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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故意啊,可是我每次看到他,都是這樣的情況啊。


    按理說,兩個人,孩子也生過了,該做的也都做了,早就應該是親人的那種感覺了,可是為什麽,我還是如一個少女般?


    “你過來——讓我給你擋桃花啊?”我咳嗽了一聲,清了一下嗓子,說道。


    “你不是向來對情敵有辦法嗎?”他笑著說了一句。


    他不當真,我也不當真,又是“情敵”。


    再放眼向著丁瑜那邊看過去,她看到傅南衡坐在了我身邊,竟然略有忌憚,難道因為上次我打了她嗎?她坐在那裏不動彈了。


    我想把目光轉向玲瓏的,畢竟人家現在在講戀愛心得嘛,我也聽聽人家是怎麽戀愛的,不外乎是花前月下,一起吃飯,拉手看電影,雖然尋常,但是這些,我和傅南衡竟然一次都沒有有過,偶爾一起吃過一迴飯,還是在沒有確定關係的時候,然後,就坐火箭似得,嫁給他了,然後就離婚了。


    目光雖然盯著玲瓏,可是我始終覺得有一道灼熱的目光在燙著我的後背,我本能地迴頭看過去,才看到章澤宇坐在那裏。


    他是玲瓏的表哥,玲瓏就是他介紹給我的,我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你在看什麽?”傅南衡問了我一句,接著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迴過頭來,什麽也沒說。


    我臉燙得厲害,手拖著下巴,為了轉移注意力,我問道傅南衡,“丁瑜怎麽來了?她也不認識玲瓏。”


    “玲瓏的老公是酒店的廚師,丁瑜喜歡吃他做的海參鮑魚,常常來吃,一來二去就認識了,就這麽簡單!”傅南衡說道。


    “嗯?”我低下頭,臉朝著傅南衡看過去,“我看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我的意思很明白了,她衝著玲瓏的老公來是假,衝著傅南衡來是真。


    “那看起來,這次婚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還真不在少數!”


    我的臉又是一陣紅一陣白的,以為我聽不出來他是什麽意思嗎?他想說章澤宇也是醉翁唄,可人家是玲瓏的表哥,來這裏難道不正常嗎?


    反正我也說不過他,該吃飯了,有一道汆丸子湯我挺喜歡吃的,而且,也喜歡喝丸子湯,綠綠的黃瓜在上麵飄著,做丸子湯的時候,貌似就放一丁點兒橄欖油,所以,清新淡雅,我以前的時候,自己就很喜歡做,更喜歡吃了。


    所以,我在慢慢地轉著桌子,照顧一桌子人吃菜的情緒,當那道丸子湯轉到我麵前的時候,我掩飾不住的激動都掛在臉上。


    我拿著小碗和小湯匙,剛準備盛點兒,可是桌麵就被轉走了,這是誰啊,這麽氣人?


    正在我擰眉,準備再等下一圈過來的時候,桌麵刷地一下定住了。


    然後,他拿起勺子,端起我的碗,給了盛了兩勺,而且,丸子和湯的比例配合得剛剛好,還飄著幾片黃瓜。


    大概我當時欣喜的表情就定在臉上了。


    桌子再次被人轉走。


    他把碗放到了我麵前,我本能地朝著他笑了一下,不知道是看到丸子太過欣喜,還是因為他給我從“強敵”手中給我奪下了丸子,我覺得他非常了解我的心,反正,我那個笑容有著和他“同仇敵愾”的意思,心照不宣。


    我有丸子吃了。


    我拿起湯匙邊吃丸子邊說了一句,“你怎麽知道我愛吃丸子?”


    “你做過!”他淡然地說道。


    我什麽時候做過?


    記憶中,我好像還住在原來房子的時候,孩子迴家了,他去了我家,我在吃飯,他去了。


    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還記著?再說,我也不是特意給他做的呀!


    朦朧中,眼睛竟然有些濕潤。


    好像心門輕輕地被他推開了,觸摸到了我心的柔軟之處。


    我正假裝認真地吃丸子呢,忽然後麵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我心裏咯噔一下,今天是人家的婚禮哎,他們竟然鬧人家的婚禮嗎?


    不過不是,好像是兩個人喝醉了,在耍酒瘋,新郎新娘好像去了後台換衣服了,所以場麵一時間很混亂。


    這兩個人耍酒瘋的動作挺激烈的,都拿起了酒瓶子了,越來越往我們這邊來。


    “看起來你這丸子是要等會兒再吃了。”傅南衡打趣道。


    兩個酒鬼鬧得是越來越厲害了,直接發展到一個人摔破了啤酒瓶子開始鬧事,酗酒變成鬧事,這可不是一種好兆頭。


    因為章澤宇是玲瓏的表哥,所以,也有半個主人的架勢,玲瓏不在,他過來給兩個人拉架,拉架的過程中,他的眉眼還掃過我。


    我剛要躲到一邊去,其中一個醉鬼正好啪地摔在了我身上,我一個沒站穩,就往旁邊摔去,手本能地撐住了後麵的桌子,然後,我的手好像紮到了好大又好多的玻璃碴子上,我“啊”地尖叫了起來,接著就哭了出來,頓時覺得那些玻璃碴子和我的血液混在了一起,太疼了啊!


    傅南衡過來扶住了我,皺眉問道,“初歡,你沒事吧?”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我的右手抬起來,看了看,上麵還粘著好多碎玻璃,都紮在了我的肉裏,血肉模糊,好痛。


    不哭是不可能的。


    這時候玲瓏出來了,看到我哭,她似乎也要哭了,說道,“初歡,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吧。”


    我的右手哆嗦著,“你結婚,不用了,忙你的,讓——”


    旁邊,傅南衡扶著我。


    “讓他送我去醫院就行了!”


    畢竟這是人家的婚禮現場,那兩個耍酒瘋的人,酒似乎也醒了大半,又把我弄傷了,所以,他們早就不鬧了。


    章澤宇一直在用幽怨的眼神看我,我已經沒空理他。


    我上了傅南衡的車,一直在用左手拖著右手,都疼得有些麻木了,掌心裏,手腕上,都是玻璃茬子,傷得又是右手,這可怎麽畫圖呀。


    “很疼嗎?”傅南衡的車開得飛快,側眼看了看我,皺眉問道。


    我點了點頭,碎玻璃在我掌心裏,看著都觸目驚心,如果這不是我自己的手,我都不敢看。


    “你先忍忍,馬上到醫院!”


    我很鄭重地“嗯”了一聲,眼淚就跟著下來了。


    他去了附近的一家私立醫院,醫生給我挑玻璃碴子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站著等我。


    因為沒有用麻藥,所以,我的眼淚一邊掉著,那是血肉剝離的時刻,我的左手情不自禁地抓住了醫生的辦公桌,緊緊地咬著牙齒。


    傅南衡抬起了胳膊,讓我抓住他的手。


    畢竟抓手腕的感覺,比抓桌子好多了。


    所以,當再一陣的疼痛襲來,我臉色發白,狠狠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可是因為他的手腕我的手根本就攥不過來,吃不上力,所以,我就用指甲狠狠起掐著抓住的部分,一邊掐,我一邊哭,像個孩子似得對著醫生說道,“慢點兒,醫生,慢點兒,太疼了,我先緩一會兒。”


    醫生說,“不行,現在我正在挑最深的那根玻璃,疼過這一陣再換。”


    這是往死裏整我啊。


    當那根陷得最深的玻璃挑出來以後,我整個人仿佛虛脫了一般,滿頭都是冷汗,我抬著右手,左手鬆開了他的手腕,一下子環住了傅南衡的腰,可能是本能吧,因為他就在我身邊,也可能——也可能是深層次的情愫,是對他的信任。


    “真的好疼啊!”接著,我放聲大哭,一邊是血裏唿啦的手,一邊是滿頭大汗的我。


    曾經,我生步雲,他不在身邊,我流產,他不在身邊,這些他都不知道的。


    現在,我痛了,他在我身邊。


    我才體會到,有他在身邊,原來自己變得更加容易哭,因為原來的時候,我知道,沒有什麽靠山,隻能靠自己,所以,即使打落了牙齒,也隻能往肚子裏麵咽,可是,現在,他在我身邊,所以,我哭得特別傷心。


    雖然不是故意,可是我的確是哭給他看。


    他拍拍我,“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我點了點頭。


    醫生又繼續給我挑玻璃,我的左手抹了一下眼淚,因為經曆了剛才最痛的時刻,所以,現在麻木了,可以不抓他的胳膊了。


    挑完了以後,醫生給我上藥,包紮,大熱的天把我手包成了個粽子,還讓我自己換藥,可是天知道,我就一隻手我怎麽換啊?別說畫圖了,我的右手現在吃飯都困難。


    上了車以後,我挺沮喪的。


    “打算怎麽辦?”他問。


    “不知道。”


    “一個人吃飯是不行了,換藥更麻煩。迴家去住怎麽樣?”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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