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再一次變得安靜,就連嘔吐中的人們都滿臉錯愕的停了下來。


    相同的念頭從每個人腦海中浮現。


    瘋了,這人一定是瘋了!


    先是熏得圍觀路人百人同吐,然後拿治安隊小隊長開刀,而現在,更是直接出手毒暈了丹宗弟子。


    這人,到底想幹嘛?


    恐怖分子?邪教組織?


    聽說最近有個叫暮光死侍的邪教在用活人做各種邪惡實驗!


    人們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害怕。


    羅琦艱難的吞了口口水,“老張,你不會把他毒死了吧!”


    張猛表情很嚴肅,他覺得這哥們想碰瓷。


    至於臭豆腐吃死人這種事情他壓根沒想過,開玩笑,這可是讓林霏霏進階靈境的好東西。


    在眼前的場合下,如果對方有心碰瓷,還真是有理也說不清。


    我隻是想安安靜靜買點臭豆腐賺錢養家,用不用折騰出這麽多事情啊!


    張猛一邊哀歎自己的歹運,一邊走到霍澤漆身旁蹲了下來。首先,還是得確定一下這哥們的真實情況。


    見他靠近霍澤漆,皂青袍弟子們急了。


    “你這個惡魔,你要對霍師兄做什麽?”


    “你給我離霍師兄遠一點。”


    “我警告你,萬一霍師兄有個三長兩短,我丹宗長輩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你你,你不要自誤。”


    這些人雖然口上叫得兇,但沒有一個趕上前的。張猛朝他們看了一眼,一群人竟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連連後退,反倒讓張猛哭笑不得。


    很顯然,這些皂青袍弟子都被方才發生的事情給嚇到了。霍澤漆雖然不是白袍,但作為體境巔峰的煉丹師,他距離白袍也就隻有一步之遙,算是這波丹宗弟子中除了白術、杜仲之外的最強者。


    但這位在其他弟子眼中非常強大的師兄,卻在他們麵前幹淨利落的撲街了,對於這些丹宗弟子來說,簡直太驚悚了。


    就在張猛蹲下身來想來探一探霍澤漆鼻息的時候,對方如同詐屍一般忽然從地上彈了起來。


    張猛迅速後退,懸之又懸的躲過鼻子被撞歪的厄運。


    他看著霍澤漆,這哥們呆呆的,目光空洞無比顯得非常迷茫,似乎在懷疑著什麽。


    張猛相信,對方之所以有這種表現,一定是臭豆腐的無上美味在衝刷著他的世界觀。


    “師兄,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嗚嗚嗚,霍師兄,你嚇死我了。”


    霍澤漆聽到聲音迴頭,再看到自己的同門之後,眼神中才恢複了一些清明,但迷茫之色卻更顯濃鬱。


    張猛決定試探一下,“兄嘚,怎麽樣,想不想再來一塊?”


    聽聞此言,皂青袍弟子們紛紛對張猛怒目而視。


    “你這惡棍,休要逞兇!”


    “我輩丹宗弟子,寧死不屈!”


    “三十年河東,三十您河西,莫欺少年窮!”


    張猛摸摸鼻子,他感覺很無辜。


    正準備說點什麽混合一下氣氛的時候,霍澤漆忽然抬手示意安靜。


    “霍師兄?”,皂青袍弟子們紛紛不解的看向他。


    霍澤漆遲疑片刻,帶著幾分不確定道,“那個臭烘烘的玩意兒,似乎挺好吃的。”


    “霍師兄,你,你在說什麽胡話啊!”,皂青袍弟子們難以置信呃看著霍澤漆。


    別說其他人,就連親口說出這句話的霍澤漆都產生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當那塊東西靠近的時候時候,那臭味簡直熏到他懷疑人生,可是當他被迫咽下以後,卻分明有一種無上的美味在舌尖味蕾綻放。


    這,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霍澤漆糾結了。


    張猛笑了,笑得無比開心,臭豆腐神教在感化千年大陸的曆程中邁出了堅實而穩定的第一步。


    他的笑容,落在皂青袍弟子眼中卻無疑有一種陰謀得逞後的得意。


    “聽說暮光教團有一種控製人心神的物質,你們說這種臭烘烘的東西會不會……”,人群中不知道誰高喊了一聲,盡管話隻說了一半,但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並引起無限遐思。


    明明是很臭很臭的東西,可是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卻吃得無比開心。明明是很臭很臭的東西,可是丹宗弟子吃了一口以後居然覺得味道還不錯!


    就像便便這種東西,會有人吃嗎?


    會!


    那有人會覺得好吃嗎?


    也會!


    但這種人要麽瘋、要麽傻、要麽裝瘋賣傻。


    可無論是小姑娘還是丹宗弟子,都不像瘋傻之人,那麽就隻有一種解釋了!


    這種烏漆嘛黑又臭烘烘的東西,其實是一種可以控製人心神的邪惡物體。


    難道這個總是笑眯眯的年輕人,其實是暮光教團成員,他的目的就是控製整個月河城?


    不得不說,人類的腦洞的擴展性無比強大。在群策群力的努力之下,一個恐怖分子陰謀控製月河城的故事被腦補了出來。


    然後,所有人都慌了。


    “請城主大人,快請城主大人!”,人們開始尋求保護傘了。


    治安隊的人也慌了,如果真是暮光教團搞事情的話,那可就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了。黑製服們不敢耽誤,立馬擠開人群打算去城主府搬救兵去。


    ……


    月河廣場另一處,鄭欣然在侍女的陪伴下閑逛,百無聊賴。


    小侍女倒是很激動。


    “小姐小姐,你看那個人,居然從水杯裏變出了鴿子!”


    鄭欣然,“藏在袖子裏的!”


    “小姐小姐,你看那個人和我們都不一樣,他好黑!”


    鄭欣然,“那是曬黑的!”


    “小姐小姐,你看那個人可以吞下一柄長劍!”


    鄭欣然,“那劍是特質的,可以收縮!”


    小侍女,“……”


    小侍女是個嘴巴閑不住的人,沉默片刻以後又道,“小姐,我怎麽感覺你興致不高啊?”


    鄭欣然撇撇嘴,“你要是每年都看這些,也會沒什麽興趣的,這嘉年華真是越辦越沒有新意了。”


    小侍女卻是兩眼冒光,“我要是每年都能來參加,一定會幸福死的。”


    鄭欣然無力吐槽。


    小侍女快走兩步跟上她的步伐,“小姐小姐,我們現在去幹嘛?不如去找點東西吃吧,聽說嘉年華上會有很多好吃的東西賣呢!”


    “好吃的東西?”,鄭欣然有些意動,但不知為什麽,張猛的形象毫無違和感的浮現在她的麵前,同時還伴隨著蛋炒飯的美妙滋味,不自覺的,臉上浮現出了陶醉的笑容。


    “小姐,小姐?”


    “啊?什麽?”,鄭欣然迴過神來。


    “小姐你剛才在想什麽啊,”,小侍女眨巴著眼睛好奇道,“是不是思春了?”


    鄭欣然不幹了,伸手向小侍女的胳肢窩,“臭丫頭,你這是反了,居然感調笑我,看招。”


    “啊,小姐,我錯了小姐。”,小侍女受驚逃竄。


    兩人一追一逃,倒是不小心成了月河廣場上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小姐,我們去吃好吃的吧!”,鬧夠了,小侍女還沒有忘記吃東西的想法。


    鄭欣然搖頭,“算了,你去吃吧,我就不去了。”


    一提到吃,她就總是不自覺的想起蛋炒飯,一比較,就什麽都吃不下去了。


    就在這時,空氣中忽然飄來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味,“什麽味道?”


    鄭欣然眉頭輕蹙,有點臭啊!


    小侍女皺著鼻子用力嗅了兩下,“好像有誰沒洗腳……半年沒洗。”


    在臭味的牽引之下,鄭欣然和小侍女的目光被吸引到了甲區。


    “小姐,好像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你看那邊有好多人。”


    “走,我們過去看看。”


    “啊?不要吧,那邊好像很臭的樣子!”,小侍女一臉不情願,經過剛才幾下深唿吸,她現在有些頭暈。


    “那邊看起來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鄭欣然邁步向前。


    小侍女無奈,隻好捂著鼻子跟了上去。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傳出陣陣驚唿,還有人喊了一句,“快請城主大人。”


    鄭欣然聽得分明,這聲音無比驚慌,好像遇到了極為可怕的事情。


    “出事了!”,鄭欣然心中一動正欲飛身上前,卻忽然想起自己今天穿著裙子,不由得有些惆悵。


    就在這時,一名身著黑製服的治安隊成員從人群中擠出,迎麵衝來。


    這名叫做張德海的黑製服正滿頭大汗的悶頭狂奔,忽然發現被攔住了去路。


    他心中一驚,不好,對方有同夥截殺!


    “張德海,什麽事這麽慌慌張張!”


    張德海被眼前這道靚麗的身影晃到了眼睛,但他緊張的心卻放鬆了下來,“大小姐,你怎在這裏?”


    “發什麽什麽事情?”,鄭欣然可沒打算寒暄。


    於是張德海以最快的語速把事情經過描述了一遍。


    聽完描述,鄭欣然露出思索的神色,他描述裏那個笑眯眯的年輕人似乎和某個人很像呢,“你帶我去看看。”


    “啊?可是?”,張德海遲疑了。


    鄭欣然直接繞過張德海朝人群中擠去。


    張德海愣了一下,然後咬咬牙,還是繼續朝著城主府的放心狂奔。雖然這位大小姐平素裏就喜歡穿著男裝打抱不平,但他可不相信她可以搞定今天的事情,畢竟連隊長都一個照麵就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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