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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問少俠如何稱唿?”


    “我叫武強,武功高強的武,武功高強的強。”如此不要臉的介紹,這是武強多年養成的習慣。


    “在下潘阿福,多謝武少俠出手相救。”潘阿福對武強表示感激的同時,也不忘主動介紹自己。


    “你比我大,那我就叫你一聲潘大哥,你也別叫我什麽少俠了,聽著別扭,你就叫我小武,小強,或者直唿我的大名都行。”武強對於古代的繁文縟節,還真有一點不適應。


    潘阿福豪爽地道:“既然如此,那俺就托個大,叫你一聲武兄弟,可好?”


    “好啊。”武強此刻對於自身的安危可是相當在意的,“潘大哥,此處非久留之地,咱們剛與清兵廝殺了一番,若是再有清兵過來,咱們可就兇多吉少了。”


    潘阿福卻毫不在意地擺手道:“不會再有官兵來了,他們是一路追著俺過來的,嘶……”他的動作有些過大,牽動到了傷口,發出了一聲悶哼。


    “潘大哥,你別說話了,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潘阿福有些聲音無力地道:“不用麻煩了,俺怕是不成了,隻求你幫俺辦一件事。”


    “潘大哥,你的傷隻要處理一下便無大礙,沒你說得那麽嚴重。”


    潘阿福卻有些失落地搖頭道:“武兄弟,你別安慰俺了,自家事情自家知。那些狗漢奸的兵器都用馬糞泡過,被傷了的人很難痊愈,俺這傷口過幾天就會流膿,最後潰爛而死。”


    武強十分自信地道:“我當什麽事呢?潘大哥請放心,這些都是小開絲,哦不,是小意思,隻要兄弟出手,保證過不了多久,照樣讓你活蹦亂跳的。”


    潘阿福本以為這隻是武強開解他的說辭,但看著武強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出於對生命的渴望,他還是寧願相信武強的話,有些激動地道:“武兄弟,你放手去做吧,俺潘阿福這條一百多斤就交給你了。”


    “不用這麽誇張,包紮處理一下傷口而已,潘大哥別緊張。”


    常言道,久病成醫。武強多年來從事跑酷活動,少不了一些磕磕碰碰,對於外傷方麵的救治還是有些水準。他大概檢查了一下潘阿福的傷勢,發現潘阿福最重的也不過就是腰間被劃出一道足三寸長的口子,傷口並不太深,隻是需要縫合處理,其餘都是一些皮外傷,塗點雲南白藥就能搞定了。


    然而這種傷勢如果在缺乏抗生素和消炎藥的古代,再加上兵器還用馬糞泡過,上麵沾滿了各類病菌,很容易造成傷口感染發炎,甚至是患上破傷風,這也是潘阿福如此悲觀的重要原因。


    在武強看護的物品裏就有急救箱,離得也不遠,武強不到兩分鍾就趕了迴來。畢竟救人如救火,再說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也讓他心裏很不舒服。如果忽然出現一支清兵,情況可就不妙了。


    武強先給潘阿福吃了兩粒止疼片,畢竟傷口過長,縫合時會比較痛苦。


    “啊……這什麽東西?涼嗖嗖的,叫人一點兒都不爽快。”武強用酒精棉清理傷口時,潘阿福沒經過這方麵的洗禮,疼得不由直吸涼氣。


    “這是酒精棉,可以讓傷口比較不容易化膿。”武強一邊迴答,一邊繼續給潘阿福的傷口消毒。


    潘阿福沉默了一下,忽然道:“那你就多用一點兒酒精棉,以防傷口真的化膿了。”


    武強笑了笑,說道:“潘大哥,我要給你縫合傷口了,等下可能會有點兒疼,你可要忍著一些。”


    潘阿福硬氣地道:“來吧,這點兒小傷,俺沒放在眼裏。”


    武強足足縫了八針,整個過程潘阿福隻是疼得不斷吸氣,卻始終沒叫出一聲來。這讓武強不由在心底暗讚,潘阿福果真是一條硬漢。


    “潘大哥,現在是什麽年號?”在縫合時,為了分散潘阿福的注意力,也順便打聽一下情況,武強就提了這麽一個問題。


    “康熙十一年。”


    武強隻在曆史課裏了解過一點所謂康乾盛世的知識,至於電視劇《康熙王朝》和金庸的小說《鹿鼎記》裏描述的康熙,基本都是扯蛋,根本當不得真。


    “潘大哥可知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這裏是佘山,在鬆江府境內。”


    “那什麽……鬆江府在哪個省啊?”武強很尷尬,多年來一直在從事跑酷運動,原本學到的知識基本都還給老師了,但他還得繼續硬著頭皮不恥下問。


    潘阿福驚詫地看了一眼武強,迴答道:“前朝時鬆江府屬南直隸,韃子進關後改南直隸為江南省,幾年前又把江南省分開為江蘇和安徽兩省,鬆江府屬江蘇省。”


    武強忽然有一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但他也覺得不好問的太多,做到心中有數,知道自己現在身在江蘇的境內就可以了。


    潘阿福同樣心中也有疑問:“武兄弟,恕俺眼拙,從沒見過你這種打扮的,也聽不出你是哪的口音。”


    武強的普通話還算過關,但總會不自覺在其中夾雜一些東北的家鄉口音。哪怕武強曆史再小白,也知道這時的東北是處於封鎖狀態,滿清是嚴禁漢人私自進入東北的。


    東北的漢人是清末闖關東時,從關內幾省湧入進去的,武強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潘阿福。


    “我是從海外歸來的,至於如何流落此處,恕我無可奉告,還請潘大哥見諒。”武強隻能硬著頭皮胡扯。


    潘阿福倒是很大度地道:“沒關係,誰沒有點兒隱密之事呢。”


    “難怪韃子能搶了漢人的江山,連狗腿子的戰鬥力都這麽強。”武強聰明地轉移了話題,但剛才那幾名清兵的戰鬥力也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潘阿福卻不屑一顧地道:“狗屁,那幾個狗腿子都是吳淞總兵齊國泰麾下鎮標營的親兵。”


    武強差點就誤會了,還以為這個時代的人武力值比較高,原來自己剛才對付的都是一些精銳,能給總兵當親兵,自然是挑選出來的精銳。


    這時,潘阿福的傷口縫合結束,武強在傷口上撒了一些雲南白藥,然後又進行了包紮。潘阿福身上其餘幾處都是一些皮外傷,武強照樣還是用酒精棉清洗了一番。


    原本潘阿福對武強還有些將信將疑,等到武強給他處理完傷口,再加上止疼片的藥效起了作用,潘阿福對武強的醫術讚不絕口,這讓武強都快有些臉紅了。


    在潘阿福的要求下,武強對六名清兵的屍體進行搜刮了一番,總共搜出近百枚銅錢,二十多兩銀子,以及三張十兩麵額的銀票。


    看到這些財物,武強的兩眼放光,有錢能走遍天下,沒錢就寸步難行,武強來到這個時代,可以說是身無分文,這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或許是出於報恩的心理,或許是真的對於金錢沒興趣,潘阿福讓武強保管這些財物,武強不由喜出望外,恨不得抱著潘阿福親一口。當然,潘阿福那滿臉絡腮胡子,武強可下不去嘴。


    沒時間,沒工具,沒體力,六具清兵的屍體,最後武強隻是折了一些樹枝和雜草蓋住。


    扶著潘阿福走出小樹林,武強才發現佘山根本沒法和五龍山相比,對於自己如何從千裏之外的五龍山被傳送到佘山,他猜測可能是由於時空發生扭曲,正好把他吸進了裂縫中,他的穿越與那場大霧絕對有關係。


    看到武強堆放的物品,潘阿福驚得不由張大了嘴巴,那些包裝箱和包裝袋上,印著五顏六色的圖案,還有一些古怪的文字和符號,主要是英文字母,簡化漢字和阿拉伯數字,這都是他所沒見過的。


    雖然這些新奇的東西對潘阿福很有吸引力,但他並沒有過於靠近堆放的物品。武強畢竟對他有救命之恩,而他也無意去窺探武強的秘密。但他卻覺得武強身上透著一股子神秘。


    武強看著堆放的物品,放棄了實在舍不得,便有些頭疼地道:“這些東西看來是帶不走了。”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馬嘶,武強頓時臉色突變,有些慌亂地道:“潘大哥,咱們快跑吧,可能是清兵來了。”說著,上前就要去拉潘阿福。


    潘阿福隻是眉頭動了一下,阻止了武強的行為,說道:“不一定,如果官兵騎著馬來,馬蹄聲早就傳過來了,不可能無聲無息,連點兒都沒有。”


    武強聽了覺得很有道理,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便拍馬屁道:“還是潘大哥經驗豐富,不愧是老江湖啊,我這就去看看情況。”


    在小樹林外,武強找到了六匹馬,其中兩匹是戰馬,馬臀上還烙著標記,這都潘阿福告訴武強的。


    就算有了這六匹馬,武強也覺得載不走堆放的那些物品,於是就異想天開的希望麵包車也能隨他穿越過來,可惜沒有讓他達成所願。


    潘阿福到底還是有經驗的,雖然行動不便,但在他的指導下,武強把堆放的物品紮好垛子,都馱在了五匹馬的馬背上,剩下的一匹留給潘阿福乘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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