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岐芸有些‘放肆’地調侃,楊文興倒是不甚介意。


    隨後他麵帶笑意的說道:“嗯,此番話語倒是著實有幾分道理,嗬嗬,還是你自己決定看著來吧。”


    岐芸忍不住笑了一聲,隨後她便將笑容收斂起,麵色轉為平靜之後,對楊文興微微點了點頭。


    她此時看著楊文興的笑容,不知為何,在心中卻沒有重新獲得自由的欣喜,反倒是,有種悵然若失之感。


    當楊文興服下無憂泉水那一刻,岐芸感覺對方正逐漸遠離自己,而自己的內心則是非常抗拒這種感覺。


    可這又是為何呢?


    猛然地,她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人類常常掛在嘴邊的字——情!


    對於‘情’之一字,在曾經她感到異常陌生,且不甚理解。


    到了此時,岐芸隱隱有些明白了,這個字對於她來說,可能代表著的某種含義。


    她所理解的情,既不是愛情,也不是友情,更不是親情,而是一種看不見則心亂的——牽掛。


    又或者是依賴?


    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心中到底是種什麽樣的感覺,隻是有個模糊的方向......


    隨後,楊文興與岐芸又細談了好長一陣。


    談論的主要內容是關於今後的一些安排,以及應對策略。


    畢竟他們二人將要融入的是一個新的集體,想要在華嚴寺過的滋潤些,有些事情就不得不慎重應對,著重考慮。


    像是從前的逍遙心態,就絕對是不可取的了。


    ......


    楊文興定下的發展大方針主要有兩條。


    其一,抱好廣成一係的大腿。


    其二,深居簡出。


    以岐芸的頭腦,倒是不用楊文興過多解釋便能明白其中深意。


    楊文興之所以定下這兩條,其實更主要的,還是為了岐芸將來所考慮,或者也可以說是某種不幸之下的未雨綢繆之舉。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楊文倒是沒有與岐芸直接言明,去點透這層深意。


    三年之後,便是汐道開啟之時。


    對於此行,他也不敢說自己能一定全身而退。


    畢竟對於不周天寰內的兇險,眾人心知肚明,何況還有強敵環伺。如果未來事有不諧,岐芸孤身一妖身處此地,總要有個進退章程才是。


    楊文興從來就沒有在這件事上瞞著岐芸,她自然也是知道其中不少細節的,並且在剛剛得知這件事情後,就表示要與楊文興同往。


    對於岐芸在這件事情上的提議,楊文興想都沒想便就果斷拒絕了,並且他還有著讓岐芸難以反駁的理由。


    他肯摻和進來,則完全是身不由己。種種因由裹挾之下,自己不想去也得去。


    而岐芸則是完全沒有必要冒此風險。


    更何況,不周天寰內就真的有能超過‘血妖之心’的機緣麽?


    楊文興認為不見得。


    另外以華嚴寺的傳統,那些和尚也不太可能讓岐芸這等妖族參與其中。


    楊文興便直接與岐芸明言說,如果自己此行真的發生意外之事,她最好是趕緊離開華嚴寺。


    因為沒有自己在其中作為調和紐帶,說不定華嚴寺某些頑固的和尚,在暗地裏對她做些斬妖除魔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到了那時,人走茶涼之下,很難說廣成一係,還會不會看在他曾經的麵子上去看顧岐芸。


    當然了,以上的情況隻是做最壞的打算。


    如果楊文興能平安歸來,他就可以借助廣成一係的力量,來籌謀岐芸渡劫一事,這也是楊文興肯加入華嚴寺的主要目的之一。


    雖然他在此之前始終在著手布陣的事情,但既然有捷徑可走,卻也不必在這種事情上繞路而行。


    楊文興之所以不在現在就去向廣成提及此事,隻因此事的時機,還尚未成熟......


    ......


    一個時辰之後。


    這場談話進行到談無可談之時,岐芸便就告辭離開了此處,迴到自己的居室靜修去了。


    送走了岐芸,楊文興又迴到了榻上盤膝而坐,翻看起了那部廣成送來的【菩薩禪法】。


    楊文興手中這部【菩薩禪法】隻是手抄本,而且還是廣成親自所謄抄下來的。


    廣成自然不會帶著【菩薩禪法】的原本在外界到處跑,更何況還拿來給楊文興看?


    而【菩薩禪法】的原本,也不僅僅隻是一部經典那麽簡單,它還是一件極為珍貴的佛門重寶。


    此經出處極大,傳說是西方世界的某位菩薩,親筆所書。珍本目前正在華嚴寺的藏經閣當中,由佛力深厚的大德禪僧,親自嚴管。


    雖然是手抄本,但上麵內容卻是與珍本無二。


    在【魂幻元照術】的壓製下,楊文興倒是不用擔心神魂之內的佛力,被此經牽引運行了起來。


    更何況,此時他還沒有化解體內的靈力,也還不能開始修煉。


    目前翻閱也隻是為了提前參悟理解罷了。


    ......


    菩薩,即菩提薩埵(duo)之意,菩提薩埵又意為,求道求大覺之人。


    禪法即是佛經。


    因此,【菩薩禪法】又有兩種解釋。


    其一,此經為求道求大覺之人所注佛經。


    其二,此乃通大智大覺之佛法。


    聽起來這兩者好像是一個意思,其實不然。


    前一釋義乃是聖賢經典,後一釋義則是成佛法門。


    這兩者,在不同人的解讀中有著本質上的區別,而能解讀出後者的往往會被我們稱之為——天才。


    其實在苦陀海七寺九院之間,關於【菩薩禪法】的手抄本,不說流傳泛濫,也差不太多了。


    但真正能在此經上,有大成就的,也就華嚴寺當中的寥寥幾位。


    因為在世間無慧根之人眼裏,此經也隻能是聖賢經典。


    連第二層釋義都難以參破,更何況修成其中法門?


    廣成才能做主將【菩薩禪法】手抄本拿給楊文興來參悟,也根本就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在此之前,楊文興始終以為【菩薩禪法】,必然是極為難以獲得的珍貴經典。


    當從廣成口中得知真相後,他心中總是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不禁暗罵廣成是個賊禿。


    翻開【菩薩禪法】的第一頁,入眼的開篇便是釋意大光明六字真言。


    此六字真言名氣極大,楊文興對此更是如雷貫耳,正是:唵、嘛、呢、唄、咪、吽,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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