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沒能殺了皇帝。”流木露出遺憾的神情,“不過,當今太子無德,你要是好好籌謀,也能替你父親洗刷汙名。”


    這個問題牽扯太大,傅遠不願接話。


    他轉移話題,看向薑婉,“月月紅的毒能解麽?”


    薑婉點頭,“能解,隻不過要耗費一些時日。”


    流木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薑婉拎著藥箱走到流木麵前,“我來看看你的病。”


    流木沒有伸出手,坦然道:“不用了,我的病不必治。”


    聞言,三人又是一陣驚訝。


    流木說的是不必治,而不是不能治。


    薑婉問他,“這是為何?”


    流木迴答,“我對玄靈子下了連息盅,我若是活著,他便活著;隻有我死了,才能要了他的命。”


    竟然以命換命,眼前這人,給了傅遠他們極大的震動。


    “你何必如此。”傅遠說道,“真要對一個人下手,自然會有別的辦法。”


    流木搖頭,“玄靈子不比常人,他是青陽觀的掌門,南楚的國師,平常人沒辦法近身。我在他身邊多年,深知能正麵與他交手的人沒有幾個,暗殺他的難度比皇帝還大。”


    “隻有他死了,你們才能做其它事。”流木深深地看向傅遠,“當年受了太子的大恩,如此一來也能稍微還一點他的恩情。”


    傅遠對於自己皇長孫的身份其實並沒有什麽感覺,前太子對他而言和陌生人並無區別。


    讓他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了一個死人去死,傅遠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


    猶豫了半晌,傅遠說道:“還是讓薑大夫替你看看吧,玄靈子那裏以後再想辦法,你師兄知道了,也不會讓你赴死。”


    流木自嘲地笑笑,“師兄那裏我已經安排下去了,等我死後,自然有人將今天你們知道的這一切都告訴他,他會知道我已經死了。”頓了一下,他又道:“這些年我一直活在雙重愧疚之中,一是對太子失約,二是連累青鶯中毒。如今你們能幫我解了青鶯的毒,我總算可以將心事放下,還望你們成全我。”


    薑婉這時候說話了,她道:“看得出來,青鶯這些年一直沒名沒份地跟著你,你連她身中劇毒都舍不得告訴她,你舍得丟下她?”


    流木也不迴避,他道:“我本就是沒有希望之人,已經拖累了她許多年,讓她沒有牽掛地離開,對她才是最好。”


    初堇看不慣他們來迴爭辯,她扯了扯傅遠的衣角,將他拉到一旁。


    傅遠疑惑地看著他,“怎麽了?”


    初堇指了指他自己的手腕,“救不救他?”


    傅遠道:“先靜觀其變,先讓薑婉看看。”


    初堇順勢拉起傅遠的手,嘴角浮出一抹得懲的微笑。


    這時,青鶯從外麵衝了進來,她滿臉是淚看向薑婉,“求薑神醫救他。”


    眾人心中咯噔一下,看她的神情,顯然聽清到了剛才的對話。


    傅遠他們三人的視線在流木與青鶯之間來迴瞟,照這個情形,還是等他們倆先拉扯完了再說。


    “你們有話好好說。”薑婉說著,抬腳邁出了暗室。


    傅遠也拉著初堇走出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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