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就是這樣,沒有那麽多講道理的人,也沒有那麽多會平白無故站出來為你主持正義的人。對於周秘書這樣的打工人來說,誰給他發工資,他就為誰說話,為誰做事。“少爺......”周秘書走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裏,每每遇到這種時刻,他都會覺得自己那麽多年的書都是百讀了。他看著季仰真走進門廳裏,也沒敢再跟著進去,就這麽定在門口。文湘領著孟新上樓,想帶他去客衛的洗手間,但孟新這人實在是過於自來熟,東張西望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裏進來的小偷。“你跟任檀舟真不是那種關係嗎?你臉有點腫,我之前說你長得一般是亂說的,這麽看還是蠻可愛的,你別介意......你給個收款碼給我唄,我給你轉賬?喂,你怎麽不理人?”文湘就算對這人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也不能否認他確實長得特別漂亮,也忍不住懷疑alpha是不是真的被這幅漂亮的皮囊蠱惑了才導致見異思遷的。竟然真的要和別人結婚嗎。孟新追著他要二維碼,文湘也隻好停下來掏手機,立馬到賬兩萬塊。“這下不生氣了吧?”孟新搖了搖手機,“收了我的封口費就不許跟任檀舟亂說了哦!”文湘收起手機,“客衛在前麵。”路過季仰真的房間,門沒有關,內裏布置顏色鮮亮,看得出是花費了心思的。孟新朝裏麵打量了一眼,忽然叫住了前麵埋頭領路的omega,“你們任總平時會來這裏住嗎?哪一間是他住的?這間應該不是吧。”文湘隻能指了指樓梯口那間,“任總住那間,這間是季少爺的。”孟新一聽,也就沒再跟著文湘繼續往裏走。其實這間別墅的布局不太正常,一般來說,客臥大可以布置在一樓,又不是沒有房間,但這裏一樓的房間似乎都給住家保姆用了。如果客房設置在二樓,那大多數人家也會把客臥留在靠樓梯口的地方,而主臥應該是往裏的。孟新迴過頭往樓梯口一邊走一邊說:“我就在他房間裏換好了,我先洗個澡,等一下你把衣服送過來。”文湘見他往反方向走,想叫住他,“誒?你等等!”孟新已經打開了最外邊那間臥室的門,身後omega的聲音他也沒有當做一迴事,“隨便什麽衣服都行。”他長成這樣也不挑衣服了,隨便穿什麽都好看就是了。這還是孟新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任檀舟的私人領地。alpha平時待他既紳士又疏離,總覺得親近不起來,現在看到了他的房間,果然是冷冰冰的,除了黑白灰連多餘的顏色都沒有。omega天生對alpha的信息素敏感至極,但這個房間裏的信息素氣味非常淡,幾乎聞不見了。正中央那張大床鋪得很平整,孟新猶豫著靠近,又想到自己身上這麽髒,還是先別碰了。正要轉頭去洗手間,卻忽然看到一隻被按下的相框,背麵朝上。換做誰都想抬起來看看究竟是什麽照片,為什麽既然都擺到了床頭,又要按下呢?孟新是行動派,立刻伸手拿起相框。是一張合照,兩個人並排站著,看樣子是夏天,都穿了簡單的白t,肩膀緊緊地挨在一起,前後還有一部分的重疊,像是玩得累了要倚在另一個人的身上。照片裏的任檀舟手上還拿著兩支快化了的甜筒,雖然隻是微微翹著唇角但卻跟平常的模式化的笑容截然不同。季仰真被太陽曬得臉上泛紅,笑容燦爛得比日光還要耀眼,空著的手比了兩個老土的剪刀。後麵入鏡的背景是粉紅色的摩天輪。如果非要說有什麽特別的,那就是孟新看到這張照片特別的不舒服,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麽。這是什麽時候拍的?兄弟倆有合照並不奇怪,但是誰會特意把這種合照擺在床頭?感情再好,也沒有這個必要。孟新父親的辦公桌上倒是有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隻不過那張照片是他母親執意要放的,這種行為說白了隻是為了打造他父親顧家愛家的人設,順便為了警告那些想攀龍附鳳的人別打錯了主意。每一張照片的存在都是有意義的。“孟先生。”文湘追過來的時候,看到孟新正對著這張照片神色猶疑。他心想,這下應該能分得清誰才是不受歡迎的那個人了吧?他沒想著跟這個討厭的omega解釋,隻是語氣不善地說:“孟先生,任總不喜歡別人隨便進他的房間,你最好不要碰他的東西,尤其是這張照片。”孟新扭過臉,“什麽叫尤其是這張照片?”他把相框拿在手裏翻來覆去,“有什麽稀奇的,不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照片嗎......”文湘學著印象裏alpha的模樣也煞有介事的板起臉,“這是任總的私人物品。”孟新覺得有點不是滋味,“等我們結婚了,他床頭再擺這些就不合適了,以後得擺我們的結婚照。下周吧,我接得跟他約個時間去拍結婚照。”“那就請您先把這張照片放下來吧。”文湘剛說完,孟新的手一鬆,那隻玻璃相框就從他手中往下落,隻用了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就摔得慘不忍睹。季仰真在樓梯拐角處聽見動靜,於是快步走上來。孟新手比腦子快,不計後果的事情也做多了。他也知道自己摔掉一個相框什麽意義也沒有,但他覺得礙眼,就一定要這樣做,順便要讓自己的未婚夫知道,他很不喜歡對方在床頭擺這樣的合照。他看向門口聞聲而來的季仰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季仰真視線下移,看清那時什麽東西,無所謂地說:“沒關係,你電話響了。”【作者有話說】一更來也!瘋狂星期三,又要從白天寫到黑夜了tat第43章 39孟新看到來電顯示是既高興又擔憂,任檀舟還從來沒有主動聯係過他,不過他也知道這通電話是對方打來興師問罪的,於是背過身去接通。電話一接通,孟新就主動開口問道:“是午餐地點有變動嗎?我還以為你沒有時間呢,我等會兒就......”“從我房間出去。”alpha聲音一出,冰冷凜冽的信息素仿佛也跟著一起抵達,本就焦灼的氣氛也愈發緊繃起來。孟新臉上有些掛不住,特別是房間裏還有其他人正看著,他如果灰溜溜的從這裏走出去,未免太丟人了。他強撐著一臉笑意,捏著手機生疏地撒嬌道:“怎麽啦?你房間裏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嗎?沒關係,就算真有什麽也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又不是多小氣的人,以後我們......”“孟新。”任檀舟指腹按在方向盤下緣,氣息微沉:“我們沒有以後。”電話掛斷的聲音非常明顯。孟新卻遲遲沒有轉過身來。季仰真倚在漆黑的門框邊沒有邁進來,等了約莫半分鍾之後才出聲問道:“挨訓了吧?”這麽明顯嗎。孟新轉過來的時候臉色發黑,饒是他臉皮超厚的人都這副模樣了,季仰真都有點好奇任檀舟是怎麽說他的了。文湘忍不住嘟囔道:“跟你說了任總不喜歡別人進他房間,你還到處亂摸,家裏都是......”給封口費有什麽用。家裏都是有監控的啊。“應該不是針對你,他就是不喜歡別人進他房間。”季仰真秉持著來者是客的人道主義,不想讓這個跋扈的omega哭著走,於是不痛不癢的安慰他兩句,“他要是不跟你吃午飯了,那你就留我這吃?”季仰真隨便客套一下,孟新倒像是魔怔了,很不服氣地問道:“那你呢,你進他房間也會挨罵嗎?”季仰真禮貌的微笑也在臉上凝滯住了,逐漸露出了一點不耐煩的神色,“我又不會隨便進他房間。”事實上季仰真才不在意任檀舟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他不進來隻是因為他不想進。在這個家裏,也不會誰有閑工夫來參觀這間臥室,所以要不是文湘提醒,季仰真也不記得任檀舟還有這麽個規矩。季仰真當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挨罵,任檀舟要罵他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開這個口。多數時候,季仰真不反過來罵他就不錯了。孟新這才發現季仰真還站在門口。剛剛alpha在電話裏說的最後一句好像是對著他腦袋砸過來的一塊大磚頭,把他砸得暈頭轉向。什麽叫沒有以後了,難道是不想跟他結婚了嗎?不就是進了一下他的房間嗎?之前也沒有人跟他說這裏不能進啊!真是太冤枉了。孟新往門口挪了兩步,話語中有點哀求的意味,“那你也進來一下,法不責眾......”季仰真跟孟新對視一眼,很通情達理地往裏麵走了兩步,還在裏麵轉了兩圈。孟新立刻掏出手機把電話給alpha撥了過去,惴惴不安地說:“你弟也進了啊,還有一個omega也進了。”電話那頭冷笑了一聲,很快就傳來了忙音。“你怎麽這麽怕他。”季仰真也沒想到孟新是紙老虎,剛才在下麵打人的時候氣勢洶洶,接了任檀舟的電話之後簡直是霜打的茄子,“你們不是下個月結婚嗎,他又不會吃了你。”這麽慫,還能有什麽用。“我不是怕他。”孟新繞過季仰真出了臥室,“他是你哥又不是我哥。”周秘書匆匆上來,看見一眾人都站在樓梯口,頓了頓對季仰真說:“任總一會兒到。”“哦。”季仰真看向孟新,“他平時一個月都不來一迴,你一來他就跟著來了,看樣子你們處得挺好的?”孟新耳根子軟,聽到這話竟也開始忍不住沾沾自喜,“不好能結婚嗎,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等下他來了要是批評我不請自來,你可要幫幫我。”季仰真十分了然地點了點頭,“行,我就說是我請你來的。”任檀舟來得很快,他出現在客廳的時候,季仰真和孟新一局格鬥遊戲還沒有打完,兩個人盤腿窩在沙發裏,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或許是因為取向問題,任檀舟就發覺季仰真總是能跟那些有點姿色的omega打成一片。他悄無聲息地走到沙發後麵,孟新從一旁反光的麵板看到了人影,嚇得立刻扔掉了手裏的遊戲手把,趕忙下來把自己的鞋穿好。屏幕上的小人死了一個,季仰真才意興闌珊的丟下手把,“聽你吹得天花亂墜的,怎麽打得稀爛。”孟新一門心思都在alpha身上,那句沒有以後著實是把他嚇得不清,見alpha不說話,他也沒有敢出聲討嫌。“你很久沒碰這東西了。”任檀舟看beta後腦勺那一塊已經完全長好了,替他捋了一下翹起來的發絲,“技術沒退步?”季仰真像是才發現自己身後有人一般,未語先笑,很親昵地打招唿道:“哥,你走路怎麽沒有聲音啊?”任檀舟緩緩抬眼,目光像科幻大片裏人外生物的水液緊緊粘著他,“你叫我什麽?”他這麽一問,孟新也滿臉問號。季仰真剛剛不是叫哥了嗎?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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