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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驚訝地往旁邊看過去,竟然是陳嵐。


    她怎麽會在這裏?


    自從她的身份傅南衡知曉了以後,她就開始在北京出現了,反正那個最忌憚的人已經知道了,可能這次是和陳度一起來的。


    莫語妮看著陳嵐,似乎在從記憶深處尋找這個人,良久之後,她嚎啕大哭,一下子抱住陳嵐,開始說起來,“伯母,伯母,您的侄女命運不濟,沒有嫁給南衡,被這個女人給搶了去,她又懷上了南衡的孩子,我多恨啊——我自己的孩子得了腦癱!”


    我心裏在冷笑,她忘了她當時是怎麽用陳嵐的新聞要挾傅南衡的了嗎?現在又裝開可憐了,有意思嗎?


    這種豪門女子的心真是五顏六色的,搞不懂哪顆才是她們的真心。


    “伯母,這麽多年,你去哪了?”莫語妮說道。


    “伯母沒去哪,在另外一個城市!”陳嵐把莫語妮的頭發往後麵攏了攏,滿臉隻寫著:慈母二字。


    莫語妮一直梨花帶雨的模樣,問傅南衡知道不知道她迴來,陳嵐說不知道,讓她注意保密,還說,她這次是來找初歡的。


    莫語妮多疑的眼光看了看我,又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陳嵐,說了句,“那我走了。”


    接著就走進了對麵的診室,抱著她的孩子走了。


    這是李悅兒第一次見到陳嵐,臉上的表情也很詫異,關於陳嵐的事情,她也聽了不少,表情呆呆的很詫異。


    然後她問道,“阿姨,莫語妮上次把您的舊聞抖出來的事情,您知道吧?”


    言下之意,您剛才還對她這麽好,很有可能是農夫和蛇。


    陳嵐很淡然地笑了笑,“人老了,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了,我還計較什麽呢?如果把我的舊聞抖出來,她就能夠達到目的的話,那隨她去吧。歡歡——”


    她握住了我的手,臉上的笑容特別舒服,因為不知道她要幹什麽,所以,我挺驚訝的,“怎麽了?媽?”


    反正不知道為什麽,叫陳嵐這句“媽”我叫得特別順口。


    她笑了笑,“媽現在越來越喜歡你了,媽這次來是想謝謝你給南衡做的工作,如果因為連帶著他對你的印象也不好了的話,那媽向你道歉,以後不用特意為我說話,還有我妹妹陳紫,她是為了我當年在傅家受得罪,所以,才找你麻煩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當時,一個下大雨的夜裏,老太太讓我跪在泥水裏——算了,不說了——”


    我挺吃驚的,奶奶這麽慈祥的人,當年怎麽能幹出這種事情?是有多記恨陳嵐?


    “媽希望你和南衡好好的,得不到家長祝福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這一點媽深有感受,媽祝福你和南衡!”她一直拍著我的手,很溫和很慈祥的樣子,大概她這個婆婆,和當年她婆婆截然不同。


    然後,陳嵐就走了。


    李悅兒一直目瞪口呆的神情,說了句,“想不到你婆婆氣質優雅,而且善解人意啊!”


    我忽然想起來,也沒問問她怎麽正好在醫院,可能是來看中耳炎的吧,因為我看到她的耳朵裏戴著個小小的東西,應該就是助聽器。


    產檢完,又和李悅兒逛了會兒街,在街上吃了些東西,所以,迴來的時候就不餓了,直接就上床睡覺了。


    半夜的時候,忽然把我餓醒了。


    我看看了他,睡得正熟,我悄悄地下床,去了廚房,小心翼翼地從冰箱後麵拿出了一包“白家粉絲”,這是我今天和李悅兒逛街買的,怕他看見,連蘇阿姨都不知道。


    剛剛泡上呢,粉絲的香氣就飄了出來,好香啊,忍不住想吃。


    我搬了一個小馬紮,坐在廚房裏,像是一個犯了錯被罰在廚房裏吃飯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吃起了粉絲——真好吃呀。


    “又偷吃?”他的聲音傳來。


    被他知道了呀?


    我小心翼翼地抬頭,他雙手插兜,穿著一身純棉的睡衣,站在廚房門口。


    要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我隻能訕訕地笑了一下,“也沒偷吃,就是看你睡著了,怕打擾你,所以,我一個人——”


    “冠冕堂皇!”他說了一句。


    這個借口的確是挺冠冕堂皇的。


    “粉絲真有那麽好吃?”他看了一眼我碗裏的粉絲,問道。


    “真有,真有,不信你嚐嚐!”我急於想拉他下水,所以把碗遞給他。


    他就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王子,拿起粉絲開始吃了起來,我喜滋滋地看著他,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碗裏的粉絲就吃光了。


    “好了,沒有了,現在不許吃了!上床去睡覺!”


    我現在才發現,我上了他好大的一個當啊。


    孕期就還剩下一次吃粉絲的機會了呀!


    “我餓,餓得我睡不著覺!我起來就是要吃粉絲的!”我委委屈屈又有些不服氣的神情,誰讓他把我的粉絲都吃光了呀,“你賠我的粉絲,賠我的粉絲!必須賠!”


    “餓了?”他唇角含著一絲壞笑,“上床去喂飽你,賠你一整個夜晚!”


    說的什麽呀這都是,我現在是懷孕期間。


    被他一氣,我也氣飽了,要上樓,我是倒著走的,一邊指著跟在我身後的他,可是又犯了上次的錯誤,鞋子蹭到了地板的邊上,我要摔倒,剛剛身子要彎,整個人就直挺挺地摔了下去,我可懷孕了啊,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絕對不能!


    就見他也朝著我撲來,我的頭落下去的手,壓在了他的手上,原來,他落下去的時候,伸出手來,護住了我的頭。


    所以,雖然摔得很厲害,可是並不疼。


    此刻,他整個人壓在我的身上。


    三更半夜,情意交融。


    “你壓到你的孩子了!”我柔聲說了一句。


    “我壓到我孩子的媽了!”他也說了一句。


    我想笑,可是笑不出來,他的唇就吻上了我。


    然後,深情凝望。


    “你為什麽不肯原諒媽呢?”我問了一句,因為我覺得這是個好時機。


    他略皺了一下眉頭,“為什麽替她當說客?”


    “我知道你恨她,恨她離開了這麽多年,可是我理解她當年的處境,因為,現在的我和她一樣——”


    他似乎愣了一下,說了句,“結局也一樣?”


    我知道他在乎的是那個“拋妻棄子”的結局,我說,“不會!”


    他沒說話,把我橫抱起來,就上樓去睡覺了。


    很顯然,他不想繼續提這件事情。


    第二天,我正在家裏,自己跟自己下跳棋呢,不是說下棋能開發智力嗎,所以,我覺得孕期做一些這樣的活動是不錯的。


    一個不小心,一顆玻璃彈珠就滑出了棋盤,咕嚕嚕地滾走了。


    因為我上次在地毯上總是摔跤,所以,傅南衡就把地毯撤走了,整個家裏是光潔如水的大理石地麵。


    我從後麵追著玻璃彈珠跑,然後蹲下,把玻璃彈珠撿起來,“不聽話的小東西!”


    我嘀咕了一句。


    “誰不聽話?”他的聲音傳來。


    我抬起頭,才發現是他迴來了。


    “你迴來了?”我問。


    “在做胎教?”他問。


    我點點頭,然後他坐到了沙發上,我也坐著,說起今天都幹什麽了,我說現在如果工作室沒有太多事情的話,就不去了,李悅兒替我照看著。


    正說得起勁兒呢,我的手機響起來,我一看,顯示的人竟然是師兄。


    他就坐在我身邊,肯定也看到了,去旁邊接顯得太刻意了,此地無銀三百兩,所以,我就接通了電話,“喂”了一聲。


    師兄隻有一句話,“邦尼迴來了!”


    我的腦子轉了好久,也不知道師兄和我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良久,我才迴答,“她迴來和我有什麽關係嗎?”


    “我不知道,她肯定不是為了搶孩子迴來的,畢竟當初是她把孩子硬塞給我的,可見她也不想要這個孩子,可是我感覺她好像早就迴了國內的感覺,總之感覺很詭異!”師兄說道。


    邦尼有陰謀嗎?有什麽陰謀應該也和我沒有關係吧?


    所以,寒暄兩句,我就掛了電話。


    他就在我旁邊,師兄說的什麽,他聽了個徹底,並且,手裏還擺弄著跳棋,我打電話的功夫,他已經自己和自己下了一盤。


    “你以後少和章澤宇聯係。”他說了一句。


    “這不是我和他聯係的,是他聯係的我,再說了,為什麽呀?”


    “沒什麽,看-不-順-眼!”


    這四個字,他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來的,很有殺傷力,也凸顯了他極為看不順眼的特點。


    我撇了撇嘴。


    卻看到一個人走進了我家的院子,竟然是邦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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