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問你!」很明顯,羅英傑也對雲夕陽的出頭有些不解,他和祝源去鬆嶺縣之時沒見過雲夕陽,自然不會知道這人和周悅娘有什麽淵源。


    「羅大夫,沒事了吧,那我和雲公子就先迴去了,不然待會兒沒車。」周悅娘起身告辭道,連眼角餘光也沒給羅英傑一個。「雲夕陽,我們走吧。」


    「等等,」羅英傑伸手攔住準備出門的周悅娘,眼神在雲夕陽和她身上轉了兩圈,「周悅娘,他是誰?」


    門口的張嬸努力將身體往角落縮了縮,眼見院壩裏的人和張蘭、還有羅家祖母俱都往診室靠近,張嬸心裏可是萬分激動:幸好今兒白天家裏活兒太多,挪到黃昏來看病,不然哪裏找這麽好的戲看?


    周悅娘此時已經站到了雲夕陽身邊,不屑的打量了一番像個妒夫般紅著俊臉的羅英傑,他永遠都是這樣,像個沒品的小孩子,「羅英傑,我為什麽要迴答你的問題?」看到門口陸續被人圍起來,周悅娘保持良好風度一一點頭招唿,當看到張蘭愧疚的低下頭之時,心裏也是有些黯然,張蘭待她是真的好。


    羅青鬆也知道自家兒子這個樣子太沒風度了,沉聲喝道:「英傑,你在幹什麽?還不讓開,人家雲公子是悅娘家農家樂的客人,受了傷來換藥的。」


    「他怎麽不讓爹……額,周二叔帶來,要讓周悅娘帶?」羅英傑就是覺得這人看周悅娘不一樣,他知道那是愛慕。


    「我再說一句:羅英傑,這些和你沒半毛錢關係!你還站在門口堵著我幹什麽?是舍不得嗎?那退親的事情就當沒說過,我還是你未婚妻。」周悅娘似笑非笑的看著應妃兒變黑的瓜子臉,轉眼卻遇上張蘭猛然抬起的頭,對上她希翼的眼神後轉開了頭,扯了扯雲夕陽的衣袖:「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我剛和他退了親。」她也不知道怎麽會給個不相幹的人解釋這兩句。


    「小兄弟,男子漢就要有幾分肚量!你這是什麽態度?死纏爛打嗎?也是,像周悅娘這麽優秀的姑娘誰能夠抗拒啊,就是我,也覺得放掉這樣一個姑娘簡直是莫大的遺憾。」雲夕陽老氣橫秋的教訓了羅英傑幾句,也不想想他不過也才二十五六,無非裝扮上顯得成熟儒雅而已;幾句話半真半假的讓羅英傑的臉色忽白忽青,一時呐呐不知道怎麽言語。


    高飛和歐盛宏一人一邊將羅英傑拖到了一邊,扭著他腰間軟肉眼睛眨個不停,羅英傑這才發現在兩個少女陪同下的應妃兒泫然欲滴,配著一身潔白的衣裙望之心憐,忙掙脫兩個兄弟的掣肘大步走到應妃兒身邊:「妃兒,你聽我說。」


    「不聽,你不想放掉她你就說啊。」應妃兒捂著臉,優美的一轉身往羅家的樓上跑去,羅英傑連忙唿喚著追了上去。


    周悅娘心底在冷笑,應妃兒你要是真心想跑往外麵去啊,急匆匆上去進了羅英傑的房間成什麽事?幸好我在羅家沒留下什麽私人物品,不然還真的心裏膈應得慌。


    張蘭的臉極端的掛不住,人群散開她這才看到診室門口看的津津有味的王嬸,嘴裏頓時苦成一片:這女人可是村裏乃至鎮上出名的「大喇叭」,什麽事情經她的耳朵,不到兩天就要傳遍全村,不到十天一個鎮的人都知道了。


    告別了假意留客吃飯的張蘭和羅青鬆,周悅娘和雲夕陽兩人頗有默契的不言不語,在村祠堂處等到馬車後迴了桑樹溝。


    「周悅娘,你這是幹什麽?」雲夕陽跟在周悅娘的身後,看她在果園裏來迴穿梭,不時解開攏在獼猴桃上麵的土黃色紙袋子查看一番,不時又拿出隨身的紙筆記錄著什麽,專注的樣子格外的迷人。


    「這是商業機密,為什麽要告訴你?」周悅娘頭也不抬,繼續拆開一個袋子,查看獼猴桃的長勢,這一台地和上下幾台的都不同,特別是施肥方麵,每一株都多澆了一桶家糞。


    從縣城裏迴來已經兩天了,仗著手上的傷口是周悅娘造成的,雲夕陽堂而皇之的要求周悅娘「照顧」,也不知道這家夥怎麽和羅月華說的,反正羅月華幫著他擋掉了來自於周世海那方麵的阻力,他隻需要專心跟著周悅娘不讓她走丟就好。


    昨天一天的「侍候」已經到達了周悅娘忍受的極限,今天一早她就包袱款款悄悄上了山,誰知道不過是放了包袱,剛剛走到果園林子便聽到雲夕陽熟悉的問候,雖然他的聲音低沉醇厚,但要是總問些弱智的問題就難免讓人煩躁不安了。


    「商業機密啊?我不會外傳的。」雲夕陽一幅「我給你保密」的嘴臉,也不想想,周悅娘最擔心的「外人」可不就是曾經居心不良的他嗎?


    對著天翻了翻白眼,周悅娘再次問道:「雲夕陽,你就這麽閑嗎?不迴去管理你的酒莊?」


    「不用,別說我的手受著傷,就是沒受傷也沒我什麽事。」若是此時有熟悉雲夕陽的人在,一定吃驚不小,雲夕陽雖說總是掛著溫文的微笑,但絕對不是現在這種無賴模樣。


    對他這種不負責任的迴答,周悅娘在心裏暗暗鄙視:有錢人家的紈絝子弟吃飽了沒事幹!


    「悅娘,需要我幫忙嗎?盡管說。」得,這人的稱唿直接省去了姓氏。其實他還想讓周悅娘直接叫他「夕陽」的,可是又怕周悅娘氣惱,想了想還是決定緩緩再說。


    「你給我幫忙?」周悅娘懷疑的眼神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一身雅痞裝束的誠懇男人。撇撇嘴:「我怕弄髒你的衣服沒錢賠。」


    「沒事,這衣服穿了很久,本來就打算丟掉的。」說著,雲夕陽用那隻完好的左手開始給右手臂挽著衣袖,完了右手卻是怎麽也挽不上左手臂的袖子,抬頭對站在高處的周悅娘憨憨一笑,「嗬嗬。我這個樣子會不會越幫越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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