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黃寶亨臉上閃過一絲陰霾,深吸了口氣:“你就如此篤定,我身後有人?”


    “嗤”


    秦天嗤笑一聲,仿佛聽見了一個天大笑話,戲謔道:“真不是我吹牛,像你這種螻蟻,別說是我,連你的好侄兒,都能隨手碾死一片。”


    “打死我也不信你有使喚褚老兒等人的本事。”


    此番話瞬間令黃寶亨臉色鐵青,任他涵養功夫再出眾,也聽不得這種近乎於侮辱的話,拳頭握得發白,咯咯作響,沉吟不語,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秦天的話說得難聽,卻是實情,他終究隻是個不具任何修為的凡人罷了,在蝕日會中的話語權柄,皆是建立於他的社會地位與財力之上。


    一旦事敗,蝕日會必定會棄他如敝屣,甚至會遣人將他抹殺。


    黃寶亨深唿了口氣,眼神閃爍:“我要如何信你?”


    秦天雙手環胸,沒好氣道:“愛信不信,反正你死了我又不心疼。”


    “老大,看在我份上,你就給他一條活路吧...”正主尚未發話,胖子倒先行開口,替他求情。


    起初胖子確實對黃寶亨的所作所為憤恨難平,但真見著了他,就隻覺得他可悲多於可恨,畢竟自己兩父子,也未曾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秦天暗歎一聲,他還真就打算把話套出後,便隨得黃寶亨自生自滅,現在看來,這如意算盤怕是打不響了。


    他可以不顧黃寶亨的死活,但胖子卻無法袖手旁觀。


    “貴子,你...”


    黃寶亨亦似被觸動,偷瞄了眼胖子,又深深低下頭去,雙肩隱隱有些顫動,不知其所思所想。


    秦天不置可否,以手指敲擊著他身前的黃花梨木辦公桌,淡然道:“說吧,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胖子則想給他一顆定心丸,誠摯道:“二叔,蝕日會的行事作派,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才是。你放心,老大的本事大著呢,連露絲幾人合力,也遠不是他對手。”


    “這,這遠遠不夠...”


    不知勾起了何種驚悚迴憶,黃榮亨的聲音竟沒來由顫栗起來。


    “不夠?”


    秦天悄然動用了一絲靈力威壓,陰側側威脅道:“你若不願合作,我敢保證你會見不到明日的太陽,說不定,還輪不到蝕日會出手...”


    如有一頭惡蛟抬起了猙獰龍首,居高臨下,俯視著黃寶亨,使得他心髒為之一陣抽搐,對秦天的畏懼,甚至超過了某個神秘存在。


    他癱軟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認命了一般:“你想知道些什麽?”


    秦天將雙手插入褲兜中,摸索了一陣子後,意態懶散,道:“那就從頭說起好了...”


    黃寶亨久久無言,似陷入了沉思之中,表情複雜,有緬懷,有失落,有興奮,亦有恐懼,良久後才道:“當年伯父離世後,他名下的集團股份順理成章,由黃榮亨所繼承...”


    “但我不服,憑什麽我半生的心血,到頭來卻要落入一個隻曉得吃喝玩樂,睡女人的廢物手中。”


    “我知曉,不少員工在私底下都戲稱我為大內總管,無論我的能力如何,貢獻有多大,終究不是這座商業帝國的皇帝,而是一個隻能仰人鼻息,被人奪走了命根子的太監!”


    “至於後來的事,想必你們也知曉了,無非是蝕日會找上門來,與我結盟。”


    “我以興建樂園之便,掩護他們挖掘地宮,同時借助飛鳥集團商業網絡,將他們不見得光的資金洗幹淨。而作為迴報,他們則會替我鏟除集團發展路上的一切絆腳石。”


    “這些年,飛鳥集團與蝕日會兩者,可稱得上是利益共同體。我在蝕日會中的地位亦是水漲船高,名義上,我的位置僅在幾名實權長老一下。”


    秦天沉吟片刻,問道:“在那方古墓之中,你們到底拿到了什麽?”


    黃寶亨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一堆亂七八糟的殉葬品,以及一副水晶棺。”


    秦天眼中冷意森然,追問道:“水晶棺內,又是何物?”


    “不知道...”


    黃寶亨搖了搖頭:“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誑你。我在蝕日會的位置雖不低,但此事被列為高度機密,交由幾名宿老親自負責,連半點風聲都不曾泄露開來。”


    觀其唿吸節奏,未見絲毫淩亂,秦天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最後一個問題。”


    秦天直視著黃寶亨的眼睛,雙目中透著股如利劍般的鋒芒:“在你身後的家夥,到底是誰?”


    修者,都是高傲且自負的。


    即便黃寶亨位居高位,露絲幾人亦不會甘心為一個凡人所驅使,更何況,廣元作為國內幾座有數的大城之一,定然有一名真正的高手坐鎮其中,統籌一切。


    最起碼,是一名擁有金丹境實力的修者。


    黃寶亨抓過一旁的保溫杯,吸了口熱茶,試圖平複心間的波瀾:“他很可怕...”


    秦天神色沒有半點變化,淡然道:“我自有應付他的方法,這點不用你擔心。”


    黃寶亨並未立即接話,捧著保溫杯的雙手竟開始顫抖起來,被茶水打濕了襯衫,仍不自知,舌頭像是打結了一般,說話都不怎麽利索:“山本真一,他是東瀛人,蝕日會的第三把交椅...”


    “東瀛人...”


    秦天記起戒癡曾與他說過,蝕日會的背後,有國外勢力的影子幹預,不曾想,原來是一顆島國東瀛布下的棋子。


    秦天往前踏出一步,逼問道:“如何找到他?!”


    “他?”


    黃寶亨臉色慘然,似哭似笑:“他一直都在...”


    說到這,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身體抖若篩糠,氣息如泄氣的皮球般,一下子衰弱下去。


    “不好!”


    秦天與胖子神色驟變,一左一右上前探查,隻見得黃寶亨瞳孔渙散,唿吸已絕,腦袋歪斜到一邊,再無半點生機。


    胖子如造雷擊,牙關打顫,下意識將手伸向黃寶亨:“二叔...”


    “別碰他!”


    秦天神色凝重,一把按住胖子的肩頭,同一時間,神識外放,像是台精密的激光雷達,將黃榮亨從頭到腳都掃了一遍。


    感應之中,黃寶亨的死狀極不尋常,並無外傷,渾身肌肉僵直,軀體冰冷,單從這些跡象判斷,他的死亡已有一段時間。


    而實際上,他從斷氣至今,前後還未曾超過三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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