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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傅南衡是怎麽想出這個主意的,可能是許久了,也可能是靈機一動。


    所有的人手都在dk樂園不過是推托之詞,可能真正的目的就是不想做這個項目。


    鄧仁義一拍大腿,“哎呀,傅總,您可算是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了,好,就這樣,我下午派人來簽承包合同。”


    傅南衡答應了。


    蘇真真給我打電話,要找我逛街,我知道她這段時間剛剛進入戀愛角色,還在你推我搡的戀愛階段,比較苦惱,再聰明睿智的女人,一旦開始戀愛了,智商也會弱於常人,用傅南衡的話來說,就是“荷爾蒙上身”。


    剛剛下過雨,天氣很涼。


    蘇真真到家裏接的我,我沒開車,反正他也不原諒我,我在家裏給他添堵,還不如出去逛街呢。


    蘇真真來北京時間不長,對北京的路況不是很熟,所以開著導航。


    她一邊開車一邊看導航,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奇怪!”


    “怎麽了?”我問了一句。


    “好像有人在監視我的行蹤。”她說了一句。


    她是學物理的,對軟件的判斷自然比一般人靈敏。


    “誰啊?”


    “不知道!”


    “我打電話問問。”接著,她的電話就撥給了一個人,車上的藍牙顯示,她沒戴耳機,所以,我能夠看到她給誰打的,也能夠聽到裏麵的動靜。


    因為她打給了dick。


    “你憑什麽要在我的手機上亂裝軟件,監視我的行蹤?你小心我去告你!”蘇真真說了一句。


    我竟然忍不住笑出聲來,“告你”這句話聽起來跟真的似得。


    “嗬,想掌握一下我孩子媽的行蹤,知道你這個個性,所以,我偷偷地裝了,你想告就告,我悉聽尊便!”那頭樂嗬嗬地說了一句,泡妞的本性這下子算是暴漏出來,不需要傅南衡的任何指點了,傅南衡當然也就點到為止。


    真不明白這些昔日的校友是怎麽在泡妞這件事情上達成共識的。


    “你別得意!瞧你這德行,以為我懷了你的孩子,就跟定你了?”蘇真真“嗬嗬”地幹笑兩聲,“你好歹也是一個外國人,難道也有從一而終的思想?我蘇真真可不是吃素的!”


    那頭,dick也笑了兩聲,“漂亮!我一直就沒有看上孩子,我看上的是你這個人!拜拜,老婆!”


    這老婆都叫上了,看起來,是真真的上道了,我是不是該恭喜dick快速走上了無恥不要臉的這條路?


    蘇真真剛要掛電話,那頭又傳來dick恬不知恥的聲音,“我哥從中東給我拍賣了一顆紅寶石,讓我送給我女朋友的,我已經快遞到你的單位了!注意查收。”


    我都嚇了一跳,中東的紅寶石,那得多少錢?還有這麽貴的東西他竟然快遞給蘇真真?他可真是有錢人,任性啊!


    蘇真真並不為所動,“你明天是想去我們公司的垃圾箱撿這個紅寶石嗎?”


    “嗬,如果你想讓我去你們單位去找你的話,我沒有意見。”dick迴了一句。


    哈,這兩個人,打電話就幹上了。


    不過,如果我把“幹上”這句話告訴傅南衡的話,他肯定會慢悠悠地說,“哦,怎麽幹?”的吧?


    男人們,天生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嗎?


    蘇真真二話沒說,連“再見”都省了,就掛了電話,生氣地就拉著我去逛街了。


    “把我當成物質女人,哈,我就讓他看看,我還真不是看物質的人,有幾個錢就了不起了?”蘇真真一邊拉著我進商場,一邊氣唿唿地說道。


    “你不物質,拉著我逛什麽商場啊?你不是應該恢複森女風,背著布包,穿著自己縫製的裙子去上班嗎?”我想當dick的神助攻,告訴蘇真真,她不物質這句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蘇真真瞪了我一眼,“連你也給我添堵?”


    我笑了一聲,“不敢!”


    蘇真真拉我逛街目的根本不在逛街,而在散心,我很快就迴家了。


    鄧仁義這個項目很快就下來了,從簽合同到工人開始動工,不過才一個星期而已。


    那天,傅南衡在公司開會,我收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我不認識,本能地以為又是做廣告的,不過還是接了起來。


    那天說道,“請問是傅太太嗎?”


    一個陌生男性的聲音,“傅太太,我們是在亦莊,鄧記項目的分包商,也是傅總的分包商,今天我們在挖地基的事情,碰到點兒問題,希望您能來看一下,剛才給傅總打電話,聯係不上他。”


    聽起來口氣好像挺急的,正好蘇真真給我打電話,要來找我玩,我說急事,要去趟亦莊,你來了跟我一起去吧。


    蘇真真來了我家,放下車,就陪著我去了。


    在現場,我看到了一群人圍著什麽。


    我說明了我的身份,然後走上前去。


    然後,我看見了這一輩子也難以忘記的一幕——一個小小的孩子,躺在半米以下的地裏,赤./裸著身子,一眼能夠看出來是一個女孩,她的頭發很短,蓬亂,臉上很髒很髒,因為時間很長,身上好些地方都著了蛆,應該是埋了不久的時間,可是畢竟是夏天,埋幾天也會有味兒的。


    蘇真真先去旁邊吐的了。


    她懷孕了,現在又看到這樣一個孩子,自然受不了這種景象,我就聽到她在旁邊“啊啊啊”地吐的聲音。


    讓她陪我來,感覺很抱歉。


    畢竟有了孩子了,看到一個孩子這樣慘死,除了孩子的屍臭讓我覺得惡心以外,還有更多的是對這個孩子的同情和不忍心。


    我問旁邊的一個負責人:“報警了嗎?”


    “報了!估計警察很快就到。”


    我更加懷疑鄧仁義的做法不簡單了,剛剛接手了這個項目,就碰到了這種事兒,所以,他讓我們上鉤的嫌疑也就越來越大。


    趁著現在圍觀的人多,我必須也讓他看到。


    不過鄧仁義懶懶的聲音傳來,“什麽事兒啊?我一把年紀了,跑那麽老遠,幹嘛去啊?”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鄧總,如果您不來的話,我現在當場撕毀和您簽訂的分包協議,違約金我們來付,工人的誤工費我們也付,隻是,我從此不會再接您的任何的項目,也不會和您鄧記再有合作,來不來,您看著辦吧!”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這個老匹夫,看他第一眼,就覺得不順眼。


    一個小時以後,鄧仁義來了,警察也來了。


    警察在仔細地勘探現場。


    我一直仔細地觀察著鄧仁義的神情,好像很緊張,好像沒見過。


    也對,他身為堂堂的鄧記總裁,沒有必要做這種事情。


    可是,他為什麽又讓我們接這個項目呢?


    一次次得去傅家,做說客。


    給傅南衡打電話,他還沒有開機,他昨天說了今天這個會議要開很長的,可能不迴家吃飯,也可能半夜才迴去。


    警察讓大家散了,然後用黃色警示線把這塊地圈了起來,把孩子送迴到屍檢科進行屍檢,一時間,人心惶惶,大家都無心施工了。


    看到大家這種工作狀態,我站在高台子動員大家的情緒,讓大家不要因為這種事兒影響,可能就是一個孩子生病了,所以埋在了這兒,警察已經介入了,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


    大家好像也很想得開,覺得這又不是搞得自己家的建設,他們沒有必要有心理情緒。


    鄧仁義聽到這話,臉黑了一圈,畢竟這是他們鄧記的項目。


    迴去的路上,蘇真真一直在表揚我,說當年隻知道悶頭讀書的小初現在也變得這麽懂得抓住人心了,是一把做管理的好手,而且今天讓鄧老頭啞口無言,吃了啞巴虧,還說不出話來,不像在學校的時候了,有男生約你出去,你都要臉紅半天,拒絕了別人,還怕得罪人。


    我笑了,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啊。


    “不能光當傻白甜啊,他今天開會去了,我如果今天著急,可能就會讓鄧仁義鑽了空子,我總覺得這個老頭沒那麽簡單!”我說了一句。


    迴了家,又和蘇真真聊了一會兒,她就迴家去了。


    今天跑了趟亦莊,很累,飯也沒吃,我就去了自己的房間睡覺了。


    他說了,不原諒我,所以啊,我這幾天就一直一個人住在房間裏。


    很快就睡著了,可是夢裏總是夢見那個死了的小女孩的樣子,脖子上好像有清淤,臉上和頭上都是汙泥一片,渾身光著,周圍全是看她的人,那個孩子,看起來也就一歲吧,那麽小,就不在了。


    我難受,一直在夢魘當中,頭上冒汗。


    “初歡!初歡!”身邊一個聲音喊了起來。


    我伸出手來,要握住這個聲音。


    剛剛伸出來,就被他握住。


    然後,他一把把我拉進了他的懷裏,我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撲到他身上之後,我說了一句,“我想我們的孩子們了!”接著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傅南衡拍了拍我的背,“我知道!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難為你了,處理這種場麵,孩子們,我明天打電話,讓他們迴來,好嗎?”


    我攀住了他的脖子,再次放聲大哭,“好,老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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