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一依給燦美儀一個眼神。


    眼角才剛接收到貝一依的眼神,燦美儀立馬就心領神會地出了房門,還非常懂事地關起了房門。


    看來美儀在這裏做事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也學會了那看他人眼色的本領。


    待門重新關緊,芳姐自顧自坐下,貝一依懂事,趕緊起身過去為她倒一杯茶水,還提醒她“這是熱茶,芳姐慢點喝,小心燙。”


    芳姐沒有接話,端起茶來淺淺一抿:“欣妍丫頭,你別告訴我今日這般放肆的舉動也是為了勾起諸位公子對你的興致吧?”


    貝一依眉眼一揚,順著芳姐的話說:“如果我說是,你信嗎?”


    趁芳姐還沒將發火的話說出口,貝一依說:“今日被人當眾羞辱,我不能隨意就讓它過去了,隻有表現出我的態度,那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各位敢競價的客人才是高質量的金主,那些隻肯出幾百幾千兩的客人明日也就不敢再輕易叫價,占用那些有能力喊高價格的名額,畢竟一日隻能接受五個人所提出的價格,實在稀缺得很。芳姐你說是不是?”


    聽貝一依說著“幾百幾千”是小數目那大言不慚的口氣,似乎想引出來的不是什麽普通的富貴人家更像是想勾來官宦公子們的眼光。


    雖說錢多是好事,畢竟她們之間已經商量好的,不管最終是哪戶人家將她帶走,她都不會貪圖那贖身銀兩的一分一毫,也正因如此,芳姐才樂意為她大肆花費做宣傳。


    芳姐收住了嘴,見這丫頭言之有理,右眼一挑鼻腔嗯哼一聲,算是認可。


    貝一依突然想起什麽,將自己身上外麵那層長衣脫了下來,遞到芳姐麵前,賠著淺笑問:“對了,芳姐很抱歉,適才因為我的魯莽不小心撞倒了適才那個丫頭,將她手中的藥酒給打翻在走廊上了,您可以聞聞看,看這是什麽酒,日後我好還銀子賠你。”


    芳姐“哦”地一臉恍然大悟,怪不得適才她急急走過來的時候看到走廊的地方一片狼藉,適才她還沒來得及追究問題著急找貝一依,故也沒有對誰發難,隻是命打掃衛生的丫頭小廝趕緊收拾幹淨,免得打擾了客人的雅致。


    芳姐不將衣服拿高都能聞得出來那是什麽酒,因為適才滿個後院都飄滿了這種酒香。


    “這是清心明肝的六君子酒,裏麵加入了像破君、凝華君、撼冬君等六君子藥材釀製而成,這是我們從一個長期合作的酒樓那采買迴來的。你也知道,酒多喝了容易傷身,況且來我們綿醉樓的恩客非富即貴,所以除非是客人有自己的額外喜好另外要求,否則我們這裏都會優先提供這種六君子酒。”


    將微微濕了的衣服順手卷好,她起身,正準備出門離開,卻突然迴了頭,那張烈焰紅唇也不像適才明媚,而是緩緩陰沉下來:“今日,那個來砸場子喊一兩的人不會是你刻意安排,等搞亂我綿醉樓以後你就想要趁機逃跑吧?如果沒有適才那小丫頭恰巧來到房間裏拉住你,說不定你已經收拾好包袱趁亂逃跑了吧?”


    雖然貝一依怎麽都覺得這個說法很牽強,不過還是耐著性子應對:“趁亂逃跑?這對我有什麽好處?這是損人不利己的行為啊。”


    芳姐迴過身重新走到貝一依麵前,終於說出自己隱藏許久的猜忌:“這很難講,整個珍株鎮何人不知我綿醉樓是這裏最有特色的青樓,名聲大噪美人如雲,你可要知道我廢了多少銀子才讓‘新花魁’的消息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散播到整個人族地界,要是被我發現你背後有人,或者你是競爭對手派來搗亂的丫頭......”


    她刻意將最後一句放慢說,俯下身用伸手去捏貝一依的下巴,拉到自己麵前,神色詭異地眯長了嫵媚的狡眸:“欣妍丫頭你還小,可別想著在芳姐麵前耍點什麽新花樣,你要是有幕後主使就趁早招了吧,我綿醉樓經營了這麽些年在各行各業還是有點臉皮的,若你堅決不說,我有的是辦法‘管教’你。”


    “別說你長得清新脫俗,就算你冰清玉潔是有著仙氣的聖女,你不聽話,我照樣能讓些懂事的男人將你調教成縱魚放蕩的豔俗牡丹,讓你此生也脫俗不起來!”


    話畢,芳姐掐高了聲音喊了句“進來”。


    有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就開了門,擼高袖子雙肘環胸站到芳姐身後,直勾勾的眼神在貝一依身上不斷遊走,那歪膩惡心的視線仿佛已經黏在她胸口上大腿上,隨時穿透她身上的衣物直視她赤裸的身軀。


    雖然貝一依不懂風月,不是很懂得芳姐話裏的具體所指是為何,但見芳姐那想要吞人的眼神以及個別帶著不良色彩的形容言辭,還有她身後那兩個壯漢不安分的遊走眼神,她或多或少能猜出大致的含意。


    隻是,恐怕她樂意將自己的幕後主使大皇子朱塵越供出來,對方也未必能相信,更何況之前剛迴到朱塵越安排的院子後,朱塵越就曾讓她當著自己老爹的麵前發誓,堅決不能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說出他的名號,更不能讓他受到一丁點的牽連,就算是死也要把被他操控的事情隨著屍身埋進土裏,否則一定會生剜老爹的肉帶去“拜祭”她。


    終究她能夠依靠的也隻有她自己。


    貝一依鎮定自若,隻是用輕蔑的眼風切了一眼那兩個壯漢,慢條斯理地說:“芳姐,說話要講良心,我來綿醉樓的這些天,做了那麽多的準備功夫為的什麽,不就是為了等來這三天的贖身競價嗎?你為錢財,我為前程。說白了,要是我來這裏折騰了這麽些天後什麽都沒得到,你覺得我會甘心嗎?”


    見這欣妍小姑娘不被威脅的眼神所震懾,芳姐心裏有些驚訝,越發覺得眼前的丫頭可能有不簡單的來頭。


    到底是什麽背景的丫頭才能生得如此標誌還非要懇求她給機會,非要一頭紮進青樓這樣的渾水裏找前程良人?這怎麽想都覺得有說不過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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