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結束了。”工作人員道。


    “我跟他通個電話。”呂燕道,“你們在這看一會兒。有什麽事來找我就行。”


    旁邊的人忙不迭地應聲。


    呂燕又看了眼監視器,然後離開了客棧門前。


    而此時此刻,房間裏已然有了新的進展。


    *


    雲盼是在一個抽屜裏找到這封信的。過程很不容易。


    抽屜上了鎖。鑰匙在櫃子最頂上的花瓶裏。花瓶裏頂上蓋了一層“血水”,其實是海綿,小孩兒很勇敢地掀了海綿,從裏麵拿到了鑰匙。


    來之不易,得到的線索就相對明顯。


    信中的內容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封信裏提到了唯一一個數字5。


    解夕朝沒有立刻把數字代入密碼。而是帶著兩個人又在屋子裏繞了一圈,然後在一旁的酒桌桌角發現了另一封信。這是一封出自於外國友人至少信裏的落款是這麽表示的。


    這一封信裏,他得到的是一個字母:a。


    而到此為止,屋子裏的所有有攝像頭的地方已經被他們全部找到。


    解夕朝盯著兩個組合看了一會兒,就把視線放向了唯一一個還沒有被使用的條件:櫃台後麵的矮櫃。


    書櫃邊上也有攝像頭。


    作為理科生,他對數字再敏感不過。


    字母顯然不能放進密碼鎖,但是字母+數字,可以很好地作為坐標來指示方向。


    他思索了片刻,走到了矮櫃邊上,取走了第一層裏的第五本書。


    這是一本很奇特的書。


    不同於其他的道具書,這本書中隻有一個薄薄的書殼。打開來才發現裏麵隻有四頁是可以抽動的,這四頁剛好畫了四幅工筆畫。


    解夕朝微微垂了眼,看向了畫上的內容。


    “這又是什麽?”艾清源湊了過來,“這畫的什麽,好像都是女孩子啊?不是我說,這上麵一個字都沒有,算什麽線索啊。”


    解夕朝頓了頓:“你是文科生還是理科生?”


    “文科啊。”艾清源道。


    解夕朝未置可否,問一旁的雲盼:“盼盼呢?”


    雲盼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我沒讀高中。”


    解夕朝愣了一下。


    其實娛樂圈高學曆還是少數,但是隻完成了九年義務教育也不算太多。他剛剛那句話隻是看雲盼內向想給他cue個話題,卻沒想到小孩兒這麽誠實,也沒想到他隻念完了初中。


    話都說出去了,也收不迴來了。


    他在心裏歎了口氣,直接轉了話題:“沒事。”


    “這算是個曆史小知識吧。”他道,“其實這四幅圖就已經是提示了。”


    他頓了頓,“看到第一幅圖裏畫的,河裏的魚了嗎?”


    雲盼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到了,它好像不會遊泳。”


    圖上的魚沉在河的最底層,確實有些魚不像魚。


    解夕朝被他有點兒可愛的形容逗笑了,然後解釋:“不是不會遊泳,是因為岸上的這個在浣紗的女孩子太好看了,水裏的魚看她的樣子看得過於入迷,忘記了遊泳,所以沉到了水底。”


    雲盼瞪大了眼睛。


    而此時,一旁的艾清源已經反應了過來:“古代四大美人啊。”


    “嗯。”解夕朝道,“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個詞對應一個線索,一個線索對應一位密碼。找到這四個數字,我們就能出去了。”


    話音落下,空氣裏的氣氛驟然一鬆。


    -


    其實不止是艾清源和雲盼,解夕朝在這裏呆得也挺不舒服的。


    倒不是害怕,就是單純地壓抑。他比較喜歡陽光幹燥的地方,平時也不喜歡玩這種恐怖元素的遊戲。


    與此同時,他覺得節目組在線索上也算是花了工夫。


    用四大美人來做主線索,一方麵,這個典故不說人盡皆知,大部分人多少也都聽說過。而另一方麵,這四個意象可以著手做的文章還是挺多的。


    半個小時後,三個人在一樓找齊了兩樣線索。


    一樣是沉魚。


    客棧的後院有一口井,這是整間客棧唯一和水相關聯的地方。


    井邊掛了一根竿,上麵晾了一排小魚幹。


    數量是7。


    解夕朝拿筆記數字,艾清源打量小魚幹:“得,這下不是呆住了,是徹底沉睡了。”


    雲盼被這個笑話冷得哆嗦了一下。


    另一樣是羞花。


    通向二樓的樓梯下藏著一棵室內的觀賞花。上麵剛好有六個花苞。


    至此,密碼鎖的四位數字已經齊了兩個。


    而此時此刻,距離他們剛剛被關進這個密室也不過過去了五十多分鍾。


    解夕朝他們鬆了口氣,而等在外麵的節目組卻實實在在地麻了。


    作為出題者,這些線索設置的時候節目組自己就提前找人測試過。說難不算難,說簡單也絕對不算見到那。最重要的是聯想能力。


    但是他們沒想到,最難的一關,對於解夕朝來說就好像根本沒有設難度。


    他的腦子實在太快了。


    知道得多,又敢想。


    從最開始的a5代表方位到後麵的四個意象,從他嘴裏說出來輕輕鬆鬆,絲滑得好像某巧克力品牌,但節目組背後不知道廢了多少腦細胞。


    要不是整個衍生節目的導演組都是第一次接觸解夕朝,他們都要懷疑是有人透題了。


    導演麵如死灰地盯著屏幕,已經完全失去了成就感。


    而屋內,解夕朝的目光放到了樓梯上。


    他用一種非常平和的語氣闡述了一個事實:“落雁和閉月的意象都是在天上的,我估計應該在二樓,上去看看吧。”


    話音落下,身後的二人不約而同,齊齊後退了一步。


    解夕朝:。


    *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凝滯。


    片刻後,解夕朝先開了口:“那我去。”


    艾清源:“……”


    他是這麽想的,但是解夕朝這麽一說,他又覺得自己很慫。


    慫爆了。


    眼瞅著解夕朝就要往樓上走,他咬了咬牙:


    “我跟你去。”


    雲盼也默不作聲地跟在了他後麵。


    解夕朝腳步頓了一頓:“確定?”


    他頓了頓,繼續平靜地闡述自己的猜測,“可能會有真人npc。”


    艾清源:“……”


    伸出去的腳又想縮迴來了。


    “沒事。”解夕朝歎了口氣,“不用勉強,我一個人可以。你跟盼盼在樓下等我就行。”


    他這麽說了,艾清源也不再堅持。


    “加油。”他道,“有什麽事隨時叫我倆,我倆就在樓梯口等你。”


    這已經是他在義氣和恐懼之間所能達到的最佳平衡了。


    解夕朝笑了笑。


    雲盼還有些堅持,艾清源一句話把他哄了迴來:“別去了,一會兒腿軟還得你夕朝哥哥把我倆拖迴來,犯不著給他拖後腿。”


    這話非常有自知之明,解夕朝滿意地往樓上走。


    一直走到二樓,他停頓了兩秒。


    紅衣的長發女子和他四目相對,相距不過十公分,片刻後,那雙鬼氣森森的眼睛裏流出血淚,血淚底下,是一個誇張到詭異的笑容。


    樓下,艾清源的聲音傳過來:“怎麽了?”


    他現在緊張兮兮,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解夕朝的停頓。


    解夕朝看著麵前的“女鬼”,沉思了兩秒,答複:“沒什麽。”


    “就是突然感覺。”他若有所思地道,“出去之後,你倆真的應該請我吃個飯。”


    第36章


    解夕朝這句話純粹是有感而發。


    隻是話音落下,他就清晰地看到麵前的女鬼嘴角抽搐了一下。


    樓下艾清源不明就裏:“吃飯?”


    “可以啊。”他爽快地朝樓上喊話,“出去了就請你吃,食堂四個菜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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