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嘴角勾著冷冽的弧度,狹長的藍眸裏噙著三分警.惕,心裏暗咒了一句,這個男人來得還真tm地快。


    客廳裏,楚歡疑惑地望著白狼站在門口的高大背影,不明白他為什麽拿個衣服要這麽久,開口問道:


    “白狼,你一直站在那裏做什麽,快把衣服給程大哥送進去啊?”


    白狼雖擋住了楚歡的視線,卻無法隔絕她的聲音鑽進站外那個男人耳裏,聽見她的聲音,墨晉修瞳孔如針芒般驟然緊縮,眸色瞬息萬變,猶如無邊大海,波濤翻騰。


    原來,不隻一個白狼,程景淵也在!


    楚歡嘴裏的‘程大哥’,除了程景淵,別無他人。他放在身側的雙手悄然收緊,捏成了拳。


    若是之前,他可以自信的相信,他的歡歡除了他,不會喜歡別的男人,就算她和他們走得近,或是有什麽親密的行為,他也隻是吃醋,惱怒於對她無禮的男人。


    可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他的歡歡,離他很遠,很遠!


    僅僅一門之隔,卻猶如相隔了萬水千山,天涯海角之距,他不敢再自信的以為她不會喜歡別的男人,相反的,心裏,泛起了層層不安。


    沙發上,楚歡的話,沒有得到迴應,白狼高大的身子直直的站在門口,周身線條有些僵硬。不動,也不說話。


    又等了片刻,還不見他返迴來,她蹙了蹙眉,從沙發裏站起來,抬步朝門口走去,嘴上說著:


    “白狼,你是打算在這裏站到天明嗎?”


    聽見她的腳步聲靠近,白狼眸底劃過一抹猶豫,搭在門把上的手正要將其關上,門外,墨晉修洞察到他的意圖,率先抬手去擋門,一聲‘歡歡’自薄唇溢出。


    在這寂靜的夜裏,他那磁性而溫柔的嗓音似一道閃電從天際劈下,幾門口還有幾步之距的楚歡被劈得身子一僵,腳步,驟停。


    大腦,足足十秒鍾,都是一片空白。


    她不敢相信,剛才鑽進耳朵裏的聲音,是那個人的聲音。


    盡管她知道他已經恢複了記憶,也知道,他會找來,但是,聽見那聲充滿溫柔愛戀的‘歡歡’,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離開a市前,她是真絕望,甚至想著,如果他不能記起她,她寧願永遠不再見他,也不願心中對他的美好記憶被全部抹滅掉。


    三個月!


    她足足等了三個月,這三個月,每一分,每一秒,對她,都是一種煎熬。


    不論她多麽努力的想忘記,想放下,可那人,始終盤踞在記憶最深處,夢裏,他依然是那麽冷酷無情,無數次醒來,枕頭上,都是濕的。


    她雖然和顏洛橙一起,但她們一直一人一個房間,顏洛橙問她為什麽要自己一個房間,她隻說,怕她晚上睡覺踢到她肚子。


    實際上,是怕她看見自己從夢中哭醒來的模樣。


    白狼俊臉一沉,轉頭看了眼僵在幾步外,臉色發白的楚歡,心裏一股怒火嗖地就竄上腦門,狹長的藍眸激射出一抹冰淩之色,冷聲嘲諷道:


    “你不是很討厭楚楚的嗎, 現在又找來做什麽,墨晉修,這裏一點也不歡迎你,你要是不想自取其辱就趕緊滾!”


    話落,他伸手去抓他撐在門板上的手,另一隻手,關門。


    墨晉修五官線條亦是冷若冰霜,看白狼的眼神不比他友善,他伸過去的手,被他另一隻手抓住,將他狠狠一推。


    白狼眸色倏然一變,抓著門把的手一緊,借著門,身體穩穩地站在那裏,把情敵擋在外麵,就是不讓他進來。


    墨晉修強忍著怒意,眸光越過他,看向客廳裏的楚歡,明亮的燈光下,她麵色茫然,肌膚瑩白如玉,那雙清靈狡黠的眸,此刻似無焦距的盯著某一處。


    “歡歡!”


    終究是因為內疚,墨晉修沒有再和白狼動手,高大的身影就那樣站在門口,低沉磁性的輕喚,似揉進了一世柔情。


    第二聲‘歡歡’鑽入耳膜時,楚歡迴過神來,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抬臉看了眼天花板,把眼裏的淚意眨迴去。


    走到門口,白狼身子側了側,給她讓位。


    唿吸間鑽入熟悉的清香,心愛的女子終於站在了麵前時,墨晉修心頭情緒澎湃,墨玉的眸子裏,難掩激動。


    他眸光複雜地將她從上到下一番打量,視線在她隆起的腹部停留了足足十秒,最後眸光上移,看著她的眼睛。


    沒有他想像中的欣喜或憤怒,她的眼神,太過平靜,似一潭湖水,無波無瀾。


    她的平靜,似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紮進了他的心窩,一瞬,血流成河,他心,痛得無法唿吸。


    他薄唇輕啟,正想開口跟她道歉,他身後電梯裏,卻出來了一名女子,楚歡的視線被那名女子吸引過去,然後,她那張淡得沒有表情的臉上綻放出一抹淺而淡地微笑,溫和的開口:


    “張秘書!”


    “楚小.姐,這是我們程總的衣服。”


    張秘書是給程景淵送衣服來的,她似乎感覺到了這裏的氣氛異常,除了楚歡,她沒有敢和其他人打招唿,甚至都沒有敢看一眼墨晉修,把衣服遞給楚歡,轉身,就離開了。


    墨晉修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楚歡,見她接過了衣服,目送張秘書離開,她臉上的微笑便斂了去,恢複了一臉的清冷。


    “歡歡,我是特意來接你迴家的。”


    墨晉修有些遲疑地開口,帶著歉意的語氣,全然沒有他平日流露出來的那份尊貴氣質,此刻的他,隻是一個做錯事,傷了妻子心的男人。


    楚歡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袋子,像是沒有聽見墨晉修的話,轉頭對白狼說:


    “把門關上!”


    話落,她轉身,就朝客廳裏走。


    “歡歡,你給我幾分鍾時間!”


    墨晉修麵色一急,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抓楚歡的胳膊,她剛邁出一步,手臂被他抓住,身子一滯,一旁,白狼眸色倏沉,厲聲道:


    “墨晉修,你放開楚楚!”


    “我和歡歡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管。”


    墨晉修恨恨地瞪向白狼,他想趁機搶他老婆,連窗戶都沒有。


    楚歡轉過頭,眸光掃過他抓著自己手臂的手,對上他充滿了內疚和思念的眼眸,她眉心微蹙了下,不帶一絲感情地吐出兩個字:


    “放開!”


    墨晉修眸色一緊,急忙解釋:


    “歡歡,我知道之前我傷害了你,但現在,我已經記起來了,我是特意來接你迴家的,等迴了家,你想怎麽懲罰我都行。”


    楚歡忽略心頭的酸澀,清弘水眸裏一片淡漠,唇邊泛著一抹嘲諷:


    “墨晉修,我和你什麽關係都沒有了,你有沒有記起過去,都已經不重要了。”


    那無數次他的傷害不是他一句記起了過去,就能撫平的,如果他一輩子記不起,那她,一輩子都會在那樣無休止的心傷中度過。


    他忘了她,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傷害她。


    墨晉修高大的身軀驀地一僵,俊臉涮的變白,抓著楚歡的手,卻不願鬆開一絲一毫,他噙著內疚的眸光緊緊地盯著她,也顧不得還有一個情敵在這裏看笑話,十分真誠的說:


    “歡歡,之前是我的錯,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給過你機會,墨晉修,是你自己不要的。離開a市前,我把你之前送給我的股份還了你,就連當初你爺爺借給我的錢,我也還了。所以,我不欠你什麽,以後,你別來打擾我。”


    “那孩子呢,歡歡,你別忘了,你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


    “那不是你的孩子,是我和野.男人的,你忘了,這話,是你自己說的。”


    墨晉修被他自己的話堵得啞口無言,看著他難過的樣子,楚歡的心緊了緊,但想到他之前的混蛋行為,她還是狠下心,抬手扳開他抓著自己手臂的手指,轉身,走向沙發。


    白狼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把門,重重地關上,墨晉修不得已,退了一步,聽著關門聲響在耳畔。


    門內,是他心愛的女子。


    門外,他自己落寞而立。


    他覺得自己不是被她關在房門外,而是被她在了心門外。想到自己失憶那一個月對她的所做所為,又覺得,她這樣做,已經是很仁慈的了。


    他在心裏安慰自己,歡歡不是真的要和自己恩斷情絕,她隻是在生氣,等她氣消了,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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