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殊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開心,她趕上來葵水,整個人都蔫噠噠的。


    煞六不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眉頭皺得死緊,她怎麽不開心的樣子?他昨天晚上都沒怎麽睡著,興奮的。


    見今日早膳是紅棗粥,心中浮起疑惑,不是說要喝藥粥嗎?


    柳葉柳眉現在都沒有伺候沈殊用膳,待她們離開後,煞六才開口:“是不是身體不適,怎麽像花兒凋零一般蔫了?”


    花兒?把她形容是花兒,雖然是凋零的花兒,那也是花兒不是?


    沈殊感覺下腹的那陣抽疼似乎模糊了些,樂嗬嗬的笑了,這下真的笑成了花。


    “有些腹痛,習慣了,我沒事的。”


    腹痛?還習慣了?


    煞六覺得自己對沈殊的身體狀況一點都不了解,似乎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身體不適,皺著眉心疼。


    “習慣了算什麽事。有沒有大夫看過?說是什麽情況?沒法治本嗎?”


    沈殊見煞六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衝動,張了張嘴,半句話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女子有那麽些麻煩事嗎?這叫她如何解釋啊!


    煞六盯著她也不動筷子,似乎一定要得到什麽答案。


    沈殊隻好漲紅著臉,含含糊糊的嘀咕著:“就是女子都會有的老毛病而已,你不用大驚小怪的。”


    老毛病?還而已?看著沈殊蒼白的小臉,煞六氣笑了。


    不過,看她沒打算再開口,也沒有再問。


    深吸了口氣,軟了語調,示意她喝粥:“喝點熱的,看看能不能好些。”


    沈殊見他沒有再問,鬆了口氣,老老實實的喝粥。


    餘光瞥見煞六也端起紅棗粥喝,大概是甜的,他不耐的皺眉,不經覺得好笑。


    是她大意了,忘了交代廚房備不同的早膳,委屈煞六和她喝一樣的粥了。


    不過,兩個人整整齊齊的喝著同樣的粥,隨著粥的下肚,心裏也暖乎乎的。


    今天要去學堂,沈殊去跟沈延華和崔久虹問了安後,才帶著煞六離開了沈宅。


    門口的馬車已經備好了,沈殊帶著煞六上去,時間還早,他們慢慢悠悠的往學堂去。


    路上,煞六見沈殊不見好轉的臉色,再看看她染得嫣紅的嘴唇,有種把她的口脂拭去的衝動。


    這抹顏色掩蓋掉她麵上的不適,但是,他依舊清楚,她依舊疼著。


    看了一眼她捂著小腹的手,煞六忍不住開口,語氣中帶著不可反駁的態度:“學堂別去了,我帶你去小院,好好休息,再讓刹四幫你瞧瞧。”


    說完,衝著外麵趕馬車的陶西道:“去廊兒巷。”


    廊兒巷,就是小院的所在地,陶西和柳眉隨著沈殊煞六去過一次,還是認路的。


    聞言,陶西不自覺的點頭道:“是。”


    沈殊有些懷疑陶西是不是背叛她了,明明他的月錢還是沈家發的啊!!


    見馬車似乎就要改道,沈殊衝著外麵喊道:“陶西,去學堂!”


    陶西沒有迴答,但是,馬車停下了,看出他的糾結。


    雖然停下了,但是見馬車沒有改道,沈殊還是鬆了口氣。


    隻是來了葵水,有必要這樣大張旗鼓的嗎?


    癟嘴想著,轉頭就看到煞六滿眼的不讚同。


    不得不解釋,沈殊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解釋得清楚。


    他會知道葵水是什麽東西嗎?如果不知道,她要怎麽解釋?


    大概是太過憂慮,沈殊覺得小腹又抽了一下,像是被撕扯了一般,臉又白了幾分。


    煞六見狀,馬上湊到她身邊,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的肩膀,眼底是滿滿的心疼,又帶著忽視不了的不滿。


    好不容易好了些,想到要解釋,臉又紅了。


    知道自己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也是怪異得很,而且,他們的馬車停在路邊也怪引人注意的。


    沈殊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抬眸盯著煞六,認真的問:“你知道女子會來葵水嗎?”


    煞六一臉茫然,來什麽東西??


    看煞六的樣子,沈殊就知道他不清楚,不過,她卻突然覺得心裏美滋滋的。


    這是不是說明,他隻接近過自己這麽一個女子?


    聲音壓得很低,擔心被外麵的陶西聽見,沈殊在煞六耳邊說:“我已經十六歲了,早到年紀了。女子每個月都會來一次葵水,是可以嫁人的象征,這是正常的現象。”


    沈殊怎麽一解釋,煞六大概是想到什麽,耳根通紅,大概是真的怎麽迴事了。


    見狀,沈殊扁扁嘴,他不懂也不好,懂了自己也不開心,他從哪裏知道的?


    煞六發著愣,沈殊馬上對外吩咐:“陶西,可以走了,去學堂。”


    雖然沒接觸過女子,但是煞六身邊的大老爺們一大堆,也不是沒有聽他們聊過女人的事情。


    刹殺閣不是不讓手下成親的沒人性組織,成親了的手下雖然不多,但也是有的。


    不經意間聽過他們埋怨妻子的不便的日子有那麽難耐,問刹四要過藥,所以沈殊一提,他便頓悟了。


    難怪總覺得有一股莫名的血的甜腥味。


    沒再堅持讓她去小院,但是也不讚成她去學堂,都這麽不舒服了,去了學堂還不是更難受,還不如迴去休息。


    “那麽難受,也別去學堂了,迴去好好休息,嗯?”


    沈殊搖了搖頭,暫時拋開心中的醋意,解釋道:“我原本讀書就晚,因為身體原因,也休了不少假,你沒見那些同窗都比我小嗎?一般也沒有人在我這個年紀還在學堂讀書的,紛紛也是為了陪我,更多的人是因為嫁人了就不用來了。”


    “那就疼著?”煞六問著,臉上帶著不滿不耐。


    見煞六是真的生氣,沈殊馬上拽了拽他的手,想到昨天晚上兩個已經表明了態度,順勢牽著他。


    “我一般就疼個幾個時辰,然後就沒事了,你瞧瞧,我現在不是好多了嗎?”


    聞言,煞六才發現她真的沒再痛苦的捂著小腹,這才軟了語氣妥協,不過還是不滿她的固執。


    “我在外麵守著,真的受不住了,就喊我,不能硬生生的挨著。”


    此時,煞六也忘了自己舊疾發作硬生生挨著的固執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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