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本以為可以一家團聚,但是董靜傳來了消息,最後一年的實習時間,寒假董靜被安排了值班,成為醫院的值班醫生中的一員,和暑假一樣,依舊沒有辦法迴來。臨近春節,這個時候方淮要是再帶方一安過去,留下老兩口自己在家,董父和董母可能真的要上火了,所以方淮也很“無奈”,隻能自己一個人收拾行囊,帶著董母準備的東西坐上了火車,跋山涉水陪老婆過年,開展一個短暫的二人世界。(妹妹怎麽辦?有丈母娘呢,媳婦和妹妹哪個重要——媳婦。)


    冬天就不自己租房子了,到了招待所之後,方淮把空間裏提前做好燉豬蹄、紅燒肉還有軟炸鮮蘑拿出來,然後左手拎著自己的愛心便當,右手拎著空間裏提前準備好的小蛋糕當直奔醫院,還好他上次打電話的時候記下來老婆的值班表,要不就跑空了。


    醫院是不會輕易更換人了,所以還是一群熟悉的護士姐妹,


    “同誌,下午好啊?”


    “方淮?”


    “李護士,你還記得我啊?”


    “你不也記得我嗎?”


    “那必須的,你頭發微卷,和燙的一樣好看,我必須得記得。”


    “哈哈,你是真會說話,來找老婆了?”


    “對唄,牛郎織女該匯合了。”


    “董醫生下病房呢,你得等等。”


    “不急,作為醫生家屬,我還能沒有這個覺悟嘛。李護士,這是我自己做的小蛋糕,從老家背來的,路上不好保存,就沒多帶,你嚐嚐?”


    “你自己做的小蛋糕?”


    “嗯,可以放心吃,沒毒。”


    “在醫院還能怕你下毒?”


    “我上次來護士站的時候是6個人,到時候你們分分,一個人來2塊還是有餘份的。”


    “你這可真的是人人平等啊?”


    “那可不,不能偏心,都是好姐妹。”


    “嗬嗬,我都不理解了,董醫生那麽冷的人,你作為她的另一半,怎麽會這麽活潑呢。”


    “首先,這就是緣分,一見傾心這事兒不講道理;其次,兩口子過日子得互補,我都這麽鬧了,我老婆要是也這麽鬧,那不就是兩個猴過日子了,我家也不能變成水簾洞啊;最後,我老婆隻是平等的對你們每個人冷,對我那是溫柔似水。你們不知道,我就沒見過比我老婆還溫柔的人,我幸福著呢。”


    “董醫生這麽溫柔嗎?”


    “嘿嘿,那是當然,不過我老婆的溫柔,就我能看到,一般人沒這緣分。”方淮相當驕傲。


    “方淮同誌,你迴頭。”


    “啊?”方淮腦袋瓜一轉,看到不遠處心心念念的人兒,


    “老婆。”


    果然,他老婆即便不戴金絲框眼鏡也一樣那麽高冷那麽颯,董靜拿著病曆本擺擺手示意他過去,方淮朝著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過來,兩人誰也不動。


    幾秒鍾後,董靜笑了,然後用口型說出三個字——我餓了。(老婆一笑,天旋地轉)


    “來了。”方淮趕緊屁顛的拎著“愛心便當”走過去,正要裝著生氣,董靜就讓他開心的起飛了,


    “老公,我想你了。”一瞬間,春暖花開,不知東南和西北。


    “嘿嘿,我就知道,快找地方吃飯,都這個點了,是不是餓壞了。”


    “嗯,你餓嗎?”


    “我還好,不過你要是邀請我的話,我也可以陪你吃兩口。”


    “那你陪陪我,我不想一個人吃。”


    “勉為其難吧,我們去食堂熱菜?”


    “好。”


    方淮朝著李護士擺手,董靜朝著李護士點頭,然後,兩口子走了,……


    護士站的李護士,緩了一下,吃口小蛋糕壓壓驚。


    “要不是蛋糕還在,我都以為剛剛做個了夢,我滴乖乖,董醫生還真的溫柔似水啊,雖然我看到了,但是,說出去誰信啊?”


    ——————————


    一路上遇到好幾個人打招唿,麵對醫院的同事,董靜都主動介紹了一下,這是我愛人。


    聽小護士們說董醫生和愛人關係好是一迴事,但是親眼見到又是另一迴事,怎麽說呢?就是感覺怪怪的。


    “等我下班陪我迴寢室收拾一下。”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方淮哼著答應,董靜噗呲一下就樂出來了,


    “我正要吃飯,不許逗我,一會兒噴出來了。”


    “知道,知道,老婆快吃,你都瘦了。”


    “我穿這麽多,你還能看到我瘦了?”


    “能,臉都瘦了,顯得眼睛更大了,真好看。”


    “那我瘦了好看,還是胖了好看?”


    “瘦了骨感美,胖了圓潤美,各有各的美,隻要是你,都好看。”


    “胡說。”


    “你總不讓我說實話,快吃,瘦了我心疼。”


    “嗯,你也吃。”


    迴寢室,收拾衣服,去招待所,洗漱,一條龍下來……方淮真“幸福”。


    ——————————


    隨著時間進入到了76年,注定不平凡的一年開始了,人們都緊閉大門,沒有人敢走上街,聽著收音機裏麵播音員顫抖的聲音,讓全國陷入了深深地悲痛之中,家家戶戶都沒有了迎接新年的喜悅,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悲傷與難過,壓根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接著,家家戶戶自發的收起了家中喜慶的擺件,擺上紀念的物品。


    盡管為了保證讓人民過一個好的春節,禁止戴孝,但是黑紗和白花還是全都被賣光了,這是一種時代的“凝聚力”。


    方淮並不是這個年代“土生土長”的人,他帶著90後的想法和20世紀的記憶迴到這裏,因為了解一部分,所以抄過不少近路,沒有經曆動亂的不安,也沒有食不果腹的體驗,更沒有以一個人為指路明燈生活下去的信念,可能很抱歉,那種天塌了一半的感覺,他無法感同身受。


    關於這個時間對應的,方淮並不了解太多,對於90後的她,最先感興趣的是民國七大美男子之首的稱唿,教科書上軍校時期的帥氣黑白照片,說到印象最為深刻的,反而是某軟件無意刷到的愛情。


    【革命伴侶的浪漫:


    23年,從法國寄來的一張明信片,在這張印有李卜克內西和盧森堡畫像的明信片上,周寫道,


    “希望我們兩個人將來,也像他們兩個人一樣,一同上斷頭台。”


    那個年代的情書,寥寥幾字,卻承載了生命的全部重量。


    第一不可忘國憂,第二不可負卿卿。


    ……


    周:你的信太過官方,都不說想我。


    鄧:你是大忙人,哪有時間來想我。


    周:閑人怎麽知道,忙人多想閑人,望你珍攝,吻你萬千。


    鄧:情長紙短,還吻你萬千。


    周:我這一生都是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唯你,我希望有來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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