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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一孩子還沒有送走,他一來,我這不等於自投羅網嗎,到時候根本解釋不清,即使靈機一動,我也不好隨口編這是別人的孩子。


    他喜歡搞突然襲擊嗎?


    看到我驚訝的樣子,他側頭看了一下我的房間裏。


    “有人要來吃飯?”


    “沒有!”我隨口說道,坐在了桌子旁邊,準備吃飯,我心想,好不容易準備犒勞一下自己,就來了一個分羹的。


    我又去廚房給他拿了一雙筷子,開始吃起來。


    我們倆話不多,因為我的手機一直在響,是廣州那邊一會兒讓我確認圖紙,一會兒說某些地方的小改動,我都一一確認過了。


    手忙腳亂的功夫,我手機的視頻邀請響了一下,我正好給人家發信息呢,不小心一按,就接通了視頻邀請,然後,我媽那張大臉就出現在了視頻裏。


    我生怕一會兒的視頻也會把孩子的事情暴露,心驚肉跳的。


    我媽一說話,我就把視頻攝像頭轉向了傅南衡那邊,“媽,我在和他一起吃飯!”


    我的意思很明了了,讓我媽不要把孩子的事情說出來,否則男朋友的事情要泡湯了。


    我媽意會,果然,那邊聽不到孩子的聲音,視頻所及,也看不到孩子了,應該是我爸抱著孩子出去了,我的一顆心終於放在了肚子裏。


    “在家吃飯嗎?”大概看到我的背景是家裏的家裏。


    我“嗯”了一聲。


    “你做的?”我媽又問了一句。


    我又點點頭,邊說話邊吃茄盒子,又轉換了一下攝像頭,照了一下傅南衡,看起來他吃得還挺香的,以前沒吃過茄盒子?


    我媽滿意地點了點頭,還說道,“女人啊,最好做到宜室宜家,看我從小讓你學了一手好廚藝吧,讓你幹活的時候你還老反駁!現在得到好處了吧?”


    我心想,您那是工作忙,我才不得不自己做飯,現在把自己標榜得那麽好。


    玲瓏又探出了頭,她知道我想問孩子的情況,可是又不好意思說出口,隻是伸出手來做了個ok的手勢,還有手比劃了兩個數字“25”,我知道這是孩子已經二十五斤了的意思,孩子迴家以後,體重漲的很快,我很欣慰。


    因為我坐在傅南衡的對麵吃飯,所以,傅南衡隻能聽到聲音,看不到人,玲瓏比劃完了以後,就退居二線了。


    我媽又和傅南衡聊了幾句,我說,“媽,我們要吃飯了,改天聊。”


    我媽大概也覺得破壞了我們倆難得的周末二人時光,所以,趕緊撤了。


    我終於鬆了口氣。


    關了視頻以後,我又迴了幾條信息,終於可以安心地吃飯了。


    “步雲呢?你上次說她不在,她去哪了?”傅南衡問道。


    “哦,她辭職了,過段時間再迴北京,重新找一個工作。”我慌忙說著,這個借口也是事先編好的,我知道他口中的步雲是玲瓏。


    “你今天來是——”今天他來我家裏,我挺奇怪的,以前礙於玲瓏在,所以他從來不上來,現在他還並不確切知道玲瓏不在家的消息,就徑自上來了,所以,我想,他是有事的。


    “東林有事求你!”傅南衡說道。


    我現在一聽“傅東?”這個名字就渾身發抖,他求我?莫不是又挖了一個什麽陷阱讓我往裏跳。


    “什——什麽事?”我夾西紅柿的手在哆嗦著,卻假裝若無其事地吃飯。


    “廣州的事情怎麽樣了?”


    “進展順利,可能會提前完成任務。廣州的同仁們都很配合,工作的熱情也很好。”一說開工作,我就來勁了,沒有那麽緊張了。


    “如果工作順利的話,東林希望你抽出兩天的時間幫他一個忙,明天他有一個女同學來北京,想讓你幫忙招待一下,這個女同學——”傅南衡放下了筷子,很認真地說起來,“這個女同學,對東林——有那種感情,可是東林不喜歡她,想讓她這次來,你無論如何都把這個女同學對他的熱情打消,就這樣!”


    我愣了一下,這麽艱巨而又不光榮的任務交給我呢?


    “這事兒他憑什麽不讓你幹?”我也放下了筷子,現在的我和傅南衡,兩個人的手都平放在桌子上,一副談判的姿勢。


    “我事兒多,再說他控製不了我,這事兒我想讓它成就成,不想讓它成它就成不了,傅東林拿我沒辦法,所以,他必須要找一個能夠控製得了的人!”傅南衡似乎說得很輕巧。


    那種感覺,好像這件事情,他可以管,也可以不管的,可是今天他管了,原因隻是因為——想來我家一趟!


    錯覺,一定是我的錯覺!沒錯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他控製不了你,憑什麽要控製我?你是他哥,你都不管——”


    “因為東林說,他手裏有你的把柄!”傅南衡沒等我說完,就說了出來。


    我的臉上恍然一陣發熱,心裏恨恨地說了一個名字:傅東林!


    我現在也後悔,早知道今日這樣處處受人掣肘,我當初把這個孩子打掉了,或許就不會有今日種種的謊言和不自由,我媽不會威脅我,傅東林也不會——


    可是想到孩子胖乎乎的笑臉,和牙牙學語的樣子,我真的是舍不得啊,如果時光重新倒流,我也會留下這個孩子的。


    我緊緊地咬了咬牙,說了聲,“好!”


    桌子上的飯很豐盛,還沒吃多少,可是我早就食不甘味。


    沒有了任何胃口。


    “這是答應了?我很奇怪,初小姐,你和東林究竟有什麽深交?你有什麽把柄落在他的手裏?”傅南衡向前探了探頭,眼睛探究地看著我,“在我的印象裏,你和他不過是一麵之緣,難道你和他,也和我一樣——”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比較重。


    和他一樣?先上.床再認識嗎?


    我緊緊地攥了一下自己的掌心,一下抓起了桌子上的筷子,說了句,“如果吃完了,我去刷碗!”


    聲音挺沒好氣的,也挺委屈的。


    刷碗的時候,眼淚不斷地落在洗碗池裏,他憑什麽這麽誤解我?憑什麽這麽說我?


    他今天是來幹什麽的?給我安排任務的還是奚落我的?


    刷完碗出來,傅南衡已經走了。


    我給他發微信:把那個女同學的名字告訴我,我去接機,然後安排她的住宿。


    他迴:這些事情我來安排,你隻需要做好心理攻略,讓邦尼死了對他的心就好。


    今天我極不開心,晚上也沒有想太多怎麽攻陷這個邦尼的心理問題,因為我覺得這事兒“寧拆十座廟,不拆一門親”,順其自然就好,可是傅東林用孩子的把柄要挾我,所以,我必須全力讓邦尼死了這條心。


    第二天是周日,我坐傅南衡的車去的首都機場,我們一直沒怎麽說話,我還為了他昨天說的那句話生氣,他好像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一路沉默就到了機場。


    邦尼是一個個子很高的女孩子,肩膀也寬,人高馬壯的,符合歐美女人的特點。


    她說話在英文中夾雜著中文,英文多,中文少,她說這次是來中國考察的,差不多要一周左右。


    我和邦尼坐在車後麵,邦尼一路興奮,大概終於看到了自己心上人的家鄉吧,有些語無倫次,我心想:高興得太早了呀!


    因為是出差,所以,邦尼住的是定好的酒店,隻在閑暇的時候,我才陪她到處轉,傅南衡也跟著,不過他很少說話,我一直在不遺餘力地說傅東林的壞話,反正他就是這樣安排的。


    比如,說到傅東林上學的時候,我就說,他那時候學習很差。


    邦尼就皺著眉頭,“哦”一聲。


    看不出來她是什麽思想感情。


    不知道誰起的頭,就說起了傅東林的感情生活,我說傅東林以前的時候是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拈花惹草,還曾讓一個女人懷了孕,逼得人家差點跳樓。


    邦尼的拳頭一下子放在嘴上,“嘶”了一聲。


    這是個什麽表示啊?我也不明白啊。


    反正這一周,我已經把傅東林的名聲搞到臭大街了。


    有些話,連傅南衡聽了,都有些忍俊不禁,有一次,他對我說,“他究竟抓住了你什麽把柄?你這麽不遺餘力地要拆散他和邦尼?”


    不能說!


    千萬不能說!


    現在傅南衡就站在這個秘密之外,再有一步,就邁進來了,可是我永遠都不會讓他知道的。


    邦尼在北京的最後一天,在機場,臨登機以前,她說了一句,“謝謝你,初小姐,這幾天我對傅東林的了解更深了,看起來他不是一個表麵上那麽正經的人,他是一個多麵體,不過麽,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通過這次,我更愛他了!”


    我懵了,這幾天的工作我白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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