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興與岐芸又淺談了片刻,再贈了些物品之後,便就告辭離開了。


    離開了岐芸這裏,他便按照師傅的交代,立即動身前往監院所居之處,去尋智淨師叔祖。


    監院所居,與方丈室相鄰不遠。


    一路上,楊文興遇見不少僧眾弟子,那些僧眾弟子見到楊文興這‘煩惱絲’未去之人,一個個立即合十手掌,口稱師兄,或者是師叔。


    其實,在華嚴寺內,由於楊文興一直在閉關清修,真正對楊文興有印象的僧眾隻是少數,隻不過是楊文興的特征太過明顯,畢竟寺內都是光頭,隻有他這一名頂著披肩黑發之人。


    在此佛門腹地,如此形象自然不會被當成是香客,況且,華嚴寺不同凡寺,一般情況也不會接受普通香客前來拜訪,他會被人認出也不奇怪。


    眾弟子會對楊文興如此客氣,一方麵是因其境界高深想要結識一番,另外一方麵則是,楊文興如今在華嚴寺內的輩分極高......


    楊文興師承廣嗔,在輩分上屬於寺內三代。


    華嚴寺,乃至整個苦陀的佛門輩分字號都是遵循,智、廣、宗、度、行、苦、悟、覺,八個字,等到用完時,還會由眾寺商議,再定字號。


    其實,在智字輩往上,還有前輩字號......


    而今,智、廣兩輩的,大多都熬成了前輩高人,而宗字輩,屬於半青半老之間。


    但即便是‘年青’,大多也有好幾百歲往上,更老一些的,甚至有上千多歲。


    就拿宗善這胖僧來說,別看外表年輕與楊文興差不太多,其實也是活了好幾百年的‘老妖僧’了。


    華嚴寺內在宗字輩往下,還有度、行字輩的弟子。


    楊文興在寺院內被某些僧人稱一聲師叔祖,都沒什麽可奇怪的。


    ......


    對於寺院內的大多數僧眾,他都很是陌生。但即便是陌生,楊文興也並未倨傲,對於打招唿的比丘們,也是持平靜心,逐個迴禮。


    沒過多久,他便來到了監院所在居室,見到了自己的這位師叔祖智淨大師。


    巧合的是,他在智淨師叔祖這裏,竟然還遇見了宗善與宗法兩人。


    他對於宗善倒是熟悉,但對於宗法就隻是聽聞過名號,比較陌生了。


    這宗法和尚身型瘦弱個頭矮小,而且還長著一張不辨年歲的娃娃臉。


    楊文興見到,在宗法麵目表情上,始終是一副意誌消沉、無精打采的模樣,給人一種沒睡醒之感。


    “大夢禪法?”楊文興眼中的驚異之色一閃即逝。


    楊文興這兩年多的和尚也不是白當的,在見識閱曆上,自然要超出過往。


    禪法當中,不單是有【菩薩禪法】,還有【大夢禪法】、【歡喜禪法】、【無畏禪法】、【行癲禪法】等等數種。


    但,就算是在華嚴寺內,修其他禪法的佛徒也是寥寥無幾,雖然修其他禪法不像修【菩薩禪法】那樣艱難,但也著實不是什麽簡單容易之事。


    楊文興在心中不由對宗法高看了幾眼。


    與宗法相比,宗善難免顯得有些‘平平無奇’了。


    “難道華嚴寺將宗善推出來,隻是為了掩人耳目麻痹外界?如果沒有我的出現,這宗法和尚應該就是關鍵底牌了!也是,華嚴寺怎麽說也是人族大寺,即便再青黃不接,也不至於在矮子裏麵拔不出個將軍!”楊文興雖然是暗自猜測,但在心中卻對自己的判斷甚是篤定。


    就在楊文興暗中評價宗法的同時,宗法同樣也在心中評價楊文興,不過他不像楊文興這樣心思複雜,隻是暗道了聲‘厲害’。


    楊文興此時修為內斂,氣勢深沉,加之又受到玄門思想的影響,將佛門‘半藏’之意去掉半字,幾乎完全修成玄門的‘藏’之一字,等閑之人是無法看穿其真實路數的。


    乍一見到楊文興,宗法便隱隱有種得見‘廣’字輩高僧之感。


    ......


    楊文興到來後,宗善與宗法皆是豎掌示意,楊文興同樣還禮之後,便對室內正中的智淨大師道:“宗極見過師叔祖。”


    “嗬嗬,兩年不見,宗極卻是更顯佛性,不知可還適應在寺內修持?”智淨一見楊文興到來,自然少不了客套寒暄,此時不禁問候道。


    “師叔祖過譽了,弟子雖然並未得見菩提明鏡,卻也有一番別樣感悟。”楊文興合十手掌緩緩說道。


    “哦?不知宗極有何感悟?”智淨饒有興致的問道,就連在一旁的宗善與宗法兩僧,也不由心有好奇。


    “般若空觀,心性解脫,一切處無心......”


    “阿彌陀佛。”


    楊文興話音剛落,此間其餘三僧同時誦念起了世尊佛號......


    在又淺聊幾許之後,智淨取出了一串紫色佩珠遞給了楊文興,同時說道:“這件靈器是寺內的一番心意,希望能對你此行有所助益,宗極且將其收好。”


    “多謝師叔祖。”對於這件贈物,楊文興自然不會推辭不受,在謝過之後,他便用雙手接過。


    佩珠便是手串,楊文興得到的這串紫色佩珠其上共有十八粒佛珠。


    而之所以是十八顆,乃是取十八不共法之意。


    這件紫色佩珠乃是一件正宗的佛門靈器,通過智淨的講解,楊文興得知此寶有守護心神靈台之效。


    此寶雖然是靈器,也確實代表了華嚴寺足夠的誠意,但對於楊文興來說——也就那麽迴事吧。


    ......


    三天後.....


    華嚴寺眾僧在高層的帶領下,在‘三解脫門’前送別了智淨大師與楊文興等人。送行之人除了眾佛徒之外,自然也少不了岐芸。


    另外,與智淨、楊文興一同前往渡台法會的,除了宗善、宗法兩位華嚴寺宗字輩佛徒之外,還有五百三識比丘,以壯聲勢、門麵。


    隨著‘金雲法華’遠去,岐芸收迴複雜的目光,心中開始不停思量......


    與此同時,在金雲法華之上,智淨和善的對三位宗字輩佛徒叮囑道:“你們三人當中宗極雖然入門最晚,但佛法、境界卻是最為上乘,這一次你們二人要好好佐佑宗極,切記不可心生妄念、妒心。”


    “尊師叔祖法旨。”宗善、宗法豎起手掌,躬身對智淨說道。


    智淨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轉過目光,滿含深意對著,穿一身白色僧衣的楊文興,也就是宗極說道:“師叔祖便將這次的重任托付給你了。”


    “宗極定盡全力。”楊文興與智淨目光對視後,麵色一正,裝模作樣的合十手掌,連忙表態道。


    此時麵對智淨的囑托,楊文興不想找死的情況下,自然是不能說半個‘不’字。


    至於心中具體做何想法,外人卻是不得而知了。


    “阿彌陀佛,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智淨此言意味不明,似對眾人,也仿佛是在對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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