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刀子抵過來的那份涼意在她皮膚表麵貼得這樣寬這樣深也沒在她脖子上割出一道細微的刀傷,原來那新手刺客一直用刀背作威脅,他自己還渾然不知?


    他居然還一直在刺客麵前表現得像是真的很在乎她,真害怕會傷了她似的。偽君子!然後,到底適才他所說的那些情報聯係人是不是真的?


    朱塵溪笑得開懷,沒理貝一依什麽反應。他腰身彎下雙手撐膝,一副要站不穩的樣子,貝一依的腦仁在一下一下地痙攣拉伸,機械地伸手摸向自己有點酸的脖子。


    嗬嗬,真好笑。


    這脖子打從遇上朱塵溪以後,就沒少碰過刀子,都是讓朱塵溪用自己的命來換她一命,前後兩次她都被朱塵溪耍得團團轉。


    不好玩。


    看見貝一依臉比煤炭還要黑,貝一依兩個鼻孔像兩座小火山似的,兇狠的怒火眼看就要從中噴射出來,朱塵溪知道自己玩笑過份了,伸手去拉貝一依的胳膊,賠笑說:“別生氣啊一依,雖然我明知他傷不了你,可我不希望你會害怕啊,所以當時隻好演得緊張些,好讓你看出我是在乎你,沒有放棄你。即便這樣,適才我也是真心的,是真的很擔心你,告訴他的情報也是真的。你相信我。”


    在一臉真誠的俊臉上溜了幾圈眼神,貝一依越發覺得沒意思。


    演演演!這麽愛演怎麽不去紅豆戲院挑大梁?


    沒再管一路追來百般討好的朱塵溪,她直接上客棧二樓迴自己房間歇息,讓他在閉門羹中靜思己過。


    一個半月後,整個人族境內大街小巷流傳著不少傳聞,百姓茶餘飯後多了許多談資,有了不少新鮮話題。尾夏步秋的季節裏雖然空氣慢慢開始變涼舒爽,然火熱的話題依舊能將人心熱鬧翻炒。


    聽說,一個月前人族大皇子朱塵越從內務總管大公公那得到一些暗處的情報,本想將靈博尚書在西邊築壩的功勞搶過來,甚至冤枉他管製不理,築壩過程勞民傷財,甚至罔顧百姓死活。


    也不知道朱塵溪是著了什麽魔,突然就對大公公多疑有所保留,居然多此一舉去翻查核實總管大公公提供的線索的真偽。翻查的過程中派去的得力幫手居然泄露了行蹤,給當今皇帝朱諫宣埋在暗處的人馬抓住了尾巴,立即讓朱諫宣查出朱塵越與內務總管大公公私相授受的證據。自此,朱諫宣將朱塵越的水壩副監察一職撤去,不再準許他插手西邊築壩治河的事情。總管大公公也一同失去聖心,被革職查辦私人府邸,嚴斥抄家。


    如此,靈博尚書逃過一劫官晉一級賞賜萬兩,立下築壩大功後連同二皇子朱塵溪一黨人也跟著說話喘上了大氣,趾高氣揚一陣。


    然而就在幾天前,距離皇城以外不遠不近不大不小的韋林鎮,呂擎室原本是韋林鎮中一位百姓愛皇帝重用的鎮長,前些天才剛完成皇帝委派的貨物外交任務,不曾想與朱塵溪私相勾結的槍火買賣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揭穿,頓時令整個韋林鎮震驚。


    朱諫宣震怒不已,怒斥小兒子不僅不思上進還心念歪邪,有點小功勞居然就敢打自家軍火庫所生產的槍火的主意忤逆叛國,將槍火偷運到龍族低價出售,意圖協助龍族再反天族。恨鐵不成高的老皇帝完全聽不進去勸,二話不說就將冥頑不靈的朱塵溪下獄。


    隻是沒想到,才不過四天,整件事情出現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反轉。


    就在老皇帝止不住生氣又去對獄中的朱塵溪教訓時,朱塵溪居然反過來指責老爹並非真心疼愛自己,而是將真正的親生血脈養在皇兄朱塵越府裏,自己隻是贗品皇子,明麵上故意偏私自己,隻是為轉移世人的注意力,掩飾偷偷養在皇兄府裏的真皇子。


    如此荒謬的指控氣得老皇帝七竅生煙,既然朱塵溪敢拍著心口痛哭擔保,他的確在朱塵越府裏見過跟自己長得極其相似的另一外兄弟,朱諫宣自然要踩上朱塵越府邸查個清楚。朱諫宣突襲朱塵越府邸,將朱塵越整個家翻個底朝天也沒見有任何一個可疑人物。正當朱諫宣打算雷霆震怒泄憤,卻讓他發現一小廝極其可疑。一番搜身過後,就看見他身上藏著的人皮麵具。


    這下氣得朱諫宣臉都青了,搞了半天才終於猜到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朱塵越廣羅人才,終於在魔族中找到頂級易容高手,並許於重金命其將自己易容成弟弟朱塵溪的模樣與韋林鎮鎮長私下苟且商議賣國之事。如此事情一旦暴露,自然所有人都認為是朱塵溪本人在做叛國的勾當,連韋林鎮鎮長亦不例外。


    一氣之下,朱諫宣派人在人族與魔族邊境四周尋到了那個魔界易容高手孫宇,確認並沒有冤枉自己的大兒子以後將其就地斬殺。朱塵溪無罪釋放,換朱塵越下獄幽禁十年,靜思陷害親兄弟背叛人族的罪過。


    其實本來朱諫宣氣得很想給自己大兒子一頓重刑以作教訓,隻是後來朱塵溪顧念兄弟情誼為他求情,朱諫宣感到欣慰,才勉為其難饒過朱塵越半條性命。


    朱塵溪當然也沒這麽善良白白送個人情給朱塵越,自然是用控製貝一依的解藥來交換的。


    自此朱諫宣更加疼愛朱塵溪,朱塵越下獄的同時,亦是朱塵溪被冊立為人族太子的曆史性時刻。自此,朱塵溪春風得意高枕無憂,那些刺殺他的人都在朱塵越手下人的安排下取得了解藥,無需再執行刺殺任務。


    朱塵溪剛剛得到太子冊封,就立即策馬從皇城飛奔迴韋林鎮與貝一依她們匯合。騎了三天的馬,他終於趕在皇榜公開冊封一事之前迴客棧見到貝一依燦美儀,與她們解說這些天在皇城裏牢獄中“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所有細節,並率先讓這兩位得力幫手知道他成為太子的天大喜事。


    朱塵溪高舉酒杯,敦促貝一依舉杯。


    “為解除我心中大患,一依,你的功勞最大!來我先敬你一杯!”


    貝一依看著杯中物,是喜是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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