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的增速逐漸放慢,看來夏天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在狼眼的照射下,水裏的黑影逐漸顯現,那是一些通體雪白的魚,雖然模樣怪異,但應該是生活在地底河裏不見陽光的導致的,感覺上並不危險。


    半個小時後,河水已經退下平台,程實和顧澈分別從石柱上跳下,走到邊緣,程實一臉喜色,“台階露出來了。”


    程實戴著魏竹的狼眼走在最前麵,隨後是魏竹和老劉,顧澈和陸離斷後,快速沿著台階向上,雖然老劉跑得氣喘籲籲,但他不敢停留,拚命的跟著眾人,一刻鍾左右,終於跑出地道,來到祭祀台。


    魏竹和老劉幾乎是癱坐在祭祀台邊,程實伸手把陸離拉出地洞,顧澈隨後跟出,一路跑來,也算有驚無險。


    “休息一會兒,”程實無可救藥的職業病驅使他挽著彈弓警戒,頭也不迴的安慰氣喘籲籲的四人,“馬上撤……。”


    腳底一陣搖晃,顧澈立刻撲在陸離身上,頭頂不停有碎石掉落,幾十秒後才停止,迴過身,隻見一股煙霧從地洞口彌漫上來,顧澈拉著陸離一躍而起,“壞了,剛剛吳訥是躲在下麵,我們走之後,他就把血經炸了,山體承擔不住二次爆炸,我們趕快跑。”


    沿著地道沒命的狂奔,衝到防空洞裏也不敢停止,衝出防空洞,魏竹和老劉幾乎已經虛脫,顧澈讓陸離照顧他們,自己和程實守在防空洞外。


    不到五分鍾,地麵開始搖晃,山體開始坍塌,程實和顧澈同時迴過身,“跑!”


    魏青鬆頭戴狼眼,左右手各拿一根,正準備從淺灘淌過小鏡河,突然聽見有人大吼,“魏青鬆,把狼眼移開,去發動車子,別關車門。”


    迴身跳上房車,隻覺得車體不停震顫,幾個人瘋了一樣衝上房車,程實幾乎是把老劉扔進房車裏,閃身讓開,顧澈和陸離抬著魏竹衝上車。


    “開車,”程實大吼一聲,伸手把車門推上,“顧澈,打110,讓小鏡河村派出所的值班民警組織前村的村民疏散到安全地帶。”


    太陽升起來時,小鏡河前村的村民橫七豎八的躺在村委會外的廣場上,有的人哭喪著臉,看著遠處幾乎已經消失的小鏡河山,“怎麽迴事?山怎麽就崩了?是有災難?”


    在程實的授意下,一夜未眠的派出所所長拿著大喇叭,爬上村委會的圍牆,“不要心慌,是違法采石的犯罪份子開山采石,導致山體崩塌,目前省裏的專家已經緊急趕來,天亮之後,大家可以迴家收拾東西,有親戚的,先到親戚家住幾天,沒親戚的,我們會安排臨時的住處。”


    戴著安全帽的欒平聽完程實的匯報,勃然大怒,“程實,你混賬,這麽重要的事你們不上報,自己就去了?你這是違反組織紀律。”


    “欒局,”陸離幫顧澈擦拭手上的傷口,“當時那個局麵,如果程實暴露自己警察的身份,我們根本找不到長生血經。”


    “你們是找到了,”欒平氣惱的瞪著程實,“曇花一現。”


    陸離詭異的一笑,拿出上元送給顧澈的護身神器,“現代科技和古老工藝的結合就能創造奇跡。”


    十八根柱子,按順序拍攝的全景照片,不用專家,市內技術科最普通的警員都能把長生血經顯現出來,欒局一臉喜色,“陸律師,你和顧澈兩個家夥是有點兒鬼才,難怪道教協會那些家夥申請要重新查探那個洞。”


    “欒局,”陸離收迴護身神器,“您也知道,我們事務所最近才被炸,也沒有什麽生意,道教協會有沒有什麽獎勵。”


    “程實不是說魏竹的命是你和顧澈救的嗎?”欒平一臉奇怪的看著準備敲詐勒索國家公職機關的前律師,“怎麽?金氏還差錢?”


    “欒局,”終於緩過氣來的程實想到陸離的相救之恩,忍不住仗義執言,“萬一金家的人發現如果魏竹還在銀行,這樣的救命之恩就完全不需要。”


    “那以市局刑警大隊的名義給魏竹做一麵錦旗,”欒局鐵了心要製止陸離的違法行為,“表彰魏竹的英勇行為,由你代表我送到金氏去,聲勢浩大一些,做錦旗的錢從你們活動經費裏出,送錦旗挑選午飯過後,給想著給我報銷誤餐費。”


    “欒局,”預謀犯罪未遂的陸離冷著臉,“你這麽做,對一個出生入死協助警方辦案的民間偵探事務所不太禮貌吧!”


    “禮貌?”欒局斜眼看看陸離,“別給老子扯這些,你和顧澈兩個家夥沒少給我添堵,三天兩頭出事,你們對老子禮貌嗎?市局也不富裕,因地製宜,合理合法。”


    心安理得的達成一致,四個人走出村委會辦公室,一眼看見魏青鬆拉著金青黛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講述自己的冒險經曆,就連魏竹都聽得呆住,深度懷疑冒險去拓印血經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兩位,”金青黛一臉感激,“老魏告訴我,這次又是你們扛著魏竹迴來的,這次老魏和魏竹都受驚不輕,如果事務所沒有其他的事,我的想法是讓魏竹迴家休整幾天。”


    程實看一眼欒平,眼神似乎在說,看,是不是我猜中了,和兒子的命相比,錦旗沒用。


    “媽,”魏竹一躍而起,“我沒受什麽驚,隻不過平常鍛煉太少,趁這段時間事情少,我多去幾趟健身房,事務所的工作不能放下。”


    “對,”洗完臉的魏青鬆顯得神采奕奕,“讓他去,這是一份有意義的工作,魏竹,爸支持你,我也找份工作,不能讓人生虛度。”


    金青黛和魏竹對視一眼,母子倆顯然都對魏青鬆這句話感到陌生和突然,魏青鬆感慨著,“這兩天的經曆讓我對修行有更深的領悟,想要出世,就必須更加入世,從今天開始,我要更加入世修行。”


    才迴到事務所,就看見雲峰坐在事務所內,事務所的安全措施對他來說形同虛設,物業經理一臉討好的笑,“道長,您還有其他需要嗎?”


    看見顧澈、陸離和魏竹,雲峰一臉的笑,“幾位與我真是福緣深厚,這麽短的時間,我又不是不來拜訪幾位。”


    說著,雲峰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會議桌上,“我聽欒局說,你們希望道教協會對於你們事務所投入一些資金,會長特批五萬元作為你們照顧宗師的獎金,希望你們笑納。”


    光速完成轉賬,陸離一臉的笑,看一眼顧澈,顧澈拿出護身神器推給雲峰,“完整的長生血經就在這裏,有幾件小事我們想要請教。”


    打開護身神器,匆匆瀏覽,雲峰臉上浮現出狂喜的神情,他快速的拆下自己的電話卡裝在護身神器上,把長生血經傳送給什麽人,一切完成之後,他禮貌的把護身神器還給顧澈,“請說。”


    “上次你帶我們到小鏡河村,說的那些什麽風水局和屍體的卦象是在騙我們?”陸離一邊挑選午餐,一邊問,“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長生道教的人隱藏在那個村?”


    “並不全是,”雲峰也不隱瞞,“風水局是真的,卦象就是湊巧形成的偶然,宗師感應到長生道教法陣的氣,所以他才出現在小鏡河山,長生道教有沒有餘孽在小鏡河村我們也不能完全肯定。”


    低著頭看手機的顧澈抬頭和雲對視一眼,“你認識長生道教的人嗎?你看這個人是不是長生道教的人。”


    在顧澈展示的手機屏幕上,是剛剛投完籃,歡快的笑著的程傑,雲峰眯起眼睛,“你們怎麽會有魏無忌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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