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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攝結束,導演久久沒有說話。


    艾清源還坐在原位,但是眼神已然恢複清明,這會兒正在和對麵的傅文澤鬥嘴。前者一句“你能不能不要在拍攝的時候用眼神罵我”,後者一句“大哥,這是劇情需要”。


    兩人旁若無人,一旁導演帶來的助手紛紛豎起耳朵,一臉震撼地聽著這個外界傳言關係還不錯的男團居然因為這樣的雞毛蒜皮“大打出手”。


    鄒意瞥身旁的人:“你又給他補課了?”


    解夕朝說:“……主要是我怕他又把導演氣得找降壓藥。”


    鄒意說:“效果很好。怎麽做到的?”


    解夕朝沒有正麵迴答,隻是若有所思:“勇氣是劇本上第二個覺醒的,比正義晚,但是他覺醒的速度是要比正義快的。因為正義傳統,而勇氣毛躁。”


    鄒意:“……”


    “聽起來像在描述他們本人。”他道。


    解夕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然呢?”


    “也不能算全是。”他道,“隻是放大了一部分特質。其實傅哥不算古板,他的靈感是從他對家人身上得到的,他身上有種很傳統的,長兄如父感。”


    他頓了頓,“艾清源不說了。”


    鄒意對這個跳過沒有發表什麽看法,很自然地接過話頭:“所以?”


    “我是想說。”解夕朝道,“把勇氣神性之隙的鑰匙設置成守護靈其實是我最後強行湊的,因為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代表物,所以捏了一個。但現在看,像他這樣自我的人,確實也隻有唯一親近的同伴麵臨消失的危險,才會動搖他的神性。這個選擇還是挺合適的。”


    鄒意:。


    “那麽。”他道,“你怎麽教他的?”


    解夕朝猶豫了一瞬:“因為是速成,然後時間又比較緊……”


    他很少用這樣心虛的語氣說話,這一般代表著他確實做了什麽虧心的缺德事,果不其然,他接著道:“所以我讓他拍攝的時候,想想當時衡哥的事。”


    鄒意:“……”


    那確實很缺德。


    解夕朝看著他,眼神無辜。


    一旁的導演道:“下一個。”


    下一個,鄒意,雲盼。


    雲盼剛下完雪,這會兒抱著他的水晶球噔噔噔過來。


    他身上的衣服是純白的,眼角也點綴了漂亮的雪花,看起來像是一個冰雪世界走出來的小王子。


    鄒意拍了拍他的肩,跟解夕朝說了聲“走了”,然後到了導演邊上。


    *


    之所以把鄒意和雲盼放在最後一個,或者說一對,是因為他們倆在劇本裏是唯一沒有產生“神性之隙”的神明。所以,他們的任務很簡單,隻需要扮演一個漂亮的木偶就可以。


    兩個人拍攝的時候,解夕朝就在一旁看。


    他突然產生了一種恍惚感。


    mv的整個世界觀確實都是出自他之手,包括每個人的個性特征和mv的對應。有些為了戲劇效果放大個性的部分,他征求了成員的意見。


    他是猶豫,怕給粉絲留下刻板印象,但大家都表示無所謂。


    艾清源道:“那人演員也不能都演好人啊,不還是在演著,你放心大膽地搞。”


    於是,在大家的支持下,他做出了這個“故事”。


    不能算故事,因為嚴格來說,這個mv隻是這個世界觀下某個時期發生的片段,或許在未來,這個世界觀還會被不斷地填充。但是,它確實最終成為了一個“作品”。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就像賽時做的那一個個舞台一樣。從前他頂著別人的名字和身份生活,而這些都是經他的手,做出的、屬於或者部分屬於他的作品。


    這段時間他很累,但他同時也享受這種為自己努力的感覺。


    而正是因此,他越來越開始期待,他們準備了那麽久的作品發布了之後,會收到怎麽樣的評價。


    讚美?失望?


    解夕朝覺得,他都可以接受。


    因為這是他們所有人為之努力和奮鬥的結果。


    無論如何,他們問心無愧。


    -


    mv最終拍攝了一周,最難的就是這天拍攝的這場群戲。


    除了拍攝群戲的這兩天,其餘的部分都是一個個輪著拍完。總的來說,因為大家的努力,拍攝效率還是越來越高。


    到了最後,導演對艾清源都能笑臉相向。


    隻是收工最後一天晚上,他單獨把解夕朝叫到了自己的套房。


    豪華套間裏茶香嫋嫋,解夕朝喝了一口,唇齒生香。


    寂靜的香氣內,導演看著他,眼神詢問:


    “你的老師是誰?”


    解夕朝失笑。


    “笑什麽。”對方佯板著臉,“你不準唬我。就你這個年紀,能有這個演技,我去打聽了一下,也不是科班出身,如果沒有老師教,怎麽能有這樣的演技?”


    這些天,解夕朝的表現有目共睹。


    他是ng次數最少的,入戲速度也最快。


    起先導演隻是以為他是單純的天賦高,但是越到後麵,他越覺得不對勁。


    尤其是最後一場戲。


    那也是一場難度極高的戲,之所以花費時間不長,純粹是因為那是解夕朝單獨的戲份。那場戲他也如往常一樣幾乎沒怎麽ng就拍完了。


    於是大家興高采烈早早收工。


    隻有導演一個人對著攝像機風中淩亂。


    其他人不是內行,他早就看出來了,解夕朝在這群人裏有一種很奇妙的威信,和他相熟的人對於他任何事情都能做好似乎並不奇怪,或者已經麻木。


    但是他不是。


    他是第一次接觸解夕朝,他覺得這個年輕人……


    他隻能用靈性卓絕來形容。


    導演百思不得其解,他堅定地覺得,解夕朝背後有高人指點。


    而解夕朝也沒有辜負他,他道:“算有吧。”


    導演豎起了耳朵。


    這些天他倆也算混熟了,這會兒姿態都很隨意,更像是忘年交。


    解夕朝看著他:“您要替我保密。”


    “行。”導演一口答應。


    解夕朝湊近他,小聲說了一個名字。


    導演:?!


    解夕朝掏出口袋裏的骰子,一本正經地道:“是的,就是它,我的靈魂之火,我的天賦來源,我在路邊的垃圾桶邊看到了孤零零的這枚骰子,於是把它撿迴了家。”


    “從此。”他甚至加了個重音,“我神功大成,修煉了現在的演技。”


    導演:“……”


    和導演大眼瞪小眼莫名成為垃圾桶流浪小孩有苦不能言的小骰子:“……”


    “開個玩笑。”解夕朝收起了骰子,認真地道,“但確實是不能說的一段機緣。謝謝您的欣賞和誇獎,我愧不敢當。”


    他道歉的速度很快,語氣也很誠懇。


    導演盯著他看了半晌,終於敗下了陣。


    “好吧。”他道,“反正娛樂圈奇怪的人多了去,你說你變成植物人的那四年是在夢裏修煉演技去了我都能信,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嘛。”


    解夕朝:“……”


    導演,您了解得真詳細。


    兩人就著專業的問題探討了一個晚上,居然相談甚歡。


    告辭的時候,導演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道:“做偶像也是你真心的夢想嗎?”


    解夕朝沒有猶豫地迴答了他:“是。”


    導演臉上出現了很明顯的惋惜神色。


    解夕朝想了想:“演員的話,有機會的話我也會嚐試。”


    聽他這麽說,對方的臉色才和緩了些。


    他道:“期待大熒幕上的你。”


    他用的是大熒幕,而不是別的什麽詞。


    解夕朝笑了笑,認真地說了句“好”,和他擁抱了一下,然後走出了房間。


    *


    解夕朝原本的打算是,這天收工了之後跟隊友吃個大餐,然後再洗個澡狠狠睡一覺。隻是這個計劃被完全地打亂。


    這會兒他迴房間,時間不尷不尬。


    睡意被磨沒了,他索性用小號刷了會兒微博。


    第一張預告照發布之後,盛弘又陸續發布了兩張概念預告,以及宣傳時刻表。


    在這一點上,盛弘一向很做人。


    即,一旦確定了日期,那麽各種宣發都很到位,絕對不會拖泥帶水,打什麽用吊胃口來炒熱度的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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