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淵,陸阿姨,蔣叔叔,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們就當那晚開車的人是我,就當是我撞了蔣叔叔,我現在跟你們道歉,求你們原諒菁菁一次,別起訴。”


    她說到這時,眼淚滾落,轉頭恨恨地看著靳時,嚴厲地指責:


    “菁菁那晚去買醉,全是因為你,靳時,你要是真喜歡菁菁,為什麽不和她結婚,為什麽這麽多年來從不碰她,你天天在外*快活,和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的女兒在一起,還讓其懷上你的孩子,你知道菁菁心裏有多痛,有多苦嗎?”


    “你根本不知道菁菁的痛苦。你被那個女人勾走了魂,你不記得父母的仇,不記得這些年,是誰在你身邊不離不棄,那個女人出國多久,你就找她多久。你忘恩負義,菁菁才會傷心買醉。”


    “那天晚上,我不忍看她難過,她得不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但她喜歡的衣服,我把衣服給她,有什麽錯,她搶了方向盤開車,我沒勸住,讓她失手撞了蔣叔叔,可是,第二天醒來,看見她歡喜的樣子。說你一定會喜歡那衣服,這個時候,我根本沒有勇氣告訴她。”


    “菁菁,你醒醒吧,這個男人根本不愛你,她恨不得分分鍾地甩掉你,他說什麽證明你的清白,不過是為自己找借口。”


    她恨恨地瞪了眼靳時,轉而看向蔣擎成和陸芝蘭,說:


    “蔣叔叔,陸阿姨,你們就當我之前的話沒說過,就當那晚開車的人是我。對不起!”


    說到這裏,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臉上,滿是淚痕。


    陸芝蘭原本又惱又恨,氣她知道真相卻不說,剛才,甚至在靳時那番話後懷疑她的話真假,可這一刻,看著謝蔓雪那絕決的表情和自責內疚。


    她心裏,竟然惱不起來,也恨不起來,反而覺得謝蔓雪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她在被人懷疑的情況下,還把全部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氣氛,變得詭異。


    程景淵麵上神色一直平靜淡然,仿佛在看一場戲,戲演完,他冷眼旁觀身旁觀眾的反應。


    陸芝蘭被謝蔓雪的‘善良’感動了。


    謝蔓雪剛才那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對靳時的控訴更是讓人義憤填鷹,特別是那番被仇人的女兒迷.惑的話,讓陸蔓雪對靳時也生出幾分不滿的情緒來。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程景淵,對病chaung上的蔣擎成說:


    “老蔣,要不算了吧,那晚吳小姐也是喝醉了酒,自己做過什麽都不知道,蔓雪雖然一直沒說,但她心裏一直內疚著的,我們不能因為別人的過錯而責怪她不是,最主要的是,你現在也沒什麽事了。”


    “蔣太太,撞人逃逸可是重罪,怎麽能說算就算了呢,蔣先生傷得也不輕,既然今天真相都揭開了,那不如,把事情查清楚。”


    靳時冷冷地開口,英俊的五官籠在冰霜下,他若是不把事情查清楚,就對不起謝蔓雪剛才那番為吳菁菁不平的控訴。


    “靳總,吳小姐好歹是你的未婚妻,你怎麽能?”


    不是陸芝蘭分不清是非,實在是謝蔓雪演得太好,程景淵若是一早知道事情真相,他也會信了謝蔓雪那番情真意切的表演。


    靳時冷冷一笑,吐出薄唇的話語,不帶一絲溫度:


    “正因為菁菁是我未婚妻,我才必須還她一個清白。若是不查清楚這件事,豈不是坐實了謝小姐給我扣的一係列罪名。”


    “阿時?”


    吳菁菁終究是沒有謝蔓雪的心機,亦沒有靳時的銳利,她現在心裏一團亂,不知該相信謝蔓雪說的話,還是該相信靳時對她,是有情的。


    “蔓雪,既然靳總要查清事情真相,那你也別急著把責任攬到你自己身上,反正過不了兩天,真相就會水落石出。”


    程景淵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巾遞給謝蔓雪,再不緊不慢地開口,表麵上看,他是站在謝蔓雪這邊的。


    陸芝蘭皺了皺眉,對靳時極度不滿地同時,聽到程景淵這句話,心不由得更加偏向了謝蔓雪,冷硬地說:


    “好,查清楚就查清楚,景淵,你現在就給吳律師打電話。讓他來一趟醫院。”


    謝蔓雪張了張嘴,想阻止,可是,卻發出一個音符來。


    她看看程景淵,又看看靳時,最後看向吳菁菁,見後者一臉的茫然無措,她狠狠一咬牙,反正那晚的事,除了她,沒人知道。隻要她一口咬定是吳菁菁,法官也不能奈何她。


    如此一想,心裏的怕意頓時如潮水般退去,含淚的眼裏浮起幾分堅定,看著程景淵打電話。


    ………………


    墨宅


    墨宅,休閑居,


    一片歡聲笑語,氣氛好不熱鬧。


    玉蘭飄香的院子裏,鋪著一張大大的涼席,涼席上又墊了一層花樣圖案的泡沫地墊,上麵放著玩的,吃的,喝的。旁邊的大理石圓桌前,白鴿,楚歡和蘇琳嗑著瓜子,喝著茶聊天。


    席子上,安安懶洋洋地看著鸞兒和苒苒一人抱著一條漂亮的紅魚,玩得開心時咯咯地笑得歡暢。


    他眸光在苒苒和鸞兒身上掃過,身子往前趴去,抓起前麵不遠處的一個色澤金黃的香蕉,動作熟練地將其剝了皮,又抓起一袋小饅頭,走到三米外的鸞兒和苒苒麵前,把香蕉遞給鸞兒,用稚嫩的聲音說:


    “鸞兒,吃!”


    話落,他剛說完,另一邊,苒苒已經笑容燦爛地拿走了他手裏的小饅頭,一仰頭,把袋子口對著小嘴,將小饅頭直接往嘴裏倒。


    苒苒正盯著在轉圈的魚兒,聽見安安的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對他手裏的香蕉毫無興趣。


    “安安居然懂得照顧苒苒和鸞兒了?”


    旁邊,蘇琳看到這一幕,臉上滿滿的笑容和激動。


    相對她的驚訝和激動 ,白鴿和楚歡麵上笑意溫和,顯然對這樣的戲碼,已經熟悉得很。


    安安見鸞兒不接他手裏的香蕉,他好看的眉頭皺了皺,眸光冷冷地掃過正一邊唱歌,一邊轉著圈,根本停不下來的魚兒,突然很討厭那條魚。


    “鸞兒!”


    他又喊了一聲,彎了腰,把香蕉遞到鸞兒麵前,離她小嘴,不過幾公分之距,像是誘/惑她,鸞兒撇撇嘴,還記著他上次欺負她的事,伸出手,去捉跑過來的魚兒。


    安安兩次被拒絕,臉色變得難看,見她寧願要一隻魚兒,也不要他剝的香蕉,他不悅地哼了一聲,在魚兒跑過來時,突然蹲下身,先鸞兒一秒捉住了魚兒。


    手裏的香蕉沒扔,就那樣抹了魚兒一身。


    “魚,我的!”


    鸞兒見自己的魚兒被搶,小臉頓時晴轉陰,在安安站起身的時候,她想也不想雙手抓住他的褲腿就往下一扯。


    安安穿的被子是鬆緊的,鸞兒太過生氣,那一用力,安安又正站起身,褲子就直接被鸞兒扒到了膝蓋處,他沒料到鸞兒這次反應這麽快,身子失了平衡,順著她的力道朝她撲來。


    “安安,鸞兒!”


    旁邊,白鴿和楚歡,蘇琳三人驚愕地睜大眼,眼睜睜看著安安把鸞兒撲倒,小小的身子壓在她身上,臉貼著她的臉,唇,壓著她的唇瓣。


    “咯咯,好看!”


    旁邊,熱烈的鼓掌,真好看。


    “痛!”


    白鴿上前去扶安安時,聽見安安低唿一聲,她連忙將他從鸞兒身上抱起來,再一看,他嘴角,印著一個牙齒印。


    顯然,是剛才鸞兒給他咬的。


    而鸞兒,正抿著小嘴,惱恨地瞪著安安。


    “哈哈,安安和鸞兒真好玩,他們長大了,肯定是一對歡喜冤家。”


    蘇琳笑嘻嘻地說,安安已經提好了自己的褲子,楚歡撿起鸞兒的魚,將上麵沾的香蕉給擦幹淨,還給鸞兒,見安安的嘴角雖然牙齒印,但沒出血,沒有大礙,她才笑著說:


    “安安,對女孩子一定要溫柔知道嗎,對鸞兒,要像對苒苒一樣,鸞兒比你小,也是妹妹。”


    “不是。”


    安安生氣地說,俊美的小臉冷若冰霜,他抬手摸著自己被咬的嘴角,他的妹妹隻有苒苒一個,鸞兒才不是妹妹。


    “安安,鸞兒不是妹妹,那是什麽?”


    蘇琳好奇地問,在安安麵前蹲了下來,一臉溫柔地看著他。


    安安轉頭看了眼鸞兒,很酷地吐出兩個字“老婆!”


    “噗!”


    蘇琳笑得前俯後仰,看看鸞兒,又看看安安,兩個小寶貝臉色都難看死了,顯然,鸞兒不喜歡他這個稱唿,老婆,聽著是不好聽。


    白鴿和楚歡嘴角直抽,他們真的沒想到,安安居然說出老婆這個詞來,之前,她們有當著他們的麵,說鸞兒長大了,是他的老婆。


    可是,他那麽小,怎麽懂得,老婆的意思。


    “既然鸞兒是老婆,那安安更不能欺負她了,要疼她愛她,知道嗎?”


    安安這一次不說話了,隻是緊緊地抿著嘴,心裏想著,老婆不是用來欺負的嗎?爸爸就天天欺負媽媽的……


    ……


    那邊,白鴿已經哄好了鸞兒,她又抱著她的魚兒玩去了,安安也不再理會蘇琳,轉身,迴到那堆玩具前,無聊的,將那些玩具,一個個地,給拆掉。


    “安安拆玩具的本事真厲害。”


    蘇琳用崇拜的眼神望著安安,他那動作太熟練,太帥了。


    “我估計一會兒,鸞兒看見那堆被拆了的玩具,又該發飆了。”


    楚歡很有經驗的說,清弘水眸看向一旁的鸞兒,她正和苒苒兩個人追著魚兒跑,跌倒了,也不哭,立即爬起來,繼續追。


    “阿琳,這禮物既然是你和程大哥一起買的,為什麽不讓他一起來啊?”


    楚歡收迴目光,垂眸看著桌上的禮物盒,這是蘇琳給三個上寶貝買的禮物。


    蘇琳輕輕一笑,說:


    “他忙,我就沒叫他。對了,你們看看這串鏈子,我走到半路的時候,他們店員又給我打電話,說鏈子有些瑕疵,讓我拿迴去,重新打磨一下。但我覺得,前後沒有任何區別。真是奇怪,難道我眼神兒不好?”


    白鴿輕挑秀眉,接過鏈子,仔細一番端詳,突然蹙起眉心,又把手中的鏈子對著陽光照射,小臉上,表情漸漸變得凝重。


    她看了眼楚歡和蘇琳,笑著說:“沒問題。”


    說完,臉上的笑立即斂了去,對她們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把鏈子重新放迴盒子裏,示意楚歡把其拿到別處去。


    “阿琳,她們知道你這鏈子是送誰的嗎?”


    “怎麽,有問題?”


    蘇琳臉上浮起擔心,眸光定定地看著白鴿,楚歡拿著盒子走到遠處,將其放在一棵玉蘭樹下又返迴來。


    白鴿打開其他兩個盒子,拿出其他兩條鏈子仔細一番檢查,確定沒有問題,才說:


    “嗯,那條鏈子有問題,那裏麵,被人裝了超微型監聽器。”


    “超微型監聽器?”


    楚歡驚愕地睜大眼,白鴿拿著手中的鏈子,指著其中一顆玉石解釋:


    “剛才那串鏈子裏,有一顆玉石,和其他的,顏色不同,特別是在陽光照射下,很明顯。那玉石裏麵,裝著監聽器,這種監聽器,是d國最新研發的超微型監聽器,目前,隻用於軍.事……”


    “天啊,怎麽會這樣,他們在這鏈子裏裝這種東西,目的是什麽……我想起來,我在離開玉石坊的時候,碰到靳時,會不會是他?”


    “靳時?”


    楚歡眉心緊蹙著,如果是靳時,那他的目的,應該是詩雨。這還好說一點,倘若不是他,那事情,就嚴重了。


    白鴿沉思了片刻,把手中的鏈子放迴盒子裏:


    “楚楚,阿琳,把那串鏈子借我用兩天,我拿迴去給老大看看。”


    目前,江博正查的一件案子,牽扯到這種監聽器,她今天,若非她這種專業人員,其他人,根本不能發現。


    就算楚楚和墨晉修再精明,也是不可能發現的。


    楚歡爽快地答應:


    “好,你拿迴去,讓江博看看。阿琳,你剛才說,你有碰到靳時,是嗎?”


    蘇琳點頭,又把剛才她碰到靳時,以及靳時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給複述了一遍。


    聽完她的話,楚歡思索了下,平靜地說:


    “不排除是他,具體是不是他,我找機會見他一麵就知道了。”


    “楚楚,要不,你試一下。”


    白鴿狡黠一笑,起身,朝楚歡放盒子的方向走去,楚歡眸光閃了閃,漂亮的臉蛋上綻出燦爛的笑,不錯,試一下,就知道是不是靳時。


    “……挖土……機……”


    那邊,鸞兒和安安玩得累了,蹲下身來休息時,一迴頭看見被安安拆得七零八散的一堆玩具裏,擺放著她喜歡的挖土機,安安發出一聲驚唿,小小的身子往前一撲,快速地爬到安安麵前,伸手去搶她的挖土機。


    “不拆,不拆……”


    “嗬嗬……”


    安安把拆了的挖土機零部件扔給鸞兒,嘴角扯起一抹得意地笑,誰讓她剛才咬他的,他就是要拆她喜歡的玩具,


    他眸光瞟到她身後的魚兒,趁著鸞兒笨拙地安裝挖土機部件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離開原地,繞到她身後,拿走了她的魚兒。


    眼裏閃過邪惡的笑,又用眼神示意一旁的苒苒不要說話,苒苒眨眨眼,抓起旁的牛奶喝,才懶得管哥哥和鸞兒之間的戰爭呢。


    結果,鸞兒累得滿頭大汗裝好了挖土機的時候,一迴頭,看見的,是她漂亮的魚兒被可惡的安安給分了‘屍’。


    “安安,可惡!”


    她吐字不清地罵了一句,揚起手裏的挖土機就朝安安砸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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