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默默地抽簽分了組。


    解夕朝和雲盼一組。


    少年高高興興地過來摟住了他的胳膊。所有人領好了編號,跟在了向導後麵。


    -


    出發前爭吵了半天。


    到了最後,覺得不算吃力的人,解夕朝反而是其中之一。


    他們這迴要走的線路是一條較一般的一日遊覽路線來說更長、也更偏僻的路線。雖然有向導帶路,但是要全程跟著走下來,對於體能不夠的人來說,還是有些吃力的。


    剛開始,大家還都興致勃勃。


    這條路偏,相應的,景觀也很不錯。


    剛開始,幾乎每見到一種奇特的植物,鏡頭裏就能聽到tp成員主要是艾清源和雲盼的大唿小叫。


    需要十幾個人合抱才能圍住一圈的參天古樹,色彩豔麗的大王花,還有潺潺而清澈見底的溪流。幾乎是每走一步,對他們來說,都是此生第一次見到的景色。


    大家議論著,走著。


    看上去倒也不覺得疲憊。


    但是隨著路途的越來越遠,說話的人也漸漸少了。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了體能的重要性。


    解夕朝這兩年一直在和傅文澤一起鍛煉。身體素質練上去了不少。


    和他相反的是艾清源和雲盼。


    尤其是雲盼。


    小孩兒小時候吃得不好,營養不良,身體素質本來就差。長大了之後又貪嘴愛吃垃圾食品,又要控製體重,肺活量約等於解夕朝的一半。


    走了沒多久,解夕朝就聽到了他喘氣的聲音。


    他放慢了腳步,不顧人的阻攔,一隻手把人的包接過去,另一隻手拿了手機,拍一隻停在葉子尖的彩色蝴蝶。


    蝴蝶振動著翅膀,飛向幽深的密林。


    而它生命某一個瞬間的定格,則是永遠留在了解夕朝的手機裏。


    解夕朝把這張照片存在手機裏命名為“靈感”的相冊裏。一扭頭,看到了雲盼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神。


    雲盼小聲道:“……哥,你把包給我吧,我可以。”


    解夕朝逗他:“剛剛怎麽說的,保護我?”


    然後捏捏人漲得通紅的臉:“沒事,幫你再拿一會兒,一會兒休息了再還給你。”


    而另一邊,和艾清源一組的鄒意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傅文澤拿過了他的包。


    他小聲道:“其實我……”


    艾清源在旁邊道:“哎呀隊長你就別跟傅文澤客氣了,你看他一身的肌肉沒處使,拎個東西而已又要不了他半條命。”


    鄒意:“……”


    傅文澤:“……”


    傅文澤懶得理他,對鄒意道:“沒事,我來拿就行。”


    他一向寡言少語,但說一不二。


    於是,鄒意拿著他的水壺,默默地跟在了他身後。


    就這樣,五個人一起,邊走邊逛。


    到了最後,所有人都輪流拿著東西。走走歇歇。


    一直到夕陽落下的時候,他們才終於跟著向導走到了盡頭。


    在月光之下,所有人包括節目組一起,和背後奇詭漂亮的雨林合了一張影。照片上,幾個已經站在偶像圈頂峰的年輕男生看上去灰頭土臉,幾乎沒了平時裏閃閃發光的樣子。


    但是他們的臉上的笑容卻看上去真誠而發自內心。


    鏡頭裏,解夕朝被鄒意輕輕地攬著肩,兩個人都笑著,幾片花瓣羅在他們身後的溪流之上,隨著流水輕輕地打著旋,一切看上去都靜謐而美好。


    *


    雨林過後,一行人很是好好休息了幾天。


    這期間,解夕朝加上傅文澤和鄒意,三個人一起在城裏到處轉著采風,收集了不少的素材。


    鄒意開玩笑說再這樣下去,怕是二十專的概念都要給他們提前想完了。


    話音落下,他頓了頓,突然看了解夕朝一眼。


    解夕朝忙著記錄,沒注意到他的視線,自然地道:“二十專怎麽了?現在已經六專了,也不是特別遠吧。”


    鄒意停頓了兩秒,然後笑著歎了口氣:“不要太壓榨自己啊寶貝。”


    “我們都會心疼的。”


    解夕朝抬頭看他,被捏了一下臉。


    他今年二十四,隨著年齡的成熟,在粉絲眼中的形象是越來越蘇。那種不動聲色的控場氣息不知道讓多少人母愛變質。


    隻有在親近的人麵前,比如父母和隊友。


    他才一直還是當初那個剛剛從重症監護室蘇醒的,滿身羸弱的年輕男生。


    解夕朝被他捏得臉有點癢,笑著說了句“哥別鬧”,然後低下頭繼續寫東西。


    到了晚上,他們就一起往迴走。


    河邊波光粼粼,穿著古裝的姑娘小夥在拍藝術照。一晃眼,像是迴到了千年之前。


    當然,該來的還會來。


    幾天之後,他們就開始了第二個項目


    蹦極。


    也是艾清源最怕的項目之一。


    -


    蹦極的前一天,他就輾轉難眠,甚至跑到了解夕朝的房間裏求安慰。


    解夕朝前一天跟他們玩飛行棋,迴房間的時候困得半死,聽到敲門睡得迷迷糊糊去開門,結果人猛地給了他一個擁抱,嚇得他差點沒直接拿手機報警。撥號的前一秒,艾清源猛地抓住他的手,語氣滄桑:


    “……朝啊。”


    解夕朝說:“你等等。”


    他想起了走廊裏的攝像頭,頭痛欲裂:“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們倆的清白問題……”


    房間內是沒有攝像頭的。


    但是走廊裏有。


    解夕朝很難想象這一段播出去大家會有什麽反應。


    艾清源無所謂地說:“哎呀好兄弟三更半夜爬個床怎麽了,這不是重點。”


    然後,他“唰”地一下,繼續握緊解夕朝的手,看著解夕朝的眼睛,語氣真摯而沉痛:“夕朝,你說明天我該怎麽辦?”


    “我真的很害怕。”他哆哆嗦嗦地說。


    解夕朝:“……”


    怎麽辦呢。


    第二天,他麵無表情,親手和教練一起把人推了下去。


    在艾清源“吱兒哇”亂叫的聲音中,昨天半夜被打擾睡眠的那股起床氣終於結束了。


    解夕朝神清氣爽。


    一旁的傅文澤已經穿戴好了設備,站在他的邊上。


    解夕朝問他:“緊張嗎?”


    傅文澤搖頭:“不。”


    “就是突然想到了剛開始進選秀的時候。”他笑了笑,“那個時候也和這兩天一樣,每天睜開眼麵對的都是不得不麵對、但是不知道結果的挑戰,感覺還挺刺激的。”


    一晃兩年,他們已經站到了巔峰。


    很難說這一刻和那一秒相比,哪一個更像是夢。


    傅文澤沒跟他多聊,很快在教練的指導下縱身一躍,場地頂端萬籟俱寂。解夕朝抬起頭,看到了不遠處連綿的群山,還有晴朗高遠的天空。


    他深吸了一口氣,也配合著穿戴好了設備。


    鄒意在最後一個。


    他總是很細心,解夕朝雖然說自己身體可以,但是他本能地不想把人留到孤零零的最後一個。解夕朝也知道他這是照顧,接受了他的好意。


    這會兒,鄒意幫忙整理了他的設備。


    然後,他拍了拍解夕朝的手。


    “加油。”他道。


    解夕朝笑著說“好”,然後閉上了眼。


    下一秒。


    他就仿佛變成了一隻自由的鳥。


    他在獵獵的風裏感受著急速的墜落,從未如此鮮活地感覺到自己生命的存在。


    *


    雖然蹦極過後,tp眾人紛紛表示這簡直不是人錄的綜藝,但是,導演組看著他們全員生還生龍活虎的樣子,依舊沒有停下蹂躪他們的腳步。


    接下來的幾天裏,tp就像項目表標的那樣,陸續參與著各種各樣的挑戰。


    漂流、激流勇進、射擊。


    當然,也有一些沒有那麽刺激的項目。就像在項目間隙,大家還是一同去了遊樂園。時隔兩年,大家又一次在鬼屋裏聽到了艾清源和雲盼的高音二重唱。


    除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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