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不知道玉招焰他們什麽時候會找到她,但是,她沒想到秦柳樂意陪著她演這種無聊的戲碼。


    而且,不僅僅沒對她做什麽,還給她弄了一件臨時的房間休息。


    這就奇怪了,沈殊躺在簡簡單單鋪著草席的床榻上,聽著屋外的動靜,可是,出來凜冽的山風,其他什麽聲音都沒有。


    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她忍不住抱緊自己,抖了抖,身上的被子太薄,根本禦不了寒。


    第二天,還是沒有人找來,她並不覺得意外,因為他們的去向根本就沒人知道,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麽人。


    他們帶著她往後翻過了兩座山,再到的山頂。


    依舊笑吟吟的扮著假惺惺的師徒情,兩個人誰也不提沈殊是被抓過來的事情。


    直到兩人下了一盤棋後,沈殊便知道他的目的了。


    秦柳撐著腦袋倚靠在桌子上,眼睛盯著棋盤,嘴裏幽幽的說著話。


    “煞六最近怎麽樣了?”


    沈殊一愣,終於還是說到這裏了。


    “他最近好像挺忙的。”忙著去消滅您。


    秦柳大概知道煞六去做什麽了,樂嗬嗬的笑了笑,說道:“忙也是應該的,畢竟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心愛的女人,得為她掃除障礙。”


    沈殊笑著,不發表意見,她第一次這麽虛偽。


    秦柳似乎不在意她的反應,笑著繼續說:“還好有你,不然我還擔心我那個最得我心意的徒兒孤獨終老呢!畢竟,無情冷血倒是沒什麽,主要是身體殘疾這點,為師總是心憂。”


    沈殊聽著,嘴角的笑僵了一下,渾身流淌的血液似乎也涼了些。


    身體殘疾?他是什麽意思?


    她不相信秦柳是真的擔心,她更覺得他是在揭傷疤。


    沈殊下了一子,抬眸看向秦柳,毫不掩飾自己的困惑。


    秦柳研究了半會棋局,然後才慢悠悠的抬頭看她,驀然詫異起來:“你不知道嗎?”


    沈殊輕輕搖了搖頭,滿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很好,沒什麽不便的。”


    “你不知道他的左手有問題嗎?”秦柳說著,頓了頓,恍然道:“他沒說也是正常,畢竟,這也是他心中的痛。”


    煞六左手有問題的事情,她一直知道,但是並不知道是什麽問題。


    仔細想了想,她覺得,秦柳口中的殘疾,並不存在。


    他的手沒有任何異常,運用自如。


    秦柳盯著棋牌,目光露出開闊的神情,下了一子,堵住了沈殊的路。


    滿意的笑了笑,故作不經意的自顧自說:“煞六這個名字還是我給他取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沈殊盯著棋盤,手裏拿著旗子,目光卻是空洞的。


    她知道,秦柳接下來的話肯定不是什麽好聽的話。


    “當初我撿到他的時候,還是在一戶大戶人家後邊的垃圾堆旁,身上包著的小被子倒是華貴的,他眼睛亮亮的,嘴裏咬著大拇指,一副懵懂的模樣。”


    沈殊棋也沒下,抬頭看他。


    “直到我看到他的另一隻手,我才知道,為什麽他會被丟掉了,明明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兒子。”


    說著,秦柳歎了口氣,不說了。


    沈殊的心一上一下的,情緒完全被秦柳拽著走。


    聽他不說了,張了張嘴忍不住想問,但是還是忍下了。


    低頭下了一個棋子,頓了頓,驀然迴神:“師父,您再下一子就贏了。”


    秦柳穩穩當當的下了最後的一子,笑得皺紋都多了兩道,一副慈祥的老人模樣。


    可是,下一秒,嘴裏卻突然一句她沈殊不想聽的話。


    “你知道煞六為什麽叫煞六嗎?”說著,秦柳眯了眯眼睛,迴憶道:“擁有六隻手指頭的人,難道不是生來自帶煞氣嗎?煞六這個名字,很適合他。”


    沈殊突然忘了唿吸,心髒一抽一抽的泛疼。


    六隻手指頭?所以叫煞六嗎?


    他永遠帶著手套,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而她,還無知的天天喊他阿六,她一直都在傷害著他。


    想著想著,沈殊使勁晃了晃腦袋,頭疼。


    看見沈殊的這個反應,秦柳似乎更滿意了,笑眯眯的裝作看不到:“不說了不說了,我們再來下一局。”


    沈殊一顆一顆撿著黑子,突然明白了玉招焰之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秦柳喜歡折磨別人的內心,他現在就在對付她,用煞六的傷疤來對付她。


    沈殊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她不能中了秦柳的招。


    僵硬的扯出一個笑意,她說:“師父,這局我先來吧。”


    秦柳混不在意,笑著點頭,嘴裏卻說著陰陽怪氣的話:“也不讓著為師?是生師父的氣嗎?”


    沈殊手裏那個黑子要落不落,半響,把黑子放在棋盤中間的位置,笑了笑,說:“是師父讓著我。”


    秦柳大笑,不知道的人還真會覺得他遇到了什麽特別開心的事情。


    “恭維師父呢?那行吧!師父再給你講一個故事。”說著,把手裏的白子放在黑子旁邊。


    沈殊心裏咯噔一下捏著黑子的手一緊,慌了一瞬。


    垂著臉,隨意把黑子落在角落。


    這個迷惑性行為,讓秦柳很滿意,她心亂了,心慌了,那就是他最開心的事情了。


    嗬嗬笑著,說:“當初居北州一位夫人生出了一個有著六個手指頭的怪胎,這可把他們嚇了一跳,皇族中出現這麽一個繼承人那不是惹人詬病嗎?你說是不是?”


    沈殊清楚,他嘴裏說的那個皇族怪胎,就是煞六,抬眸看他,笑也維持不住,隻能麵無表情展現冷靜。


    秦柳大概也隻是想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刺激她,並不是要她的迴應。


    他繼續說:“那個夫人就派人把送到了外家那邊,有找了一個白白淨淨的小男孩代替他。可是,外家人在抱養怪胎之後,多次發生血光之災,家裏最優秀的嫡子也不小心喪命野外,他們都把這個責任丟給了還不會說話的小男孩,於是,他又把丟了。這次沒有送人,而是丟到了垃圾堆,任他自生自滅,我路過瞧見,便抱迴來養了。”


    沈殊並不覺得秦柳會那麽好心,如果隻是這樣的話,煞六不可能和他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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