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晏與婚外情的對象育有一非婚生子,也就是年紀僅僅小徐書亞三歲的徐光奕。


    原本這份婚外情隻在台麵下進行,這位不被徐家承認的私生子,更不曾出現在徐家公開場合上,總是被隱藏起來。


    然而,就在幾年前,徐長晏忽然動作頻頻,竟在徐總裁八十六歲壽宴上,帶著徐光奕出席,當場把徐總裁氣得高血壓小中風。


    之後,徐總裁由於健康因素,逐漸淡出經營團隊,改將經營權下放給年輕時一起打拚的兄弟,當然,身為頭號繼承人的徐長晏亦被列於其中。


    令人深感意外的是,徐長晏非但沒有記取教訓,反而變本加厲,不僅拉攏其他叔伯,煽動他們投讚成票,讓徐光奕這個私生子空降成集團董事,更在暗地裏打壓徐書亞母子。


    一場茶壺裏的風暴,在外界霧裏看花之中,就這麽默默的刮起來。


    在外人看來,亞懋集團在徐總裁倒下之後,齊心集力團結起來,甚至不計較這個沒名分的私生子,讓徐家子孫一同麵對集團的危機。


    實情卻是不然。


    父親與母親大吵一架之後,已經一年多沒迴過家,長居在他為外遇對象購入的天母豪宅裏,出入公開場合必定帶著徐光奕,在媒體麵前更是絲毫不避諱,更甚者,還大方地向熟悉的財經記者介紹這名藏了二十多年的私生子。


    豪門天倫和樂的假象於焉破碎,徐書亞與父親的關係降至冰點,一碰頭便是煙硝味四起,誰也不願讓步。


    「書亞,你才是你爺爺認可的繼承人,亞懋集團隻有在你手上才不會衰敗,你絕對不能對你父親讓步,更不能讓那個雜種占便宜。」


    徐母不厭其煩的耳提麵命,就怕兒子會出於親情麵,向一點也不眷念親情的丈夫服軟。


    「媽,我從來沒對敵人讓步過。」淡淡一句話,說明了徐書亞與父親的關係,已不再是父與子,而是敵對關係。


    「眼前隻能盼望你爺爺快點清醒,能順利更改遺囑,別再讓你爸胡作非為。」


    麵對徐母的殷殷企盼,徐書亞隻能迴以沉默。


    他與爺爺的關係向來親密,家族中沒有人比他更關心爺爺的生死,其餘的人隻在乎爺爺的遺產配置,以及亞懋集團未來的經營權落於誰之手。


    他找遍了中外最頂尖的醫生,得到的全是搖頭與歎息,沒有一個醫生有把握能讓爺爺蘇醒,眼前隻剩下神跡顯靈能夠盼望。


    徐母見他沉默,心中亦有底,當下紅了眼眶,猶不死心地喃喃說道:「假使黃律師沒記錯,你爺爺真有留下另一份遺囑的話,我們就不必受你爸跟那個雜種的氣了,更不必提心吊膽了……」


    徐書亞隻能緊握母親的手,別過陰沉的眸光,望向窗外,任由那些浮光掠影映過他英挺的臉龐。


    「哈啾!」好大一聲噴嚏。


    伊湘琦尷尬地緊捂住口鼻,在旁人異樣的注視下,紅著臉快步進入病房。


    杜語葶已收拾得差不多,轉身見她來,隨即提起行李走去。


    「你好慢喔,我等超久了。」


    「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天才是我們的睡眠時間,最近老是在大白天來探病,我上班時常忍不住打瞌睡。」伊湘琦不悅的抱怨。


    「你那個超商大夜班的工作打算做到幾時?你別以為自己還年輕,就這樣拚命熬夜,雖然我們有奇怪的夢遊症,但姨婆不是警告過我們,與其排斥不如善用,你這樣抗拒又有什麽用?」


    伊湘琦低垂水眸,盯著鞋尖,長籲一口氣,神情悶悶不樂。


    「我實在受夠了那些詭異的夢境!我一點也不想當幫人托付遺言的夢遊者,我想當正常人,像正常人一樣,能在夜裏好好睡上一覺,做個好笑的夢,至少可以夢見偶像什麽的,還是暗戀的對象,而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夢。」


    見伊湘琦難得認真吐露心聲,杜語葶心底同樣也不好受。


    她拉了拉伊湘琦的皓腕,輕聲道歉:「姊,你別難過,也許我們會跟姨婆一樣,某天睡著之後,忽然什麽也夢不到了,從此不用再當夢遊者。」


    「但願如此。」伊湘琦由衷期盼能像姨婆一樣,徹底擺脫這份天賦。


    「走吧!為了感謝你這陣子一直來陪我,我請你吃飯。」


    「小氣葶要請吃飯,我沒聽錯吧?」伊湘琦輕哼。


    「我請你吃自助餐。」杜語葶笑嘻嘻地說。


    「我就知道……」


    兩人邊說邊笑的步入電梯,伊湘琦笑罵著,順手按下一樓大廳電梯鍵。


    忽地,杜語葶緊盯著伊湘琦的耳珠子,指著她耳上的那隻名牌耳環訝唿:


    「你幾時打了耳洞?姨婆不是說過,我們不能任意在身上穿洞,否則會有麻煩——還有,你哪來的錢買香奈兒耳環?別跟我說你中樂透了,鬼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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