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為民家


    “爹,吃完飯你先別出門。”


    “咋了?”


    “讓你別出門就別出門,還問什麽咋了,咋滴,這家留不住你了啊。”


    “幹啥啊媳婦?你都橫了我一天了,小靜說不同意就不同意了唄,我也沒再說啥啊。”


    “一會兒我對象來,你給開個證明,明天我領證去。”


    “什麽?你說啥?”


    董為民看向自家媳婦,“老婆子,你聽到她說什麽了嗎?”


    “小靜,是方淮不。”董母笑著問道。


    “嗯。”


    “我不同意。”


    “我同意,小淮什麽時候來啊,怎麽不直接叫過來吃晚飯。”


    “怕爹沒心情吃。”


    “怕我沒心情,你倆這事就算了。”


    “正好您吃完了。”


    “哼。”


    “哼啥哼你。”


    “小靜,娘給你做主,你快在門口看看,小淮來沒來。”


    “嗯。”


    ——————————


    還是板正的一身,白襯衫,綠褲子,解放鞋,方淮在空間翻了一遍感覺還差點,下午送魚的時候又去了一趟供銷社,他惦記著再買點東西,桃酥、餅幹、綠豆糕各買了一斤,還買了搶到了2斤蘋果,覺得配置的差不多了,重新換了早上的一身衣服,準備“周全”的方淮又拎著之前準備的一罐麥乳精,一瓶茅台酒,2瓶雪花膏,兜裏還揣著2盒中華煙往董靜家走去。


    “來了,怎麽不進去。”


    “我怕進去你就告訴我,你後悔了。”


    “不會後悔的,你快進來。”


    “等等,董靜,你看我這形象行嗎?”


    “行,進屋。”


    “那你先走,我在你後麵。”


    ……


    ——————————


    “叔叔,嬸子,晚上好。”


    “小淮來了啊,還穿的這麽精神,怎麽還帶這麽多東西來。”


    “嬸子,我來是……。”


    “爹,娘,我們兩個定下來了,今天就算帶他正式上門。”


    “胡鬧。”


    “你們都別說話,我和小淮聊天呢,小淮你說。”


    “嬸子是這樣的,我現在自己在一個戶口本上,算是獨自一戶,我就是戶主,自己的事都能做主,我家裏還有外婆,舅舅,舅媽,表妹,他們都在浙省,我已經給他們寫信了。我今年18歲,高中畢業,現在的身份是下鄉知青,我不知道什麽時候迴城,能不能迴城,但是以後不管 我去哪我都會帶著董靜。之前我有一份我媽留給我的工作,但是因為下鄉我就賣了,所以手裏有錢,肯定不會委屈了小靜,我知道小靜的好,不愁找到條件好的對象,我……。”


    “小淮,不說那個,嬸子問你,你真的會一直對小靜好嗎?”


    “嬸子,叔,我保證,我一輩子對董靜好。”


    “竟說虛的,我問你幾個問題。”董為民插話。


    “叔,您問。”


    “你能讓小靜吃飽穿暖嗎?”


    “能。”


    “你能吃苦受累嗎?”


    “能。”


    “你以後能照顧好小靜和孩子嗎?”


    “能。”


    “你能下地掙十個工分嗎?”


    “不能。”


    “那你上麵答應的那些有啥用?”


    “爹,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不是所有人都靠出力掙錢。”


    “在農村,不出力還能幹嘛,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叔,我保證能讓董靜吃飽穿暖,請您相信我。”


    “我不相信。”


    “我相信。”


    “嬸子相信。”


    董靜和董母同時說話,董為民這次真的委屈大了。


    “你們兩個就是相中他的臉了,除了臉,他還會幹嘛?”


    “不說下地掙十個工分,他能掙八個嗎?方淮你自己說。”


    “叔,這個還真不知道,我盡量,但是我肯定能掙到錢。”


    “證明你愛找誰開就找誰開,反正我不開。”


    “死老頭子,你不給開,誰給開。”


    “爹,你要是不想開就算了,我一輩子不嫁人了,就在家待著照顧你和娘,我先送方淮出去。”說完董靜拉著方淮就出門了。


    方淮急著要進去說服董為民,董靜拉住他,“別急,我們就在院子裏等著,看我娘的。”


    “不急了。”方淮反手牽住董靜拉他的手,還開心的晃了晃,董靜使了點勁,沒掙開也就隨他去了。


    ——————————


    屋內


    “董為民,這個證明你開不開。”


    “我不開。”


    “當真不開?”


    “當真不開,誰說也不開。”


    “那就不開了,隨你吧,小靜過的好不好其實挺無所謂的,以前你娘不讓她念書,初中畢業不也就沒再念嗎?大不了你以後相中誰或者你去找你娘,看你娘相信誰,能賣個好價錢,你就直接讓人把小靜帶走吧,我不管了,這個家你說了算。”


    “不是,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以前的事不是都過去了嗎?我就是覺得方淮那小子不是過日子的人,我不放心把閨女交給他怎麽了。”


    “你放心的人,閨女相中嗎?董為民,你閨女24了,別人家孩子都上小學了,她這麽大了就相中這麽一個人,你都要給拆散了?你就非要讓你閨女一個人過一輩子是嗎?”


    “這不是還有我嗎?”


    “你死了呢,閨女一個人過嗎?還是以後讓她給誰當後媽去或者你想辦法讓她死你前麵去。”


    “不是,昨天的趙凱不也挺好。”


    “我閨女就不能嫁給沒結過婚的人嗎?她就不能嫁給自己相中的人嗎?有你這麽當爹的?你知道她有喜歡的你還拆散她?”


    “哎呀,我也沒說啥啊,你瞅你倆,為了別的男的和我鼻子不鼻子,臉不是臉的,至於嗎?”


    “我問你最後一遍,你同意不同意,你要是說不同意,那就算了,以後我也不會再管你。”


    “同意,我同意還不行嗎?我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被拐走了還不許我生氣了啊。”


    “那你快去開證明。”


    …………


    “喏,給你。”


    “我給閨女拿去。”


    董為民不敢再說啥了,自己一個人在屋裏生悶氣。


    ——————————


    董靜和方淮還在院子裏,當時吵起來了,他以為真的要黃了,董靜說讓他別動,等消息,嶽母大人真牛啊,果然一物降一物,這不大隊證明就到手了,以後他可得好好溜須他丈母娘。


    接過證明,方淮開心的說,“娘,謝謝啊。”


    董靜踩了他一腳,


    “激動了,激動了,叫早了,嬸子,謝謝您。”


    “沒事,沒事,答應嬸子,一定要好好對小靜。”


    “我保證。”


    “好。”


    “對了嬸子,這兩盒煙剛才忘了掏出來,您幫我給叔,讓他別生氣了,我肯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抽煙對身體不好你以後也……。”


    “嬸子我不會抽煙,以後也不學。”


    “好,你倆再聊會兒吧,然後早點迴去休息。”


    “知道了。”


    ——————————


    “董靜,我肯定不會讓你後悔嫁給我的。”


    “我不會後悔。”


    “明天一早我來接你啊。”


    “嗯。”


    “明天見。”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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