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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諸葛亮失聲喊了出來,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強控自己的麵色恢複正常,道:“老李頭,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老李頭似乎有些害怕,唯唯諾諾支吾了幾聲,嘀咕什麽諸葛亮也沒聽清。諸葛亮親自將老李頭攙起,笑道:“老李頭,你放心,盡避說沒事,有我保著你,大唐之內除了我父王,誰也動不了你!”


    老李頭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就是平時發放撫恤金的衙門專門派人來說的,說這是朝廷的旨意。”


    老李頭所說的朝廷自然就是大唐朝廷,但諸葛亮知道諸葛圭就是昏了頭,也不會下這種旨意,一定是有人從中搗鬼,才有了這欺上瞞下的舉措。本來這次北伐為了鼓舞士氣,諸葛圭是下了血本,撫恤金就是平時的一倍,從效果上來看的確不錯,北伐至今戰死了八千餘人,義務兵占了八成,每人二十吊撫恤金,上等兵占兩成,每人五十吊,加起來就是二十二萬吊錢,足抵得上三分之一個青州的歲入,這麽一大筆錢,究竟是跑到哪去了?


    狐疑間,諸葛亮的麵色已經是陰雲密布。


    張貴似乎已經明白了些什麽,一臉諂笑的湊過來道:“二爺,負責發撫恤金的官員是司馬長史薑鍔,這人平日中為官正派,應當不會出什麽大事故。”張貴話雖是這麽說,但臉上卻有著一股掩飾不住的得意。


    諸葛亮瞥了張貴一眼,知道他在得意什麽,張蘇薑陶乃是諸葛亮手下的四大官商,張家與蘇家是世交還好說,但與另外兩家也是多有摩擦,如今薑家出了問題,張家自然是幸災樂禍。


    薑鍔諸葛亮也知道,他是薑家能力非常出色的一個人,年紀不過三十五六歲,在青州管理了兩年財務沒有出現任何問題,遂在諸葛亮的推薦下,被諸葛圭提拔為秩俸一千石的司馬長史,諸葛亮也有心將他堤拔為諸葛亮的一個得力助手,正是前途無量的時候,諸葛亮鼻中重重的哼了一聲,若真是薑鍔出了問題,自己可算是顏麵掃地了。


    諸葛亮望了望周圍,看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這裏,隻是礙於諸葛亮的身份顯赫,不敢接近,心知不能在此停留太久,以免弄得滿城皆知。諸葛亮一摸身上又沒有帶著小金錠,當下便對張貴道:“張貴,老李頭的兩個兒子為國捐軀,是國家虧待了他們,你將老李頭的債務免了,再給他們打點兩石細糧,聊以慰籍吧。”


    諸葛亮發話了,張貴哪裏敢不從,立刻點頭哈腰的招唿那幾個彪型夥計進去稱米。老李頭又是拜倒在地,感動得痛哭流涕道:“二老爺,您真是和孟青天一樣,是我們的好官呀……”


    諸葛亮心下一笑,孟雄那個小子照顧百姓有加,博得了一個孟青天的雅號,如今百姓倒拿自己和他比了。諸葛亮扶起老李頭,溫言勸慰了兩句,便離開了張記米行。


    雖是心頭壓著這件事,但諸葛亮還是決定先去趙府看看趙雪,順便問一下玉鷹的情況,並通報諸葛圭的決定。


    趙雲和張燕北伐出征,石廣元又在冀州任著封疆大吏,眼下趙府已經沒了男的主事人。幸好諸葛亮與趙家向來熟稔,雖說還沒正式提親,但已經是趙雪公認的未婚夫,所以獨自前往也不算是唐突。


    出來應門的趙府的管家,諸葛亮也是見過多次了,因此隻是點個頭,便走了進去,看到馬文鴛正在保著尚在繈褓之中的孩子,遂笑道:“亮見過嫂夫人。”


    馬文鴛仍是一副豪放本色,開口道:“是孔明呀,子龍不像你一樣,有假可以迴來,你隨便坐吧。”


    諸葛亮卻沒有那麽隨便,畢竟孤男寡女的處在一室總是不好,為了掩飾一下尷尬,諸葛亮指著那個隻有兩個月大的嬰兒,道:“兩個月前就聽說子龍喜得貴子,怎麽?起了名沒?”


    馬文鴛看著懷中的孩子,臉上流露出無限的溫情和母愛,道:“起了,子龍一個多月前來信說,給孩子起名為趙廣。”諸葛亮點點頭,心道,果然如此。又是環顧望了一下,道:“好名字,嫂夫人,怎麽不見小雪?”


    聽諸葛亮這話,馬文鴛抿嘴一笑,道:“就知道孔明是來找小雪的,露出馬腳了吧?她一早就去天寶樓了。”


    諸葛亮訕笑了一下,拱拱手道:“讓嫂夫人見笑了,那亮也就不擾嫂夫人,告辭了。”說著,諸葛亮就往天寶樓走去。


    到了天寶樓後院的玉鷹基地,果然看到了趙雪,一聲輕喚,趙雪便驚喜的轉過身,快步跑了過來。諸葛亮挽住她的小手,笑道:“小雪,近一年未見,越來越漂亮了,嗯……也越來越成熟了。”說著諸葛亮的眼睛便盯住了趙雪豐滿的****。


    趙雪被諸葛亮盯得麵上一紅,扭捏的說道:“亮哥哥,才見麵你又不正經,旁邊還有人呢。”諸葛亮莞爾一笑,牽著趙雪的手便走進玉鷹訓練的內院,看到趙心蘭正在教導一些江湖女子武藝,周邊的屋子裏還不時傳來各種聲樂的旋律。


    “趙姑娘。”諸葛亮喚了一聲。趙心蘭迴過頭來,看到是諸葛亮,先是不禁一愣,隨即又是一臉恭敬的道:“屬下參見二公子。”言語中並不夾雜著其他感情。


    看著明眸皓齒的美女一副公事公辦的麵孔,諸葛亮心中雖是有幾分失望,但也並不意外,諸葛亮從沒有指望過和陳騫青梅竹馬的趙心蘭會對自己有好感,況且趙心蘭更是個端莊女子。諸葛亮衝趙心蘭微笑了一下,道:“這些日子玉鷹有所發展,有勞趙姑娘了。”


    趙心蘭的迴答仍是不卑不亢,道:“這是屬下的份內之事,況且有雪姐的帶領,玉鷹自然能夠茁壯成長。”說著,趙心蘭竟是向趙雪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看得諸葛亮心中不禁一動。


    趙雪在旁邊看諸葛亮望著趙心蘭出神,拉著諸葛亮的手擺動,試圖吸引諸葛亮的注意力道:“心蘭妹妹這年也陪著我行走江湖,以前我叫飛雪女俠,她叫迴風燕,現在我們被一起叫做趙氏雙姝呢!”


    諸葛亮想起趙心蘭確實與趙雪的關係十分融洽,隨手刮了一下趙雪的小鼻子,笑道:“這些你亮哥哥在河北就聽說過了,名氣還不小嘛。趙姑娘,你的未婚夫陳騫現在正在我的麾下辦事。”


    趙雪不滿的看了諸葛亮一眼,趙心蘭隻是皺皺眉道:“二公子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從心底講,諸葛亮當初招趙心蘭加入玉鷹,就沒安什麽好心,不過在北伐之間的這一年裏,又加上和沮授徐庶的幾次徹夜長談,諸葛亮仿佛成長了許多,對於趙心蘭那種出於喜愛收集美女而產生的欲望,如今已經淡了許多,於是諸葛亮笑道:“趙姑娘不用這麽帶有敵意,休淵驍勇善戰,已經升任討寇將軍,無論是我大哥還是我,都十分看好他,他定會是我大唐的棟梁之材,趙姑娘有福氣了。”


    趙心蘭聽諸葛亮這麽說,麵色倒是紅了一紅,有些羞赧的道:“這些休淵在心中都與屬下說過了,休淵能有今日也靠了二公子提攜,二公子為女子爭取權利的事情,也令屬下甚為欽佩,屬下在這裏謝過二公子了。”


    接著趙雪大約向諸葛亮簡略介紹了一下玉鷹的情況,與那日王蓉蓉和諸葛亮講述的差不多,近一年來玉鷹已經發展到了三百餘人,其中有一百一十八人被淘汰,遣往大唐各地甚至周圍府郡的歌坊賣笑;六人本就精通樂器,在特訓之後成為了名角,也在各大歌坊巡迴賣唱,卻是一曲價比千金,贏得萬人追捧;近一百名女子被加以控製後,又是迴到江湖闖蕩,搜尋情報;還有近一百人留在天寶樓訓練隻等待被送與豪門之中。


    趙雪在說完之後顯然情緒不高,趙心蘭也是一臉憐憫。趙心蘭隻管著訓練工作還好說,諸葛亮知道趙雪本性善良,她統籌大局,對於玉鷹中間某些泯滅人性的行為,很是看不管,可她的責任心又很強,礙於職責隻能給勉勵去完成任務,每完成一次任務,對她的良心都是一次煎熬。對於這種情況,諸葛亮很是心疼,可身邊又沒有再能信任的女子,在短期內隻能讓趙雪幹下去了。


    諸葛亮對趙雪努努嘴,暗示了一下,趙雪情緒不高,仍是會意的點了一下頭,對趙心蘭道:“心蘭妹妹,你繼續監查她們訓練吧,我和亮哥哥先出去了。”


    趙心蘭本也是陰著臉,聽趙雪這麽一說,立時朝趙雪促狹的一笑,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示意她趕緊去和諸葛亮約會。趙雪臉一紅,便拉著諸葛亮朝天寶樓另一個方向走去。


    隨趙雪進了玉鷹部隊真正的總部,裏麵多是些趙家女子,還有些新從外麵買來的資質優秀的小女孩,這個部分並不是諸葛圭所知曉的。諸葛亮坐在蹋上,將趙雪抱在懷中,向趙雪講述了一下諸葛圭對於玉鷹的安排,又是輕撫著她的玉背,道:“小雪,你可是大唐上下第一個被封為校尉的女子哦。”


    趙雪也是很有些得意,但得意之間也是掩不住眉宇間的那份憂愁,揪著自己的裙角道:“玉鷹歸了寧姑姑管,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管這玉鷹了?”


    諸葛亮用力擁了擁趙雪,溫聲道:“小雪,我知道你看不慣玉鷹中逼良為娼的行徑,但這是一支秘密部隊所必須擁有的手段。現在你亮哥哥是實在沒有可信任的人了,所以你要幫助亮哥哥才是,對嗎?”


    趙雪乖巧的點了下頭,嚶聲道:“可是……”


    諸葛亮用食指輕輕按住了趙雪的小嘴,道:“放心,隻要一年,等亮哥哥北伐迴來就娶你入門,屆時亮哥哥也在泰山,玉鷹就不用你全權掌控了,你喜歡闖蕩江湖行俠仗義,就安安心心當你的江湖女俠,你隻用管理那些在江湖上遊蕩的玉鷹女子;趙心蘭隻管訓練;歌坊中的女子和送入豪門中的女子都交給王蓉蓉的打理好嗎?”


    趙雪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在諸葛亮的臉頰上小心的親了一下,嬌聲道:“亮哥哥真好!”隨即趙雪又有些擔心的道:“亮哥哥,那王蓉蓉和我私交雖是很不錯,但她似乎很有些心計,亮哥哥你可要小心呀。”


    “你放心,這個我自有分寸。”諸葛亮拍了拍趙雪的後背,“小雪,你這些年行走江湖,見識也算比較多,你可知我大唐的世家豪族中,欺善怕惡的人可多?其中有沒有與亮哥哥友好的家族?”


    趙雪聽此話題,立刻來了興致,在諸葛亮懷中扭轉了一下身子,氣鼓鼓的道:“當然有了,亮哥哥!那些人見了我是一套,背著我又是一套,要不是我經常隱匿行蹤去查探,還真看不穿他們醜惡的嘴臉,去年一年我就懲戒了十來個惡棍。”


    諸葛亮笑著道:“這個當然了,小雪去年有了父王欽賜的隱匿查探臨機斷案之權,這些人消息一項靈通,肯定是知道的,當著你麵他們敢放肆嗎?”


    趙雪又道:“最可氣的是這些人裏,有不少張家蘇家薑家和陶家的人,亮哥哥你給他們麵子,讓他們有了身份,可他們卻不給你麵子,在外麵作威作福。還有……”趙雪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了出來:“還有不少諸葛家呂家甚至我們趙家的人,也是如此。”


    諸葛亮聽著趙雪的控訴,心沉了下來,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諸葛家富足了,吏治也開始腐敗了……


    諸葛亮從天寶樓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到了未時,從趙雪的口中了解到了很多以前未曾重視的問題,很多在自己庇護下的人,現在已經開始拿著自己的名號四處招搖,欺壓良民。二十二萬吊撫恤金的失蹤,也讓諸葛亮的心頭壓了塊重石,眼下正是急匆匆地趕迴府中,同沮授一起商量個對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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