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麵對高平的要求,藍吉兒似乎有些為難。


    “怎麽,是因為沒有什麽可用來兌換的東西了?”高平問。


    “你有很大一筆兌換點數。”藍吉兒說。“那是《陰陽邪神劍》和《天妖混沌訣》的點數。但是這些點數雖然是一筆大財富,卻仍不足以兌換強大到可以殺死柳蓮歌的神科技武器。”


    “未必吧?”高平沉思後開口,“如果是一次性的武器呢?”


    “一次性?”藍吉兒一驚,“沒人會浪費這麽龐大的兌換點數來交換這種東西的。”


    “我要!”高平一陣咬牙切齒。


    “你確定?”藍吉兒問。“這些點數可不小,如果你再能得到一兩本差不多點的法卷秘籍,或者是不算非常珍貴的天材地寶,那麽就可以兌換真正強大的武器了。還是不要因為眼前……”


    “連眼前的仇都報不了,還談什麽以後?”高平眼睛發紅,“兌換吧!我向來不是一個懂什麽忍辱負重的人。今天有人惹了我,那麽這一架就要在今天解決,我不會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遊戲。”


    “你真確定?”藍吉兒再問。


    顯然,她很舍不得高平這麽浪費如此珍貴而龐大的點數。


    “點數可以再得,但妖元呢?境界呢?”高平看著颯颯東說,“她為了我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難道我要因為舍不得一些微不足道的狗屁點數,就眼看著仇人逍遙法外?”


    “好吧,一切都是你的決定。”藍吉兒歎了口氣。


    她望了望昏倒在高平懷裏的颯颯東,突然覺得有些慚愧。


    光絲飛舞之間,一個閃亮的三維框架在高平麵前出來。那是一個球體,隻有人的拳頭那麽大,看上去和之前高平兌換到的一切武器一樣,從外麵上看不出一絲半點“武器”的味道。


    光芒跳動,球體成形,顯示出一種鮮紅的顏色,配上圓圓的形態,使高平隱約覺得像是公園小攤上賣的那種一兩塊錢一個的水球。


    他伸手將球體抓在手中,手中傳來了柔軟和彈性。他不是很滿意地嘟囔:“我的女神給的東西為啥都這麽像玩具呢?什麽時候能真給點像樣的武器啊。”


    藍吉兒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將武器的使用方法傳給了高平。


    這件武器叫‘神波動球’,功能上大致來說就和手雷差不多。通過神戰士的特殊氣息可以將之引爆,爆炸的範圍並不大,但其中的神波動一旦被釋放,所有的威力將都集中在目標物身上發作。


    那麽強大的兩門法術,再加上之前零七八碎積累的一些兌換點,竟然也隻勉強夠交換到這麽個小東西。


    高平握著它,感覺如此輕盈的它卻是如此沉重。


    “其實……颯颯東也還有希望重新強大起來。”藍吉兒說。“我們有龐大的黑星火油海,你身上更有無數黑星火油丹,就算不能讓她重歸六階境界,至於也能讓她慢慢達到五階之境吧。”


    “嗯。”高平隻是默默點頭。


    他抱著颯颯東,一言不發就那麽靜靜坐著,似乎在等待什麽。


    許久之後,有腳步聲響起,接著傳來一聲淡淡的笑。


    “出來吧,以為還隱藏得住嗎?沒了颯颯東的力量,我早已知曉你們就躲在這裏。”


    那是柳蓮歌的聲音。


    高平抱著颯颯東站了起來,順著坡從山溝裏走了出來,慢慢地撥開草叢走到了坡上。


    柳蓮歌負手立於幾丈之外,鬼語林中的古樹襯托著他的身影,令他有一種帝王君臨天下般的威嚴氣勢。


    “不得不承認,你站在林子裏時,真是給人一種無敵的感覺。”高平說。


    “我是樹妖。”柳蓮歌說,“而所謂的森林,便是大一些的樹林。雖然這裏也有花草,但不過是附屬物。有幾千幾萬株草的地方叫草地,若其間有花百十朵,那麽人們就會忘記那遍地的小草而稱其為花園;若其上再立有十幾棵樹,那麽人們又會忘掉花草的存在,而稱其為樹林。這一係妖族的等級分別,大致就是如此。”


    “我不大明白你囉唆這些有什麽用。”高平搖頭。


    “是沒有用處。”柳蓮歌說。“我隻是不大願意這麽輕易這麽快地殺了你。報仇這種事,如果隻是疾風般來,閃電般斬殺,那麽就沒有一點意思。玉姐姐的妖元被毀,雖然沒有被打迴原形但此生已經注定隻能當一個普通人。這是天大的仇。”


    “所以你不會是想要把我一劍一劍地剮了吧?”高平笑。


    “不止是你,還有她。”柳蓮歌看著颯颯東。


    “她已經跌落到了一階,你還想怎麽樣?”高平怒,“畢竟都是同族,心不要這麽狠吧?再說傷了玉牽絲的人是我,跟她有屁關係!”


    “我沒想到你竟然可以用那麽慘烈的方式擊傷我。”柳蓮歌說,“更沒想到颯颯東為了你竟然不惜自己的妖元……不過她雖然境界大跌,但仍是術師吧?仍可再修煉慢慢提升吧?玉姐姐呢?”


    “你那姘頭是咎由自取好不好?”高平冷笑。


    柳蓮歌的臉色一變,聲音變得冰冷:“我不許任何人對她不敬!”


    “老子就對她不敬了。”高平接著冷笑,“不但不敬,老子還廢了她,你又能把老子如何?”


    “我知道你是想通過激怒我,來使我失去理智使用絕殺之術,讓你死得更痛快一些。”柳蓮歌突然笑了。他搖頭:“別做夢了,我早已想好,必要你們兩人死得極為痛苦。”


    他指著高平:“我會讓你變成林中的一棵樹,雖仍有思想和感覺,卻再不能行動,隻能任由蟲蟻在你身上鑽洞,把你變成它們的安樂窩。你會在這種痛苦之中活上一兩年的時間,然後慢慢被蟲蟻折磨死。”


    他再指著颯颯東:“而她,我會粉碎了她的妖元,將她打迴原形,然後栽到盆中放到玉姐姐的屋裏,讓她****都能看到仇人可憐的樣子。”


    “把人變成樹,那不是成了植物人?”高平樂了。然後他的臉色變得很猙獰。


    “老實說老子現在也很憤怒。”他說,“你覺得小東東受到的傷害比不上玉牽絲,我不這麽認為。玉牽絲是自尋死路,但小東東沒傷害任何人。你找我報仇,就算用上株連九族這種殺法也不應該殺到小東東身上。”


    “言語的爭論沒有意思也沒有意義。”柳蓮歌緩緩地提起天木劍,遙遙指定高平。“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我有這個實力,那麽隻要我願意,便可以任性。”


    “那你任性一個給哥看看?”高平說。


    “好。”柳蓮歌點頭。“有本事你就再用一次冥魂死鬥術和激鬥昂揚術,那樣子,或許可以死得更痛快一些。”


    說著,有一道氣息從他的身體中流了出來,整片鬼語林立時響應他的唿喚,一株株古樹之中流出了霧般的水氣,將整個世界朦朧。


    高平抱著颯颯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不打算抵抗了?”柳蓮歌見高平沒有使用喚來術召喚那奇怪的飛翼人,有些愕然。


    “老子的本事多得很,未必非要用同一招。”高平說。


    “有趣。”柳蓮歌笑,“不過別以為你不抵抗就可以死得更快。”


    水霧之中,有木氣縱橫交錯,織成了一張無法逃脫的大網。網慢慢地收緊,向著高平籠罩過來。


    天木劍放出了澎湃的劍意,化成了一道破開水霧的劍形。劍形巨大,如同一株古樹,但刹那之間又於交錯的木氣之中散開,依附於一道道木氣之上。


    於是那些木氣就變成了劍意——成千上萬道銳利的天木劍意。


    “我會切斷你的四肢。”柳蓮歌說,“然後將你與某株樹融合。你現在可以選擇這一兩年間你的歸宿之地了。”


    “那我選你這棵死樹。”高平看著他冷笑。


    “你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柳蓮歌搖了搖頭,突然間眼中有光芒閃動。


    於是,空中那些縱橫交錯的天木劍意便立時向著高平疾斬而來。


    高平靜立不動,深淵護服上卻有力量湧動,六條深淵之鞭飛舞而起,如同邪惡的觸手一般抽向那一道道劍意。


    集中在一起的劍意威不可擋,但分散成萬千份後自然不可能再有之前的威力,於是被紛紛擊破。


    但它勝在量多。


    高平躬下身子,抱著颯颯東在深淵之鞭的保護下向著前方猛衝。


    但就算深淵之鞭舞成了一團黑光,也不能將這上萬道劍意全數抵擋在外。柳蓮歌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天木劍輕輕一動,那些劍意就如同一支大軍,聽從他這個大將軍的指揮,四下殺伐。


    轉眼間,便有十餘道劍意輕易突破了深淵之鞭的防護,斬在高平身上。


    深淵護服破開十幾道口子,高平的身上多了十幾道淺淺的劍痕。


    鮮血在空中飛舞,高平視如不見。


    又有十幾道劍意衝了過來,其中一道深深刺入他的左肩,形成一道貫穿傷。


    血如箭一般飛射出去。


    高平視如不見。


    然後,他終於到達了最好的那個攻擊距離中。


    “我說你是死樹,那你就是一棵死樹!”


    魔王陛下一臉猙獰。


    神波動球脫手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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