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衫少年名喚龍修齊,乃孤狼幫大長老龍延之孫,天賦驚人,年僅十七,內力修為卻已達六層,在幫中任執事。


    龍飛是他的一個堂弟,與他關係素來親密。


    龍修齊把劍插迴鞘中,詫道:“阿飛,你不是進雛狼莊修行了嗎?偷跑出來的?”


    雛狼莊有規定,除非業成,否則不許私自離莊,違者重罰。


    龍飛拉長了臉,“大哥,你可得為我做主。”


    龍修齊皺起眉頭,“怎麽迴事?你細細道來,若受了委屈,大哥幫你出氣。”


    龍飛精神一振,將被趙子銘挑戰之事說了一遍,當然,言語之間免不了添油加醋,痛陳趙子銘如何囂張雲雲。


    龍修齊聽完,苦笑著搖了搖頭,“你這小子,幫中規矩如此,你技不如人,我也沒有辦法啊。”


    龍飛憤憤道:“可那家夥太不把我放在眼裏,大哥,我咽不下這口氣!”


    龍修齊猶豫再三,耐不過龍飛的懇求,隻好說道:“我認識莊中不少人,迴頭叫他們給那小子一些教訓便是。”


    龍飛興奮得跳將起來,抱住龍修齊的胳膊,大聲道:“謝謝大哥!”


    龍修齊板著臉道:“這兩月你就隨我習武,練好本事,兩個月後再去挑戰那人,自己丟的麵子,自己拿迴來。”


    聽得院子裏的喧囂之聲,趙子銘撤了功法,跳下床來,推門出去,隻見十個人正站在他門外,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為首的中年人問道:“你就是那個打敗了癸十的新人?”


    趙子銘答道:“是。”


    中年人點了點頭,“好,那以後你便是癸十了,記住,入我癸隊,守我規矩,如若不然,我會叫你滾出雛狼莊。”說完,中年人就離開了院子。


    剩下的九個都是少年,他們圍了上來,好奇地問這問那,趙子銘能答便答,不好說的就模糊帶過。


    十個同齡人在一起,總是有共同語言,趙子銘不久就和他們混熟了,對雛狼莊的了解又加深了不少。


    和他們一起去食舍用過晚飯,趙子銘加入了“晚練”的隊伍。


    所謂“晚練”,是指與“晨練”相對的,雛狼莊弟子每日都必須做完的功課。


    癸隊的成員實力最弱,晚練功課就是繞雛狼莊奔跑五圈,較於其他九隊來說,最為輕鬆。


    饒是如此,五圈下來,也隻有趙子銘和癸一稍顯從容,其他八個無不汗流浹背,氣喘如牛。


    領跑的中年人,也就是癸隊的教習,用平淡的口吻對趙子銘說道:“還不錯,比上次那個好多了。”


    翌日,天邊剛亮起一絲曙光,刺耳的鑼聲就響徹整座莊園。


    趙子銘飛也似的爬起來,端著銅盆在院子一角的井裏打了水,簡單地洗漱了一下,連盆都來不及放迴屋裏,就不得不急忙歸隊,排到最後,和所有人一起跑出了院子。


    癸九迴頭笑了一聲,“你真慢。”


    趙子銘無言以對。


    晨練在演武場進行,趙子銘十人到達之時,他們的教習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開始,癸十,你跟著練。”教習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就轉過身去,背著雙手,趙子銘這才注意到,他手裏拿著一根寬大的竹條。


    前邊的九個少年忽然齊聲大喝,雙腳分開,身體蹲下,紮了個馬步。趙子銘有樣學樣,動作絲毫不差。


    蹲了一刻鍾馬步,少年們舒展身子,打起了一路基礎拳術,共三十六式,趙子銘斷斷續續的跟著打了三遍,總算把所有動作記住了。


    晨練過後,用了早飯,癸一、癸二和癸三各自迴了房間,而其他人即便渾身酸軟,也不得不遵照教習事先的吩咐,來到一處院落,參加文訓,跟隨教習學習識文斷字,辨認竅穴的本事。


    這方麵是趙子銘的強項,識文斷字不消說,論文學功底,指不定趙子銘比教習更強,至於辨認竅穴,隻要記住名字,再經教習一指點,也不是什麽難事,趙子銘應付得很輕鬆。


    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下午的時間自由安排,趙子銘和其他人一樣,閉門不出,苦修內力。


    日落時分,晚練開始,癸隊十人在教習的帶領下,沿著曲折小徑,一路疾跑,在路上與別的隊伍擦身而過,也互不交談,隻各自的教習偶爾點頭致意。


    晚練結束,時候已經不早,一行人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居處,在井邊提水衝澡,隻這時候,少年們才有閑暇聊天說笑片刻。


    進了房間,趙子銘忍住倦意,將無名功法運行了幾個周天,感受到內力有了些微的增長後,方滿意地點點頭,和衣而睡。


    接下來的幾天,趙子銘以飛快的速度將上午識文斷字,辨認竅穴的功課學完,順利之極地通過了教習的考核,成為癸隊第四個不用再參加文訓的成員,著實讓其他人震撼了一把。


    又過了兩天,趙子銘迎來了入莊以來的第一場小較。


    雛狼莊中競爭激烈,每隔十天,就會有一場小較,月底還會有一場大較,這是莊中弟子挑戰對手,爭奪排名的機會,一旦成功,就能夠得到教習的嘉獎,甚至可以獲得不小的名聲。


    演武場上,癸隊教習輕輕揮動著手中的竹條,“老規矩,要跨排名挑戰的跟我說,不然就排名相近之人兩兩相鬥。”


    癸隊微有些騷動,正在這時,趙子銘走出隊列,說道:“教習,我要挑戰癸一。”


    騷動頓止,好幾個癸隊成員都偏頭看了看趙子銘,頗為驚詫,剛來沒幾天的新人要挑戰隊長,這還是他們頭一次見。


    教習倒沒露出什麽意外的神色,看向癸一,說道:“你和癸十打一場吧。”


    雛狼莊的規矩,排名高者想要挑戰排名低者,必須征得後者同意,但若反過來,排名低的挑戰排名高的,那後者必須應戰,否則直接做戰敗處理。


    癸一出列,道:“是。”


    眾人散開圍成一圈,給趙子銘和癸一空出了場地。


    教習喝道:“開始。”


    趙子銘雙目一凝,邁步進身,一拳打出。癸一毫不退讓,揮拳相迎。兩人一觸即分,趙子銘橫移兩步,左拳下砸癸一肩膀,右拳直搗胸腹。


    癸一在先前的碰撞中略處下風,知道趙子銘氣力稍勝於他,不想硬碰,腳下急走兩步,側轉身體,躲開攻勢,同時右臂橫掃,擊向趙子銘後腰。


    趙子銘反應更快,左手垂下,格擋住癸一的右臂,趁勢後撤,貼近癸一,右肘重重後頂。


    癸一臉色一變,想要換招已經來不及,隻得揚起左手往下一拍,但他的手掌之力如何抵得住趙子銘的肘擊?他隻覺掌根一痛,手掌便不由自主地偏到一邊。


    幸好趙子銘的攻勢也為之一滯,但不待癸一鬆口氣,趙子銘猛然轉身,雙拳如雨點般砸落下來。


    癸一失了先機,左掌又尚未恢複,使不上勁,竭盡全力也抵擋不住,臉上和胸口各挨了幾拳,狼狽倒地。


    “癸十勝,排名互換。”教習宣布道。


    趙子銘拉起癸十,說了句“承讓”,便將目光投向了其他隊伍,眼中透著一股堅毅。


    徹底適應了雛狼莊的生活後,趙子銘迸發出驚人的能量,每天天還沒亮就起床,奔到演武場進行晨練,上午和下午的時間,都用來打坐修煉內力,晚練的任務也被他加重了,教習宣布解散之後,他會多跑五個圈才迴去。


    在這種苦修之下,趙子銘進步如飛,內力達到了二層巔峰,觸到了瓶頸,晨練的那三十六式基礎拳法,也爛熟於心。


    二十天後,他挑戰壬隊第十,一舉成功,代號變成壬十,脫離了癸隊。


    因此次是大較,他和另外五個進步頗大的弟子,被總教習當著所有弟子的麵,大加讚揚了一番,有了不小的名氣。


    換過居處,住到了壬隊的小院,趙子銘一如既往,埋頭練功習武。


    壬隊的晨練內容有所改變,不再是基礎拳術,而是一套名為滾石拳的拳法,與前者不同,滾石拳是一門真正的武學,不僅有拳法套路,還要內力的配合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修習難度大了不少。


    雛狼莊西側是一片樹林,經常有弟子在此研習演練武學,趙子銘也在林中尋了一處僻靜之地,作為自己的地盤。


    這天,他打了幾遍滾石拳,因為內力和拳法沒配合好,都徒具其形,沒什麽威力,趙子銘也不勉強,索性收拳而立,暫作歇息。


    此刻日掛中天,恰是正午,在林中練功的弟子陸陸續續地迴去了,原本有些喧囂的樹林靜了下來。


    趙子銘在周圍走了一圈,確認附近沒人,來到一塊陽光照射到的地方,盤膝坐下,運轉起無名功法。


    他的內力早在十幾天前就觸到了二層的瓶頸,奈何數次衝擊,都以失敗告終,無奈之下,他隻得把主意打到了無名功法上。


    無名功法神秘萬分,可以借助太陽之力修行,以往趙子銘怕泄露秘密,不敢在戶外運轉,此次為了突破瓶頸,也隻好冒險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成王天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叮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叮宕並收藏成王天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