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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麽覺得這句“相處久了的人”說的是我呢,我忽然發現,和他都有過孩子了,可是,對他的了解還是——很單薄。


    那件事情,是我對他的了解太不夠嗎?


    今天我才發現了他的鐵血作風。


    這時候,陳數捅了捅我的胳膊,好像老師講課,他在下麵搞小動作一樣。


    “看微信!”他悄悄地說了一句。


    真煩人呀,我心裏亂糟糟的,我在看圖紙,他非讓我看微信,翻界麵是很困難的事。


    我翻到了微信的頁麵,他隻有倆字:下午去逛街吧!


    你一個大男人逛什麽街,我多少有些氣急敗壞。


    “你有病吧!”我迴。


    “下午帶你去散散心!”他又說。


    “沒完沒了了!”我迴。


    “帶你去放風箏!”


    “沒空!”我迴。


    然後我繼續看圖紙。


    片刻之後,他又捅了捅我的胳膊,“看微信!”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好我手邊有一張大白紙,我懶得翻到微信頁麵了,直接寫上:不去逛街,不去放風箏,哪哪兒都不去!


    寫完了,生氣地一扔,結果,桌麵太過光滑,我手勁兒有點兒大了,所以,滑到了會議桌前麵,高管的位置,和那個人的位置就差一米。


    頓時,全會議室的人,目光都投向了那張紙,還有我。


    傅南衡目光冷冽地攫住我,然後伸出手來,對著紙滑到他前麵的那個高管說道,“拿過來!”


    那個高管乖乖地把紙遞到了傅南衡的手中,他拿起來看了兩眼,然後,把紙窩了起來,扔到了垃圾桶裏。


    陳數也急了,慌忙問道,“你上麵寫的什麽?”


    這時候,會議已經結束,大家都在竊竊私語。


    “都怪你!”我生氣地對著陳數說道。


    “好,既然這麽不耐煩,那拉黑我吧,以後漂流瓶聯係!”陳數作勢很生氣的樣子。


    我“撲哧”一下子就笑了出來,然後全會議室詫異的目光都向我這裏投來。


    傅南衡的眸光也看著我。


    “二歡,今兒不是你生日嗎?想逗逗你開心都不行?”陳數在我身後說道。


    啊?我生日?我不記得啊。


    我的生日是10月10日。


    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好像從來沒有給我過過生日,不知道為什麽,他好像很不注重生日,但是我記得,他的生日是12月12日,他自己不在意,可是我每年都會給他買一兩件小禮物的。


    忽然想起來,那對袖扣是我有一年給他買的,當時他在公司,還沒迴家,我手上拿著袖扣就睡著了,他迴來以後,自己拿走的。


    因為沒有什麽儀式,所以記憶一點都不深,忘了也是正常。


    恍然大悟!


    所以,他說這對袖扣是他前妻給買給他的,也沒錯啊!


    既然這麽記掛我,那當初為什麽要做那種事?微信拉黑我,不接我電話,和葉寧馨上.床,哪一件事情也不是一個孕婦能夠承受的。


    而我,這段時間以來,何嚐不記掛他?


    畢竟曾經有過那麽多的美好。


    可是惦記,不代表不怨恨。


    我來了海南以後,曾經給他打了無數次電話,都關機,微信也聯係不上,發的信息顯示,他已經拉黑我了,好像真的是消失了一般,我隻能理解成,他也怨恨我,而且是從此都不想見的怨恨,可是他一個出軌的人,他怨恨我什麽呢?


    開完了這次會,傅南衡就迴北京了,走的那一天就是10月10號的晚上。


    本來心驚膽戰,現在風平浪靜,可我總感覺心裏不舒服,好像有什麽事兒要發生。


    還是困,天天睡不醒,半夜裏老醒。


    那天我和陳數在街上喝奶昔呢,他忽然問我,“怎麽了?想傅總了?”


    他說話向來出人意料,我撲哧一下子就把奶昔噴在了他的衣服上,“你有病吧!”


    不過,心裏確實是——想他了。


    我以前不愛說粗話的,可是我發現,對陳數,他的行為舉動太不含蓄,我除了一句“你有病吧”實在找不到更確切的形容詞,因為他說的話經常讓我無語。


    他擦著衣服,說了句,“我就是一個這麽洞察先機的人,你從跟傅總看了房子以後,就經常失神,難道不是懷上傅總的春了?不過,他迴北京了,可能一年半載的都不迴來海南一趟。”


    說實在的,他走了以後,心裏確實空落落的,因為我以為他要說的話,他要問的問題,一個也沒問,而且,我發現,這次傅南衡對我一直小心翼翼的。


    他是地產公司的總裁,向來說一不二,幾乎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以前對我也是,一般情況下,雖然溫柔,卻比較霸道,可是這次,好像變了很多。


    不過,這次陳數的估算錯誤。


    因為十天以後,傅南衡又迴來了。


    這十天裏,我媽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傅南衡來過家裏。


    他去我家,我早就想到了,是去問孩子的事情,不過,早知道現在,何必當初?


    那天我正在籌建處,和工人們商量管道的鋪設問題呢,忽然間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般這種動靜都代表著有大事發生,先在群眾中間,小範圍地傳播一陣子。


    過了一會兒,一個工人對我說道,“初設計師,傅總迴來了!”


    迴來就迴來吧!


    我想好了,如果他真的後悔了,他問,我就說。


    可是沒想到,他迴來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叫了過去,而且,是在籌建處的會議室,隻問了我一句,“你為什麽來海南?”


    我的唇開合著,不知道該說什麽,然後,他說完了這句話,輕笑了一下,就走了。


    這懸念設的,沒頭沒腦的。


    最近,我又接了好幾個項目,整天畫圖畫到昏天黑地。


    那天畫了一天的圖,累的很,想下去走走,結果就在樓下碰到了陳數。


    他興致勃勃地要帶我去一個好地方。


    他行事向來出人意料,拉著我就把我塞進了車裏。


    上車以後,我張口就說,“陳數,你有病吧!”


    “今天我要去參加市裏遊泳的選拔賽,你陪我去吧,獎金分你一半!”


    我在車裏,想下去已經是不可能,陳數做事向來這麽不著調。


    遊泳池裏人不多,我看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心裏還想著傅南衡這次究竟是怎麽了?我想和他說話,也找不到理由,我就想問問他,當時為什麽不接我電話,不和我聯係!


    想著這些的空兒呢,陳數已經跑到了我麵前,說道,“入選了,過兩天參加市裏的比賽!”


    他穿著泳褲站在我麵前,我本能地向旁邊一瞥頭,說了一句:“你是不是露.陰癖?”


    陳數好像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他轉了一下我的頭,“不會吧,二歡,你看見男人穿泳褲害羞成這樣?”


    我站了起來,徑自往前走,撂下一句,“我一個結過婚有過孩子的女人了,我什麽沒見過?我害什麽羞!”


    “開什麽玩笑?”陳數在後麵說道。


    第二天,雲溪項目還有一個會,傅南衡不是迴來了嘛,這次要捋一下進度。


    這次,我竟然去了個第一名。


    會議室裏空蕩蕩的,主席椅上坐著一個人,正在睡覺,趴在桌子上,手邊攤滿了圖紙,披在身上的衣服已經掉下去了。


    “唉!”我歎了口氣。


    他這副樣子,我也很心疼啊!


    以前他縱然工作再忙,也從沒有忙到這種程度。


    我從地上撿起了他的衣服,重新給他披到了身上。


    正在我小心翼翼地蓋到他身上的時候,他醒了。


    看到我,好像略驚訝,說了一句,“初歡?”


    這麽久了,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心裏又是痙攣了一次。


    “歡歡”“歡”他曾經這麽叫過我。


    現在是初歡,叫得如此風平浪靜。


    “我今天來早了,看到你衣服掉下去了,我給你撿起來,會後,我想和你說件事兒!”思慮良久,我決定還是告訴他,他不是也因為這事兒,去找過我媽了嘛,他的孩子,我不告訴他,無論如何,都是不對的。


    他唇角泛起笑容,說了句,“最近太累了!”


    “嗯,我知道。”那天蘇阿姨給我打電話也說過,他大概半年沒有去公司吧,就算是效益再好的公司,半年沒去,事情肯定也很多,而且,現在他還操心這個項目。


    “會後有什麽告訴我?”大概睡了一覺吧,他眼神發亮,目光灼灼地攫住我。


    正好這時候,會議室裏進來了一個人,我趕緊迴到我的座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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