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廷的迴複遲遲沒到,東果和哲哲在金州玩的挺開心,就連代善和濟爾哈郎也不想走了,這幾天轉下來,真是讓他們大開眼界,為什麽老是被金州軍打的落花流水,這不是明擺著的原因嗎?


    火器火器不行,火炮火炮不行,水師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現在連無桅杆不掛帆就能跑的船都有了。當然還有眾多的工廠生產各式各樣的產品,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們在金州發現一樣東西,人和!他們做為大清來的使者,就這樣在金州亂轉,也沒有人管,金州軍也沒有戒嚴給他們單獨留下空間。他們也大量的接觸了金州的漢人和女真人,從這些人身上獲取的信息,更讓他們驚訝。他們居然對豪格沒有什麽概念,豪格在他們眼中,不是至高無上的皇帝,而是一個和他們交換利益的商人。


    什麽意思呢,這金州有近三萬產業工人,他們在工廠幹活豪格是要給工錢的,而且他們不是賣身的那種,想不在這個工廠幹了,可以不幹,但是因為和豪格有十年之約,走是走不了,但是由於豪格工廠的工錢,可不低,普通人幹幾個月養家糊口還能用一年!這種情況下,工人們感覺自己有了尊嚴,不在乎豪格是不是王爺,是不是女真人,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豪格讓他們生活更好了。


    連前幾天跟豪格拌嘴的濟爾哈郎都有些心不安了,他主要是跟不少女真人接觸,因為他特別想了解他們的想法,結果就是金州的女真人似乎忘記自己是女真人了,他們眼裏隻有賺錢,賺錢,打打殺殺有什麽意思!


    而且漢人和滿人和平相處,也有各玩各的,也有一起玩的,這金州還有不少西洋人,有的甚至在金州安家,娶妻華夏人,這可真是奇聞。他們之間為什麽沒有矛盾,他們為什麽不會內鬥呢,沒有勾心鬥角的社會是不可能的。


    所以濟爾哈郎不斷的歎氣,成大事,要天時地利人和,如此一看豪格真是樣樣俱全,混的不錯啊!可憐的大清現在還在宮鬥,朝鬥,這樣下去要玩完兒啊!


    代善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鄭親王,不必如此吧,你要是沒信心,直接投金州嘛,豪格應該會給你麵子,封不了攝政王,也能封個閣老!”


    “禮親王,你胡說什麽啊,這樣的金州,你難道不怕嗎?”濟爾哈郎倒是沒有在乎代善的揶揄、


    “豪格越強,你我在大清才能安全一些,也能活的久一點兒,操這麽多心幹嘛,金州怎麽樣都不會礙著你我吃喝拉撒,人家正主都不急,你急啥!”代善又道。


    “你說的是,我是有些操心多了。我不是熱愛我們的大清嘛,我是大清人,我以大清自豪,我以愛新覺羅家族的偉大而自豪。身為一份子,我要貢獻我的一切,可惜就是沒啥機會了,他們不給我權力啊!”濟爾哈郎自言自語道。


    “別自做多情了,大清眼下跟你有個屁的關係,你死你活都一點兒影響不了!除非你是大汗,我們做為權貴,就是寄生蟲而己,吸點兒血飽了就行,不要太貪心!”代善罵道。


    “你,我說老二哥,你怎麽這麽消極啊,就不能看點兒好的嗎?大清的未來還是有希望的,現在隻是走了一點彎路,我們的策略是正確的,我們還有一百萬軍隊,我們還有……”濟爾哈郎還沒有說完,代善就把耳朵捂上了,濟爾哈郎隻好不說做罷!


    東果和哲哲私下裏又和豪格單獨談了幾次,基本是語重心長的教育他,你是個好孩子,我們都知道你心裏很憋屈,但是咱們還是一家人,我們要團結一心向前看,如果這天下都歸我們愛新覺羅家族管那就什麽事兒也沒有了,咱們家永享太平。還有就是你現在也沒有老婆,還是要娶個門當戶對的老婆,雖然這個方雨潤溫柔賢惠很不錯,但是配不上咱家。你那個博爾濟吉特氏雖然沒有了,但是嶽父還有好多女兒,你再娶一個就是了。


    對此,豪格隻是笑笑而已,也需要解釋,大家已經徹徹底底不在一條路上了,多說無益。


    清廷的最後結果也出來了,也順便把金州慘案主使給押送過來了,誰啊,範文程一家老老少少一百多號人!


    大清對於金州的六條做了細微的修改,但是核心沒有調整什麽。


    第一,清廷開通天津和海州做為與金州的通商口岸,設定貿易區,不管華夏各方還是華夏外都可以參與貿易,通商口岸區,由雙方派人共管,不可派出軍隊,但是可以派出非軍隊保衛力量。


    第二,陝西與山西明確為金州軍勢力範圍,但量寧夏甘肅仍為大清勢力範圍。金州軍進入陝西山西通道,隻有能一條,就是從長江到漢江再到鄖陽下岸,從陸路進入商洛,沿途隻能進行補給活動,不得登岸進行其它活動。


    第三,金州滅門由範文程主導,所以將範家一百多口全部押來交由金州處置。


    第四,遼東的莊河和鎮江交由金州軍管轄。


    第五,大清保證不主動對華夏其它漢人勢力進行攻擊。


    第六,天下一家親,大清絕對優待除女真人以外所有民族。


    豪格並沒有什麽反應,在這些字眼上麵扣來扣去,都是一紙空文,我想要什麽我自己一樣可去取,這與清廷之間早晚還有一場大戰,都先修養生息吧,就這麽辦吧!


    清廷使團十分開心,因為豪格的要求都實現了,雖然對於清廷提出的要求,基本都不同意,但是也無關緊要,反正都是各管各的。


    等清廷使團人都走了,金州也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豪格馬上命人把範文程帶了過來,範文程一進門,就噗通跪在地上,大哭。


    “王爺啊,真的不是我幹的,我隻是知道其中一部分的細節而已,整個計劃我參與的很少,他們把我看的很緊,緊的程度你無法相像,我怎麽可能有那麽大能量來做這個事情!王爺明鑒啊!”


    “不是你幹的,那是誰幹的!”豪格一臉威嚴問道。


    “王爺,這個事情是多爾袞授意下,由洪承疇執行成了一個叫打虎營的組織,實施對金州的多種顛覆策略。包括瓦解分化南明,山東策反,金州暗殺,清統區對金州仇恨宣傳等等,我隻是知道並沒有參與,但是王爺你不是抓了張若麟,應該早就弄清楚了啊!”範文程還是十分著急,生怕豪格咬死就是他幹的,他說了半天看豪格沒有什麽反應,又接著說,“王爺,你想嘛,最起碼,我兒子還在你手中,我也不敢啊!”


    “哈哈哈哈,行了行了,快起來吧,範大家,不用演戲了,我們談點兒正事兒吧!”豪格也不再板著個臉。


    “啊”範文程一楞,馬上站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除安達兒沒別人,咳嗽了二聲!


    “範先生,坐!”豪格一伸手,“你雖然不是主使,但是你也是參與者,也有罪,所以你得贖罪,怎麽贖罪呢,那就是為金州幹活兒!怎麽樣?”


    “王爺,我已經是朽木之身,還有什麽用處,文鬆可以好好培養培養!把機會留給年輕人吧!”範文程顯然是不太相信。


    “別繞彎兒,你的才能我還是知道的,你躺平不了,你最起碼也得給我寫出金州十論。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早有想法了,直接說吧!”豪格最不喜歡這範文程臭毛病,總是喜歡隱藏,偶爾又喜歡表現的樣子。


    “王爺,你讓我說什麽呢!我確實認真的研究過金州,金州雖然發展迅速,優點很多,但是缺點也很多,我今天隻說兩個方麵吧!第一,金州沒有形成有效的稅收體係,第二,金州沒有形成完善的例律,就兩個方麵金州如果做不好,那就隻是一個地方割據勢力,走不到大一統。如果不完善,那天下還是大清的,因為在這兩塊兒上麵,大清已經做的很好,不然動輒百萬軍隊,還有大量給養靠什麽支撐。”範文程也是十分認真的看向豪格,說這些,他很自信,他也相信豪格肯定能想到這些!


    “你真聰明,也不知道多爾袞腦子哪根筋不對,硬是偏重洪癩子,輕視你!這不,還把你親自送給本王了。範先生說的二點,確實是我金州當下的最大隱患,不過第二點兒,現在已經有人在做,也快出來了,就不勞範先生了。第一點兒怎麽設立稅收體係,我看範先生就當仁不讓吧!”豪格笑道。


    “王爺,我有一個問題,例律現在是由誰來製定,我要先確定這個問題,才能迴複王爺! 不然,這稅收體係建立容易實操難啊!”範文程挺賊。


    “黃宗羲、王夫之,不夠格嗎?”豪格說完,反問道。


    範文程聞言,瞬間震驚,立馬起身向豪格拱手,“王爺,範某服了!有黃宗羲和王立夫製定例律,這法必然行而有度,金州無憂矣!範某甘願做王爺旗下一名小卒,死而後己!”


    “坐坐坐,哪來這麽多路數!你幹好稅務就行了,這可不是個小事兒,所有的章程必須拿捏好再實施。你的稅務工作,可是從我嶽父黃業沁手裏搶來的哦,以後你們平級了,他賺錢你收錢,你可不要欺負他啊!”豪格說道。


    “什麽”範文程一屁股坐的椅子上,這咋還搶了豪格老丈人的活兒啊,“王爺,你還是讓我歸黃總管管吧,我聽他的!”


    “別扯沒用的,讓你幹你就幹,再不賣力,我把你兒子撤職查辦!”豪格有點怒氣道。


    “不對啊,王爺,你說金州會有例律,你怎麽能說撤就撤呢!”範文程偷偷笑了笑。


    “雖然你狡猾,但是本王早有所料,現在不是還沒有頒布嗎?我可以隨心所欲啊,反正沒有章程是管我的!”豪格說完,饒有興趣的看著範文程。


    “我聽王爺的,好好幹。但是範某還有一個事情,不知道王爺能不能通融一下!”範文程說道。


    “痛快點兒,直接說!”豪格道。


    “王爺,你也知道,我範家在蓋州有分支,還有幾十萬畝地,族人幾千。現在蓋州是王爺的地盤,那蓋州的土地財產,能歸還範家嗎?”範文程道。


    “蹬鼻子上臉了啊,你放心吧,金州例律很快就出來了,不會讓你失望的!”豪格笑著衝範文程眨眨眼。


    “王爺,你能不能透個底啊,我真的是有些擔心!”範文程有點兒不給答案就不罷休的感覺。


    “那地不全是你的了,你可以擁有,別人也可以擁有。你要全部擁有也可以啊,你交稅嘛,新標準就是地越多交的越多,實話告訴你,我們金州本土所轄地界人少地多,不像山東,人均一百畝還不夠,金州人均一千畝還有多的。所以金州土地標準是一千畝及以下是個標準,一千畝以上可是另外的標準!你還想要幾十萬畝地,我怕你吃不下來!”豪格說道。


    “這這這,”範文程心有不甘,“王爺那地是我家祖上好不容易積攢起來,它本來是我家啊!”


    “你說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在多爾袞麵前你能這麽說嗎?”豪格反問道。


    “多爾袞當時說了,光複了,是我家的還是我家的,”範文程小聲嘟囔著。


    “你信他的嗎?”豪格有些好氣又好笑。


    “ 我是不太信他的,但是我是在說這個理兒!”範文程仍然不放棄。


    “我的範先生,我承認你有本事,但是這世界上是新陳代謝的,總要向前走。你的觀念是這樣,我不怪你,但是這金州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樣,以後也不會是你想的那樣!你會看到的,而且你也不會覺得你吃虧了,不信我們邊走邊看好嗎?”豪格語重心長。


    “好的,王爺。這個差事我必然幹好,我也一定努力看到王爺所說的!”範文鬆拱手說道,然後退下。


    “金州一定是以嶄新麵貌屹立於世,世間阻擋不了的!”豪格喃喃自語道。


    “安達兒”豪格突然叫道。


    “王爺!什麽事!!”安達兒一驚,還以為豪格考他呢。


    “代我向方雨潤姑娘提親,不得強迫,征求的她的意見,不同意也沒有關係,我要正式給她名分!”豪格道。


    “是,王爺,方姑娘在內務部能學的都學完了,但是就是不肯出外勤,我知道了,嘿嘿!!”安達兒偷笑道。


    “你笑什麽,不老實的家夥,這是正事兒,不可兒戲!要尊重人家方姑娘,你這像什麽話!”豪格覺得安達兒要教育教育了。


    “是,王爺,包在我身上!”安達兒蹭蹭蹭的跑掉了。


    豪格慢慢的陷入了沉思,金州的發展以後一定越來越正規,不會像以前一樣,靠個人指令就能解決問題了。


    但是金州目前最幸運的是,有一幫時代代表人物,他們在曆史上的形象不一,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確實都有才華,而金州就是一個讓他們施展才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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