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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剛開始也是心不在焉的,一直在生氣,我也沒認真看,一直在觀察著他的表情,不過後來,這部電影,他好像看進去了,因為樂高蝙蝠俠小時候也是一個快樂的孩子,長大之後,和父母分開了,讓他對任何人都不再親近,即使後來成為了拯救世界的大俠。


    和他很像。


    我不是故意選的這部電影。


    所以,出來的時候,他的神色略微的緩了緩。


    我和他徐徐漫步在路上,霓虹閃爍,我在後麵跟著他,他好像心思很重。


    過了好久他才說到,“我一直想要一個很溫暖的家,有我很愛很愛的人,和我很愛很愛的一群孩子,縱然有再多的錢,也比不上天倫之樂的萬一。”


    我沉默,這句話說的我很心酸。


    孩子,還一群——


    所以,這種理想他現在還沒有實現是嗎?


    夏風襲來,嗖嗖的冷意,本來很快樂的一天,雖然他很生氣,可是我覺得他能夠把這部電影看進去,我還是很欣慰的。


    “我媽媽今天晚上讓我迴家去住,我也好久沒有見他們了,所以——南衡——”我站在他後麵,說道。


    “好,我送你。”


    他送我迴了家。


    我媽看我迴來,一萬個著急,問我為什麽從傅南衡家裏迴來了,我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和我媽說了,我媽綢繆片刻,說道,“他這是在給你機會啊,要和你談戀愛,估計離複婚也就不遠了,你得好好表現啊,這樣,你今天晚上先給他送他點東西。”


    我媽比我都熱切,我反而覺得沒有那麽必要。


    我媽東找西找的,終於找出來一盒新的毛線,說道,“這些毛線,是羊毛的,打算給你爸織件羊毛衫的,不過你先用,一定要快,別等你織好一件毛衣,都冬天了,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你想想,送給他一件什麽東西,既小又實用的!”


    我爸在看電視呢,看到我和我媽在嘀嘀咕咕,皺了皺眉頭,說了句什麽,“現在誰還穿毛衣,用你給我織?”


    我媽接著就開始轉身反駁,“好,初時瑞,有本事我給你織的毛衣你別穿!”


    初時瑞是我爸的名字,聽到這話,他默不作聲地看電視了。


    聽到我媽這一說,我似乎有些開竅,織什麽呢?圍巾肯定不行,現在沒有人帶圍巾,而且,冬天還早,遠水解不了近渴。


    我想了很久,貌似他桌子上有個筆筒,好像是漢白玉做的,特別漂亮,若是我給這個筆筒做上一個套,他是不是應該挺喜歡的?而且勾筆筒套的話,還挺容易的,估計也就一個晚上的功夫。


    我可是會勾各種的花色,簡單的,複雜的,我從初中的時候就跟我媽學會了,不過我不曉得他筆筒的尺寸啊,得找個機會偷偷地量一量,要不然勾出來太大或者太小都太難看了。


    所以,那天,我拿了卷尺去了他的辦公室,看到我去,他挺驚訝,說道,“你怎麽來了?”


    我就隨口一說,“沒事了,也想你了。”


    我是來丈量筆筒的我當然不能讓他知道,要不然這個禮物就不驚喜了。


    我一邊心不在焉地和他說話,一邊目測這個筆筒的尺寸,因為他在,所以,卷尺是用不上了,不過好在,我經常丈量東西,所以,即使目量也能夠目量個差不多。


    高大概18公分,直徑在9公分,我織9.2公分,加上毛線有彈性,應該完全沒有問題的。


    大概他看到我這次有點不正常,來了就站到了他的辦公桌旁邊,和往日站在他辦公室中央不大相同,而且和他說話也心不在焉,眼睛老盯著筆筒。


    “你在看什麽?”他問了一句。


    因為要把這個尺寸記在腦子裏,所以,我隨口說道,“長18公分,直徑9——”得印在腦子裏,免得忘了,差之毫厘謬以千裏,筆筒套就裝不上了啊。


    他應景地咳嗽了一聲,“長18公分容易做到,誰的9公分?”


    我愣了一下,他說的什麽?


    “你說什麽?”我很驚訝地看著他,我自己都覺得我的眼神挺無辜的。


    他又咳嗽了一聲,“沒什麽!”


    記住了尺寸我轉身走了,我的腳步越來越慢,走到門口的時候,我才意會過來他是什麽意思,關門的時候,我轉身說了一句,“流氓!”


    然後,我看到了他很開懷的笑容,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迴家以後,我就開始織了,我媽說了,既然傅南衡要和我談戀愛,那我就不適合每天都在他家裏住了,因為這樣就沒有朦朧感了,她也不會想我了,所以,每天下午,她就給我打電話,讓我迴家。


    我覺得我媽這智商情商簡直是一流的啊,我為什麽就沒有我媽這樣的智謀?可我媽這麽高的智謀,怎麽也得找個高幹什麽的,為什麽找了我爸?


    不過不想了,我現在全副精力都在勾我的筆筒套上。


    我選得是白色的毛線,略略有些奶黃,因為那個筆筒就是這樣的顏色,我想還是選一個同色的,這樣顯得不是很跳,而且,顯得很低調,別人看不出來。


    我選得是簡單大方的圖案,最下麵,還有金線挑了一個字:衡。


    並不是想要證實這個筆筒是他的,所以,才故意挑上的,我們上學的時候不都有這樣的習慣嗎,自己的東西,就寫上自己的名字。


    這個筆筒套,我不過一晚上就勾完了,第二天我媽非要檢查檢查。


    我怎麽覺得我現在越來越小了啊,什麽都受我媽的控製。


    在織毛衣方麵,我媽比較資深,我所以拿給他看了,她說,“行啊,好幾年不織了,水平沒下降,尤其最後這個字,寫的挺漂亮,還是鏤空寫的,不錯!”


    得到資深人士的肯定,我就踏實了。


    我去了傅南衡的辦公室。


    敲門進去的時候,看到副主席正在和他說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我一會兒再來!”我雙手放在後麵,挺不好意思的。


    “都不是外人,何必呢?”


    因為上次玲瓏讓我給傅南衡送了一迴枸杞,所以,他知道我這是來送東西的,而且,我送他東西,他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我給你——給你勾了一個筆筒套,我給你套上。”


    然後我走到他的辦公桌麵前,用身子當著後麵傅南衡和副主席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套上,因為丈量過尺寸,所以,不大不小,剛剛好,而且,套上以後,整個筆筒更加顯得高大上了。


    我把寫有“衡”字的那一麵朝向他座椅的方向。


    然後我就離開了,離開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傅南衡,他正盯著筆筒的方向。


    我開門,又傳來了他和副主席說話的聲音。


    我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忽然想迴去看看傅南衡是什麽反映,因為我剛才走出了他的辦公室,就聽到後麵傳出了開門的聲音,所以,副主席應該是走了。


    這雖然不是我第一次送他東西,可送得也算是我最走心的一件東西吧?所以想看看他的反應啊。


    我又折了迴去。


    推門。


    他正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手裏拿著那個筆筒,在看。


    仿佛是一陣溫柔的風吹過我和他,有一種不可名狀的心照不宣。


    他問了一句,“會談戀愛了?”


    冷冷清清的聲音,也不溫柔也不溫和,好像在問自己的下屬,“報告交了沒有?”


    我點了點頭,說了一句,“略——略懂一些了!”


    “繼續加強。”


    然後我就走了,今天我也也要迴家去住,我媽跟我說了,距離產生美,如果老在他家裏住,他可能就沒有新鮮感了。


    我媽今天詳細地問了今天的情況,她覺得戰況不錯,大肆表揚了我一番。


    正說著呢,門口有人敲門,去開門的時候,我吃了一驚,竟然是師兄,而且,他手裏還抱著一個嬰孩,是混血,我一直沒有把這個嬰孩和他聯係起來。


    因為怕孩子在外麵吹風,所以,我就讓師兄進門了。


    “師兄,這個孩子是——”我指了指他手中的孩子。


    這個嬰孩挺漂亮的,好像是一個小女孩,濃眉大眼。


    “是邦尼給我送過來的,她迴了美國,發現懷孕了,然後生下來,可是不想帶,就給我送迴來了。”師兄說道。


    如果他不提,我都忘了邦尼這個人了,可是他今天抱著孩子上門,是什麽意思呢?


    我媽看到我們家又來了一個男人,馬上提高了警惕,她是認識章澤宇的,我以前也跟她提過,不過,現在,除了她的“前女婿”傅南衡,任何男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尤其在我和傅南衡奔向複婚之路的節骨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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