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雪——!”


    本來倒地的願望突然伸出手狠狠在空無一物的上方握緊,隨即他睜開眼睛直起上身。


    “追雪……追雪!”


    驚恐而極度不安的狀態下,人一般都會做出比較癲狂的舉動,願望也一樣,他想爬起來卻又雙腿不穩摔倒,以半趴著的姿勢慌忙尋找狐耳娘的身影。


    “追雪……你為什麽會在……!?”


    在前方有一道筆直的身影,願望看到他的同時就下意識地開口發問,但又發現追雪就在他的身後安靜地躺著,問題就變成了驚訝。


    “難不成,你又……”


    曨應絲毫不覺得有說什麽的必要,他彎下腰撫摸了下追雪柔軟的頭發,本來那上麵應該有一撮呆毛的,現在摸上去覺得像缺少了些什麽。


    “你……”


    “我喜歡追雪。”


    “什麽?!”


    非常唐突的,曨應一開口就是告白。隻見他站起身麵對願望,臉上的表情顯得異常陌生。


    “和她一起的時候雖然很累,基本都會頭痛胃痛,但不得不承認非常開心。和霞在一起的感覺不一樣,那是非常自然的安心,所以我喜歡追雪,她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


    “……過去的追雪?難道你把現在的追雪……!”


    冒出非常糟糕念頭,願望爬起來,想從靠著牆麵的追雪身上看出點什麽,不一會兒他朝前奔去。——即便身體有些不對還是努力控製著前進。


    “慢著,我的話可還沒說完。”


    不出意外曨應攔到了願望麵前。


    “追雪!你把追雪怎麽樣了!”


    “很遺憾不想告訴你。”


    “你這家夥……!”


    雙方再次對峙,仿佛有什麽命運總是在惡作劇一般。


    “在追雪醒過來同時你也可以知道答案之前,我想問你。”


    “什麽!”


    “你這雙普通的眼睛裏看的到底是什麽?”


    “哈?不懂你意思!”


    “從追雪的經曆中你看到了什麽?在櫻離開時你又看到了什麽?”


    “我……這些和現在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兩個問題涉及著某些東西,願望一時間都迴答不了,那是非常微妙的心情。


    “這麽說吧,我不認為你這小子能配得上追雪。”


    “什麽!”


    “沒錯,本來就是從各種巧合演變出來的關係,現在就在這裏分開吧,對你對追雪都好。”


    “才不要!你有什麽資格決定這些事!”


    繼續對峙,握緊拳頭的願望,從容不迫的曨應,一如以往的景象,也許接下來這關係也不會改變。


    “本來追霞,你所見過的追夜應該這麽做的,而不是有些心灰意冷地接受現實。”


    “你這家夥到底……!”


    “可以彌補的事情都必須去做,因此我決定親自保護追雪,而不是靠你這樣的小子。”


    “什……!”


    曨應的語調變得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切開過去的傷口,也是一直以來的現實。


    “你有什麽能力來保護追雪?要不是運氣好追雪已經不知道消失過幾次。你這樣的小子就隻能對著屏幕流口水,想真正做到點什麽還差得遠。”


    “我才不是!我……”


    “第一次追雪被帶走的時候你在想些什麽?被驅逐出仙界的時候你又給過追雪什麽?而現在,毫無所覺地跑過來送死的你,事到如今有什麽資格說漂亮話?”


    “這……”


    “新生的追雪本來就單純天真,而你這家夥居然也一樣,如此的組合如何能夠支撐下去?輕易就能被殘酷的現實吞噬到渣都不剩。”


    “我……我畢竟不像你一樣!如果我也有你那麽強大的話……!”


    “知道自己懦弱的話,那就把追雪交還給我。這是最明智的選擇。”


    “才不要!”


    “因為我比你強,所以我會保護她。想中二犯傻就陪她一起,守護她的開心笑容,讓她遠離這些危險的事情。”


    “憑什麽!?”


    “憑現在的我做得到,像過去那樣繼續歡笑,對我來說非常有意義。”


    “曨應!你這混蛋!你果然……!”


    這瞬間,願望覺得前方的追雪變得陌生。與此同時,在曨應的外套下方,狐耳娘泛著甜甜的微笑蹭了蹭身上的衣服。


    “不甘心?很好,我也非常看不慣你。”


    咦這句挑釁話為開端,兩個人又衝突起來。


    “哇!……我饒不了你!”


    跟以前一樣,隻是單方麵的勝利,即便願望現在變強了,在曨應眼中還是和小狗般弱小。


    甩出去,再丟到地麵。


    如此重複,願望不一會兒就鼻青臉腫。


    都算不上打架的等級,沒有任何突然的展開。


    “哈……哈……!”


    “知道自己的弱小了吧,所以趕快滾,弱者就應該主動退出,跑迴去痛哭一場才適合你。”


    “不!絕不!我所知道的追雪才不是虛幻的!怎麽可以擅自把她殺掉!我原諒不了!”


    “哼,隨你說,追雪在我心裏隻有一個。”


    “混蛋!”


    重新掙紮著衝鋒,願望再次被曨應捏著手臂重重摔在地麵。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右邊肩膀被曨應緊緊扣住,有一股劇烈的疼痛穿過血管進入心髒,願望的肩膀上冒出了紅色的火焰,如同惡魔一般狠狠噬咬他的血肉。


    意識差點崩潰,朦朧之間願望聽到了曨應的聲音。


    “……我非常不爽,看著你就像看著過去的自己!你到底要重複多少次悲劇才會長點記性?追雪現在已經不適合待在這裏,這點你應該非常清楚。然而你非得跑過來送死!”


    “啊……我……”


    “好好看清楚現實,你有著不得不去背負的責任,哪怕窩囊地宅在家裏,也比沒腦子地去作死強!”


    “我……”


    “懂了嗎,做決定之前務必要考慮清楚,否則你們將來隻有被吞噬的命運!記住這個痛苦,假如你真的想保護追雪,就像真正的契約者一樣支持她。”


    火焰在願望肩膀上燃燒,他再度發出痛嚎,意識終於中斷。


    “…………”


    撤迴右臂,曨應咬了咬牙有種莫名的焦躁,似乎這種了斷方式並不是他所預期的,也許現在他還是那麽笨拙。


    “願望?咦?願望,汝怎麽了?!”


    迴頭過去,雪白的狐耳娘醒了過來。


    事已至此曨應也冷靜下來,他朝著對麵微微一笑。


    “以你為賭注我們決鬥了。”


    “咦咦咦?!”


    “所以你現在屬於我了。”


    “啊……不不行,偶、偶隻要有願望在就好!再說願望才不會輸呢!”


    “是嗎。”


    曨應淡然地轉身,從樣子判斷追雪的狀態看起來不錯,至少記憶是保住了,該說不愧是龍之珠嗎?


    「這樣就好了嗎?」


    等追雪爬起來跑到願望身邊,曨應已經走出大門,在他身後似乎也有一道光影擁抱了下他。


    “就這樣吧,如果有什麽意外,我不介意收養隻寵物。”


    抬頭望天,高原的上方雲朵湧動,仿佛有一場暴雨即將到來。


    轟——


    然後突然有什麽直接撞擊到了守護結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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