被壓垮。
不過此刻姬天道和薑霓裳都擁有神靈層次的力量，可以在這虛空最深處行走，而祁鴻也隻能在他們二人庇護下行走虛空。
包括刀客。
他雖然妖孽，但畢竟還是第二境，他可以在第三重虛空活動，但最深虛空還是太恐怖了，他連一瞬都難以堅持。
“最深虛空極其危險，傳說中這是隻有神靈才可以踏足的地方。”姬天道所知非常廣，對虛空有很深的了解：
“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認準一個方向，在我體內的神靈力消耗殆盡前，盡可能向遠處走。
而且這一路上必然是很危險的，古老傳聞，最深虛潛藏著世間的惡！”
薑霓裳同樣開口：“此刻兇墳發生驚天之變，那天痕像是在與外界融合，空間不穩定，這代表連接外界的出入口也是不穩定的，甚至不會有出口！或許在兇墳內探索的修士，會死傷很大一部分。”
薑霓裳對空間領域有獨到的見解，她的體質是感知空間最好的媒介。
實際上，薑霓裳的猜測非常正確，兇墳和人間的通道很不穩定，而且正在破碎。
因為不需要通道了，兇墳和人間正在融合。
等到融合完畢的時刻，那麽兇墳自然也是世間了，不需要通道連接。
隻不過……
在融合完畢的那一刹那，天地交感，處於兇墳內的生靈會遭受到毀滅性的震蕩，那是真正的天傾地覆。
對於兇墳內的生靈來說，這是毀滅性的災難。
毀滅之後才是新生。
如果能夠撐過毀滅的刹那，接下來屬於新生的時刻，例如草木走獸會開啟智慧，可以感知天地間的大道。
薑霓裳和姬天道都不敢輕易踏入此時的兇墳，天翻地覆的時刻，連神靈都是渺小的。
更何況他們還隻是“偽神靈”，不屬於自身的修為，空有力量沒有感悟和心境。
姬天道和薑霓裳二人護持著祁鴻等人，朝著一個方向不斷前行。
在虛空中行走之所以危險，不單單是因為有虛空亂流的因素，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這裏對時間的感知不是那麽清晰。
因為沒有可參照的東西。
虛空中沒有日月，無法直觀計時，感官也容易迷亂。
也就是說在虛空中行走很容易迷路。
不知行走了多久，姬天道忽然停了下來，薑霓裳揮動手臂，前方綻放開朵朵黑蓮，不斷吞度混沌氣。
姬天道忽然道：“霓裳，先別動手。”
薑霓裳纖手停頓下來，黑蓮也閉合了了起來，隻有混沌氣纏繞。
“我們繞開。”姬天道不知何時睜開了眉心豎眼，在神靈力的加持下，武道天眼也有了更加玄妙的用出。
前方一片平靜，依舊是深邃的黑。
姬天道示意眾人，悄悄從這裏繞開了。
直到走出很遠之後，薑霓裳才開口問道：“你看到了裏麵的東西?”
姬天道點點頭：“我看到了那出虛空沉睡著一個生靈。”
“很強大?”薑霓裳皺眉道，她此刻擁有神靈之力，加上她的體質，自信擁有屠神之力，不懼怕現階段任何生靈。
姬天道迴想了一下，眼中有著難以言喻的情緒：“我看到了那生靈背後……有很多屍體，人族，妖族，兇獸……那都是神靈的軀體！”
姬天道的武道天眼甚至從那生靈身上，看到了一幅幅血海滔天的畫麵，每個畫麵中都有大量神靈死去，被怪物殺死吞噬其神性靈韻，在那恐怖的生靈手中，毀滅了一個個大世界！
這是姬天道無法揣測的生靈，那被毀滅的大世界，其中不乏神王級神靈，甚至有更強大的存在，然而在那怪物麵前，如同普通人一樣弱小！
那頭怪物在沉睡，姬天道不敢停留下去，怕驚擾到那怪物。
不過姬天道倒也沒有太過於擔心那怪物會蘇醒，因為在那怪物的眉心，有一道巨大的裂痕，像是被人以無上利器給隔開了，裏麵閃爍著各種符文。
那怪物陷入沉睡的原因，很可能就是眉心的傷痕，有無上強者出手，將那怪物重創了，力量留在傷口中，至今還沒消散。
不過天知道那怪物到底什麽時候會徹底蘇醒，等到那怪物蘇醒的那一天，一定會掀起腥風血雨。
姬天道都懷疑，當世無人可以製止那個怪物。
不過這是以後要擔心的事情，現在他們應該迴到人間，靜靜等待兇墳變故徹底過去。
此刻，姬天道等人還不知道，兇墳和人間正在融合。
不過很快他們就會清楚了。
他們一行人又前行了不知道多遠，前方忽然出現了一攤迷霧，像是融入了虛空，然後又重新分散一樣。
這是和虛空截然不同的黑，虛空的黑還在認知當中，但這黑色迷霧的黑，卻不同於世間的黑。
這是另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顏色，和黑色很類似，但和這世間萬物都不相融。
當姬天道他們發現事情不對勁的時候，已經被黑霧給包圍了。
看見這迷霧，祁鴻心中想起他剛到流雲國時候的事情。
這種黑霧他見過，隻不過沒有這麽的……濃。
邪教。
九州人間最大的反派，邪教。
邪教中的道統很多，其中有很多都是人間以外的留下的傳承。
需要獻祭人類，祭祀。
如今，這最深虛空中的黑霧，異常濃厚！
“這些霧氣，阻斷了我的感知。”薑霓裳柳眉深鎖，神情凝重。
姬天道不語，他隨手揮動，刹那間一片太陽真火在虛空猛烈燃燒，這太陽真火可煉化萬物，卻燒不穿周圍的黑霧。
甚至反被黑霧給撲滅了。
姬天道眉頭一凝，他雙手環抱於胸前，做抱日狀，一輪金燦燦的太陽從他懷中升起。
“陽極大日煉！”姬天道輕聲道出，他懷抱的太陽散發極致的光輝和熱量，化作光柱奔向四方，籠罩一片區域，要煉化其中的一切。
那黑霧在姬天道的神通下，變得扭曲起來，黑霧被點燃了，但隻是外圍一小部分。
姬天道再捏手印，四方太陽光柱爆裂開來，濃鬱的太陽之力將這裏徹底包裹起來，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恐怖的煉化之力。
“陽極煉陰洪爐！”
在極致的太陽之力中，誕生了一絲太陰之氣，陰陽二氣忽然纏繞盤旋，生出一種更加玄妙的變化，似在演繹世界誕生演化之理。
姬天道對太陽之力的領悟太深厚了，已經達到了否極泰來的地步，能夠在太陽中生出太陰。
黑霧被點燃了，被燒穿了一條道路出來。
薑霓裳手掐法印，一掌推出，不再是黑蓮呈現，而是由混沌之力構成的一隻巨大的手掌印。
在混沌手掌中，有混沌之力在不斷演化，時而閃過太陰太陽之力，時而是雷霆作響；時而出現風火五行，時而光暗交替。
這是另一種恐怖的大神通，是薑霓裳推算混沌之力而悟出來的神通！
不管是姬天道的“陽極煉陰洪爐”，還是薑霓裳的混沌掌印神通，都是他們在短暫獲得神靈力後，在極短的時間內推算出來的。
妖孽可不僅僅是修行速度快，他們的悟性也同樣堪稱恐怖，屬於非人一類。
而姬天道還要更勝過薑霓裳一籌，薑霓裳也是在進入虛空後才推算出混沌掌印神通，而姬天道在王朝之上就已經推算出“陽極煉陰洪爐”。
混沌掌印拓寬姬天道灼燒出來的通道，並且和黑霧形成了對抗。
祁鴻沒有這種大神通，但他眼力卻也極好，他神魂坐鎮紫府，震動靈台，提升自身的智慧，將一切都收入眼簾，他看到了姬天道神通中的些許玄妙，也看到了薑霓裳混沌神通中的符文生滅。
這兩種神通已經超出了人間之力的範疇，是屬於神靈的層次。
“好恐怖的二人，他們應該隻是短暫獲得了神靈力的加持，竟可以把自身的神通推演至此！”祁鴻連聲感歎，自己還是和此等妖孽相差太遠了啊！
不過他也沒有氣餒，他已經開辟出來了靈台，可以提升自身的智慧，悟性也會隨之增加。
“來日方長！”祁鴻暗自給自己打氣。
畢竟他身負紫府、人體寶庫、靈台，隻需要將其完善，把妙用發揮出來，足以超越世上九成九的修士！
而刀客陷入了沉默，這個才滿十六歲的年輕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族第一神子恐怖的天賦。
還有薑霓裳，這種和姬天道並列的頂級妖孽。
“都是變態！”刀客心裏罵了一句，他倒是全然不記得，他自己的天賦有多麽恐怖，單單是這份修煉速度已經是舉世罕見了，更別提他足以勝過劍宮劍榜之上排名前十劍宮天驕的刀。
他全然不自覺，他已經走上了“成聖”的道路，他隻需要不斷堅定，不斷強大自己的道，那麽就可以自然而然成聖，沒有桎梏可言。
一行人逃出黑霧，姬天道的武道天眼一直試圖解析黑霧的構成，卻發現這黑霧不是世間任何一種物質，這是未知的物質構成的，不屬於人間。
恐怕就連第四境的大修士被這裏的黑霧包圍了，都逃不出來，這裏連神靈都可以困住。
姬天道迴首望了一眼黑霧，他的神通不知何時已經被黑霧吞噬了，薑霓裳的混沌神通也沒有幸免於難。
姬天道的瞳孔微縮，這黑霧居然是同化了他的神通，將其轉化為了黑霧的一部分。
“連混沌之力也被吞噬了……”姬天道深知混沌之力的強橫之處，他的太陽真火號稱可煉化萬物，卻無法煉化混沌。
混沌隻能被開辟，無法被煉化。
然而，這黑霧打破了姬天道固有的認知。
連混沌都逃不過黑霧的同化！
他們沒有久留，繼續上路了。
又是匆匆幾十個時辰過去了，他們在虛空中不知前行了多遠的距離，時間也至少過去了兩三月之久。
終於，薑霓裳率先停了下來。
並不是他們神靈力快要消失不得不停下來。
而是因為……前方已經沒有路了，虛空到了這裏似乎就斷了。
“傳聞，最深虛空應該是無限廣大的，為何前方虛空斷路了?”姬天道皺眉，他看向薑霓裳，詢問對方的意見。
薑霓裳對空間一道的見解很深，但麵對這種情況，也呆滯住了。
“世間的玄妙太多了，有太多聞所未聞的事情。”姬天道感歎一聲，隨即他就準備撕裂虛空。
前方已經沒有路了，虛空之外誰也不知道是什麽。
反正他的神念完全傳不出去，虛空之外不存在空間，神念也無法傳播。
“虛空之外……是混沌！”薑霓裳忽然開口說道，隻見她抬起手掌，掌心一株混沌古蓮盤桓。
她輕輕遞出手掌，混沌古蓮飄向虛空之外。
小小的混沌古蓮被混沌氣包裹著，來到了虛空之外。
混沌古蓮一進入混沌，仿佛得到了養分，迅速茁壯成長起來，眨眼間就長到了百丈之巨。
不過下一刻，混沌古蓮像是被抽走了精華一樣，迅速幹癟下來。
薑霓裳臉色一變，她原本粉嫩的臉頰此刻有些泛青發黑，像是中了劇毒一樣。
“我的神魂在消融！我的魂魄在枯竭！”薑霓裳忽然尖叫起來，“有東西順著我的神通，要將我殺死！”
姬天道反應神速，瞬間綻放神通，以陽極煉陰洪爐將薑霓裳籠罩，陰陽煉化之力進入薑霓裳體內，要幫助她解決體內的麻煩。
順著神通殺人……連聖境都無法做到。
聖境最多也隻是順著大道殺人，因為大道和修士之間難分彼此。
而順著神通殺人，則有些不講道理了。
好比有人以弓箭射出去了，對方不但接住了箭，甚至把箭折斷後，射箭的人死了……
“薑霓裳是神靈境的神通，竟然也無法幸免，這說明虛空之外的東西……”姬天道想到這裏，心中不禁有些揣揣。
此時，薑霓裳陷入了危機之中，她的神魂遭遇到了無法言喻的力量侵蝕，以及魂魄……在迅速消融。
薑霓裳全力催動元氣，但她無法找到神魂魂魄消融的根源所在。
姬天道的神通雖然強悍，但也苦於找不到根源在哪，而無從下手。
“是黑霧。”刀客忽然開口了，他一路上沉默寡言，幾乎不開口說話。
姬天道聞言，眉心豎眼瞬間睜開，其中釋放出勘破虛妄的神光。
他看到一縷極其細微的黑霧，從虛空外延伸進入了薑霓裳的眉心。
姬天道看了一眼刀客，隨即手掌探出，掌心出現一個洪爐。
他的手掌像是無限大，但實際上大小未變。
因為虛空被他抓在了掌心！
這不是誇張的形容詞，而是客觀上發生的事情。
這一塊虛空被姬天道抓在了掌心，收入了掌心洪爐中煉化！
姬天道借著神靈力，時時刻刻都在進步。
這又是一招不屬於人間的神通。
姬天道再次推演出來了更高深的神通。
黑霧被姬天道以神通鎮壓之後，薑霓裳也從危機中解脫了出來。
隻見薑霓裳眉心出現一朵古蓮印記，印記周圍有幾個微小的符文，這代表了混沌氣。
“多謝道兄解救。”薑霓裳睜開雙眸，對著姬天道深深作揖。
姬天道連忙側身多開，擺手道：“霓裳姑娘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況且，就算我不出手，霓裳姑娘也不會有事。”
姬天道看向薑霓裳的目光中充滿了欣賞：“在生死攸關之際，你借助神靈力，將自身的古蓮之體推演到了一個更加高深的地步。
我的太陽神體已經被我推演到了很高深的地步，到了否極泰來、陽極生純陰的境界，就算我被神靈力加持，也無法繼續推演了，到了極限。
但是，你的古蓮神體，此刻還要超出我推演後的太陽神體！
隻怕霓裳姑娘此時的戰力，已經超出了洞天境吧?”
姬天道口中的洞天境，可不是普通的洞天境。
而是那種戰力強橫的洞天境！
超凡境和洞天境本就相差巨大，就算是天才人物也難以以超凡境對抗洞天境。
隻有這些妖孽級的人物，才可以做到。
但此時的薑霓裳，已經可以戰勝洞天境強者了。
這還是不算上其他手段。
薑霓裳柔聲道：“我也隻是在解決神魂危機之後，才悟出古蓮神體的更高層次……這也許感謝道兄。”
姬天道哈哈一笑，將刀客一把抓住，放在他和薑霓裳二人的中間：“莫兄慧眼，看出來了隱藏著的黑霧，這讓我感到驚訝，須知我雖然沒有隨時打開武道天眼，但也可以隨時感知到特殊情況，隻是沒有睜開武道天眼後看得清晰。”
幾人行走在虛空數個月，早已知曉彼此的姓名。
一直帶著鬥笠穿黑衣的刀客，姓莫，單名一個：世。
十三歲的祁鴻，十六歲的莫世，十九歲的姬天道，十八歲的薑霓裳。
一個擁有三個道種雛形，一個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一個人族第一神子，一個古蓮神體。
對未來起到砥柱作用的那群人中，屬於領軍式人物的幾個，齊聚於此。
莫世心中一動，發現黑霧痕跡的不是他，是他識海中的那把鐵劍，那把生鏽且斷了的鐵劍。
這把鐵劍代表的是劍道的傳承，姬天道和薑霓裳同樣也擁有類似的傳承，都是從陰墳中獲得的。
莫世很容易就推測出來了。
但他識海中的鐵劍似乎有些不同。
莫世總覺得這把鐵劍有靈智……
而且……你是劍道傳承啊，為何要選擇我一個致力以刀取代劍道地位的人?
難道就是因為那一壺酒?
薑霓裳對莫世表達了感謝，她現在有些虛弱，哪怕是神靈力加身，都無法彌補她本源的虧損。
姬天道凝神道：“這黑霧很不同尋常，我的神通無法將其煉化，隻能夠暫時鎮壓。”
說著，姬天道攤開手掌，他掌心一隻圍繞陰陽二氣的小洪爐懸浮，小洪爐中有一團黑氣隨著空間而漫無目的漂浮。
準確來說，姬天道是將那一片虛空給收入了陰陽小洪爐中，而不是直接鎮壓黑霧。
薑霓裳有些虛弱，她弱弱道：“在虛空之外，我感知到……全都是這種黑霧，混沌不存，或許是被黑霧同化了。”
眾人齊齊震驚，混沌也能同化……這不是神通所化的混沌，而是實實在在的混沌！
縱容姬天道早有心理準備，也依舊被嚇了一跳：“傳聞，最深虛空潛藏著世間的惡，會不會就是這黑霧?”
這時，刀客和祁鴻異口同聲道：“不是。”
二人先是對視一眼，而後一笑，祁鴻道：“這種黑霧我遇見過，來自邪教，曾有邪教的化龍境修士自爆，就有這種黑霧出現，我還被黑霧給侵蝕過，隻不過後果沒這麽嚴重。當時我才……”
祁鴻想了一下，自己那個時候按照煉氣境界來劃分的話應該是養氣境吧?
不過肉身已經屬於化龍境，甚至還要超出……
祁鴻頓了一下，繼續道：“那時我才化龍境，那一縷黑氣沒有立刻要我的命，還不如那邪教修士自爆帶給我的傷害大……隻不過處理掉很麻煩，是一個世家老祖為我引下天威，才將體內猶如附骨之疽的黑霧徹底煉化。”
刀客補充道：“我殺過很多邪教修士，幾乎每個邪教修士都有引動這種黑霧的手段，隻不過有強有弱……而且據我所知，邪教主要是為了殺人獻祭，妄想讓冥冥中的魔神降下偉力……”
姬天道聞言點點頭：“邪教我知道一些，幾乎都是幽冥或天界留下的道統，千年前大帝降下法旨，將這些道統打為邪教……”
他話鋒一轉：“邪教我沒有遇見過，他們不敢在我眼前蹦躂……”
祁鴻和刀客心裏都是一愣。
好家夥，被他裝到了……
“邪教獻祭確實能夠讓迴應……隻不過不是降下偉力，而是降臨自己的意誌，吞噬人族。”
刀客歎息一聲，當初他一路挑戰各路劍道高手，來到流雲國，擊敗流雲老劍神後，察覺到了邪教的蹤跡。
那些蹤跡指向了皇宮。
當時那流雲國的老祖宗，晉升現靈境的方式，是通過特殊手段，汲取自身後代的氣運，以及拿自己國運來當做養分……
這種手法，不應該是一個小國老祖應該知曉的。
玩弄氣運的高手……應該是神和門的人。
刀客並未深入調查，當時他隻是敲打了一番流雲皇室，畢竟那位小國皇帝還算不錯，內聖外王。
就是苦於那個老祖宗……
不過流雲國老祖也沒有大肆濫殺無辜不是……所以刀客也就沒有太過較真，隻是敲打了一番。
刀客其實比較擔心的，是神和門會不會也和邪教同流合汙了，那後果很嚴重。
神和門是北海的的古老勢力，門內人不多，且很神秘，但個個都是天驕，其中的傳承人更是妖孽級別。
神和門的老門主修為也是當世數一數二的。
雖然沒有跨出那一步，還是聖境，但卻僅次於劍主。
這要是神和門加入了邪教隊伍，那對於九州將會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
對於其他門派勢力，外界都可以窺得一二，唯有神和門內的情況，異常神秘，不為外人所知。
所以即使神和門內分為兩派，正邪對立，鬧得很大，外人也不太清楚。
反正隻要老門主不死，神和門就沒人會去主動招惹。
刀客收斂思緒，被薑霓裳的驚訝話語給拉迴神了。
“虛空……虛空好像在擴大，不對，是一部分在擴大，這一片虛空都在斷斷續續的朝外延伸……”
薑霓裳雖然此刻虛弱無比，但她體質特殊，對空間感知異常敏銳，一下就發現了虛空的異常。
姬天道武道天眼隨即看了過去，他忽然化為一道光華，沿著虛空邊界一路飛去。
良久，姬天道迴來了，他眉心豎眼神光還未消散：“確實，最深虛空在擴散，不過不是正片虛空，而是一段一段在往外擴散，就像是要和什麽東西融合一樣。”
薑霓裳深思道：“會不會是最深虛空在和另一片虛空融合，畢竟都說最深虛空是廣大的，是完整的，以我等之力，沒資格探尋到邊界才對。”
然而，他們卻來到了最深虛空的邊界。
這會不會說明，這其實不是最深虛空的邊界，隻是被隔斷了。
姬天道沉聲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很可能我們還在兇墳之內，兇墳是和人間隔開的一處……大秘境，猶如一片天地般廣闊。
所以我們實際上還在兇墳的最深虛空，這才可以解釋我們遇見的情況。
如今最深虛空在往外擴……有兩種可能，一，兇墳往外是人間，要麽是兇墳在吞並人間，要麽……兇墳在和人間融合！”
祁鴻聽的是雲裏霧裏的，他見識有限，對虛空的了解隻限於傳送陣……
“所以，我們隻需要等待最深虛空完全和人間的最深虛空融合，就可以直接去往人間了?”莫世摸了摸腰間的長刀，顯得有些不安。
確實，即使他見識廣，心境堅定，麵對這種聞所未聞的事情，也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畢竟這裏是最深虛空，連聖境都沒資格來到的地方，這是隻有神靈才有資格踏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